眼瞅著布丁叫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大叔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去咣咣咣的就開始砸門。


    可是砸了這麽半天,裏麵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按理說就這個動靜,但凡裏麵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老爺們兒,都得忍不住拿著菜刀出來幹仗了。


    可是自始至終,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同一棟的鄰居,有的以為打架了,趕緊就通知了物業,物業帶著保安一塊上樓來了。


    當時問清楚怎麽迴事以後,保安就跟大家說,住在對門的這個業主前幾天就出遠門了。


    當時那大叔還有點不信,說全小區這麽多業主,你怎麽可能全都認得過來呢?你怎麽就能確定你看見的就是對門這男的呢?


    結果保安大叔說,住對門的這個男的,臨出門的時候把一個包裹給自己了,說是退貨,一會兒快遞小哥過來拿,拜托這個保安給遞交一下。


    當時保安就看到了上麵的收件地址,就是這個門。


    保安都這麽說了,那大叔也就沒什麽話說了,大家很快就散了。


    等到迴了自己家以後,剛把防盜門一關上,布丁就直接蹲在了防盜門跟前,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說實話,布丁這個樣子,就讓阿傑心裏麵生出了很多的不安。


    阿傑記得很清楚,之前布丁是怎麽到了那個爺爺家裏的。


    說起來布丁的身世其實還挺獵奇的,說不定這小狗就通靈性,能看見什麽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呢?


    當時阿傑越想越害怕,於是就過來找我了。


    當時阿傑把布丁也帶來了,那小家夥一進了道觀就直接蹲坐在三清的神像跟前。


    我瞧著他那兩個圓圓的眼睛,一直盯著供台上的點心和水果,於是我就笑著問阿傑,我說這小家夥有什麽才藝嗎?會拜拜嗎?


    阿傑其實當時還有點愕然,他本來以為我聽他講了那些事兒以後,會先給他看個相,或者是看看香什麽的。


    誰知道我居然直接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小狗的身上。


    不過很快阿傑就迴答我,說他也沒訓練過布丁,但是可以試一試,看看他能不能看得懂指令。


    說著阿傑就比了一個拜拜的姿勢,那意思就是想讓布丁學一學。


    當時阿傑一邊拜拜,一邊跟布丁說:布丁,你看爸爸,跟著爸爸做,拜~拜~


    我也在旁邊附和,我說小布丁,你要是想吃那水果和點心,就得先給祖師爺問個好,你拜拜,祖師爺高興了,沒準就讓你吃了。


    一般的小狗得用吃的哄著,學半天才能夠跟著做這個姿勢。


    誰知道我話音剛落,布丁就立刻點起了後肢,舉起前麵兩個小短腿兒,十分殷切地衝著祖師拜了起來。


    當時阿傑都驚呆了,剛“唉喲”了一聲,想要誇誇布丁,就見供桌上麵的一個水靈靈的大蘋果掉到了布丁的跟前!


    瞬間,阿傑剛才所有想要說出口的話,悉數噎在了喉嚨裏。


    而布丁也十分開心的抱著那個蘋果啃了起來!


    我瞧著阿傑那愣愣的模樣,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走,你跟我進後堂吧,讓這小孩兒在這玩兒吧。


    阿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我話裏對布丁的稱唿,“哦”了一聲之後就跟著我進後堂了。


    到了後堂一落座,阿傑又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我說怎麽了,這會兒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而且顫抖著手指指著前廳的方向,嘴裏麵一個勁兒的“他他他他他他”的,但最終也沒說出個囫圇的句子來。


    我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好,然後我跟他點點頭,我說你猜的沒錯,這小家夥就是個小靈物。


    如果不是當初讓蛇咬了那一口,修行散掉了,可能現在早就已經得道了。


    不過靈物就是靈物,比一般的家畜還是要有靈氣一些。


    布丁之所以突然性情大變,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有危險逼近。


    說著我還指了指阿傑的印堂,我說你印堂濃霧不散,一片晦暗,就說明未來有著十分危險的災劫。


    可因為這小家夥一直跟在你身邊護著你,所以你才能平安的活到現在。


    一聽到自己未來會有劫難,阿傑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他說他不明白,他平時與人為善,而且也是新搬到這個小區,他能得罪什麽人呢?怎麽就這麽輕易的結下了如此大的仇呢?


    我當時想了想,然後我問他,我說你介意我問一下你的私生活嗎?


    阿傑也是聰明人,立馬就想到了我要問他什麽。


    於是幹脆直接告訴我,說小邱並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他身邊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再說了,他跟小邱之間隻是分手,也沒有結仇啊?


    我說你怎麽就能確定小邱不知道你的住址呢?


    你隻是改了你的課時,但是你並沒有辭職。


    隻要你還在那個學校工作,小邱隻要是一心的想找到你,就一定能夠找到你的住址。


    聽到我這麽說,阿傑立刻就變了臉色,我看得出來,他這會兒心裏也有點沒底了。


    我也不願意下他,隻是收拾了一下包袱,然後就讓他帶路,我說我要看看你家的鄰居,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阿傑一開始沒明白我的意思,還跟我解釋呢,說門口的保安已經證實了,那鄰居幾天之前就出遠門了,現在的確是不在家。


    我說我的意思可不是確定他在不在家,而是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那天跟阿傑迴家的路上,阿傑一直心神不寧,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膽氣,嚇得連走路都打晃悠。


    到了他們家小區門口的時候,我讓他把保安叫上,順便把物業的管理人一塊叫上,到時候做個見證。


    小區的保安還算是好說話,但是物業就比較推諉,不願意去浪費自己的時間幹這種閑事兒,所以一開始沒有人願意跟著。


    但碰巧的是,那光頭大叔正好到物業來交物業費了,一看物業的工作人員這麽被賴,一下子就發火了,說物業要是像他們成天這麽躲懶偷懶,不負責任,那以後這物業費他們也不用收了。


    物業是最怕這種窮橫窮橫的業主了,沒辦法,就派了一個新人小夥子跟著一塊兒過去了。


    當時一走進阿傑住的那棟樓,我就覺得這樓裏的氣息不太正常。


    這樓裏麵陰冷陰冷的,即使我沒有帶著護身符,也已經察覺出來這樓裏麵有陰魂存在了。


    當時那光頭大叔抱著布丁,布丁的眼神也沒有了剛才在道觀裏的清澈,此時也變得淩厲謹慎了起來。


    等我們到了阿傑住著的那層樓,物業立馬就攔在我跟前,說你們可不能隨意的撬業主的門,這是違法的。


    我說你放心吧,待會兒是屋裏的主人會來給我們開門的。


    那小夥子讓我說的一臉懵,但隨即就被光頭大叔給薅著領子揪一邊去了。


    我從包袱裏麵掏出了朱砂,然後在手上畫了一道鎮魂符,像往常試探陰魂的那樣,將手覆在了門上。


    在我的手剛剛接觸到門的時候,手心的鎮魂符立刻就開始發熱了,這就說明這門裏的確是有陰魂存在的。


    俗話說進門先燒香,凡事好商量。


    我從包裏麵掏出了三柱線香,點燃以後就直接插在了防盜門的門縫裏了。


    把香插好以後,我就在門上敲了三下。


    敲完後不久,三柱線香上的香煙便突突的往門縫裏麵鑽。


    我身後站著的4個人都嚇壞了,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怕,然後扭過頭來對著門裏說道: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這門沒有您的同意,我們進不去,勞煩您給開個門吧。


    我話音剛落,就聽哢嚓哢嚓兩聲,一陣防盜鎖轉動的聲音響起,然後防盜門啪的一聲就從裏麵彈出來了。


    當時那光頭大叔驚的在後麵直罵街,布丁像是感受到了大叔的惶恐,立刻就伸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巴。


    當時那防盜門雖然彈開了,可是原本插在門縫裏的香卻沒有掉在地上,還在源源不斷的燃燒著。


    這就說明裏麵的這位主是個好說話的。


    進門之前我先問了問這幾個人的屬相,屬雞屬猴屬豬的都不許進。


    結果除了阿傑以外,那三個人正好是這仨屬性。


    其實那物業小夥子還挺敬業的,那個時候還想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進呢,但我隨後就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我說你直接報警吧。


    小夥子當時讓我說的一愣,說報警……報什麽警啊?


    我說你就跟警察說有入室殺人案,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


    入室殺人案這幾個字一說出來,這三個人全都愣住了。


    但是我當時也顧不得他們給了阿傑一個護身符讓他攥在手裏,然後就帶頭往裏走。


    可布丁這個時候卻汪汪汪的叫起來了,他掙紮著從光頭大叔的懷裏往下跳,那意思就是要跟著阿傑一起進去。


    阿傑當時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問我布丁能不能進,我衝他點了點頭之後,他才接過了布丁的栓繩。


    當時這屋子裏也是一片冰涼,而且拉著窗簾兒,四處都是黑漆漆的。


    當時阿傑還說呢,這麽黑什麽都看不見,要不然把燈打開吧。


    我當時攔了他一下,然後指著地上那星星點點的或拖拽或放射狀的血跡,對他說:不用了,這不都在眼巴前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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