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經葛軍牽線,有個挺有名的影視製作人來找我看病了。


    這個製作人做了不少時下特別紅的網劇,葛軍投了幾個項目,也賺了不少錢。


    一來二去的,倆人就熟悉起來了。


    這個製作人姓範,後麵就叫他範老板。


    範老板跟我說他老頭疼,腦袋沉的很,而且精神不濟,經常失眠。


    在娛樂圈混的人,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所以精神衰弱也算是正常。


    因此,範老板一開始就沒往心裏去,一直吃止疼片扛著。


    直到後來,範老板產生了幻覺,開始夢遊,險些跳樓。


    這個時候,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覺得自己可能是著上什麽了。


    範老板混跡江湖多年,總會得罪幾個競爭對手,不是沒有遭人算計的可能。


    加上幹他們這行的都信玄學,所以第一時間就是托人聯係道上懂行的人,想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葛軍經常和範老板吃飯喝酒,知道這事兒以後就直接帶到我這兒來了。


    範老板曝光率高,被拍的風險很大,因此那天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淩晨了。


    他一進門,整個人狀態就不太對。


    眼瞅著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而且哈欠連天。


    如果換個人,估計還以為他嗑藥了。


    但是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


    葛軍給我們做了介紹以後,我就給他號了下尺脈,果然不出我所料,範老板的尺脈又硬又涼。


    我幾乎摸不到脈動。


    這就說明,他的魂魄被壓製住了,陽氣在體內流動的都不通暢了。


    但我當時沒急著跟他說,而是問他,最近除了做夢疲憊,身體還有沒有什麽異樣。


    範老板想了想,說幻覺很嚴重,自從上次差點兒跳樓以後,半夜的時候,他又夢遊了兩次。


    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陰影,所以每次睡覺之前,他都用根繩子綁在自己的腳踝上。


    這樣一來,如果再夢遊,一下床就會被絆倒,到時候人也就醒了。


    我說那你還記得生出的都是什麽樣的幻覺麽?


    範老板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說不記得了,每次醒來以後就都忘了。


    這話一聽就是謊話,當時都不用我開口,葛軍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葛軍說我大半夜的帶你到我朋友這兒來,不是聽你說廢話的,你要是不想治病了,那趁早離開,你不休息,我朋友還要休息呢!


    這話我是認同的,但是我跟這個範老板不熟,加上他是葛軍的生意夥伴,所以很多難聽的話我不能說。


    葛軍說完以後,範老板就抿著嘴沉默了會兒,然後東摸摸西摸摸,一臉的煩躁。


    我說你是想抽煙嗎?道觀裏不讓抽煙。


    範老板一聽就“嘖”了一聲,然後就站起來告辭了。


    我跟葛軍當時對視一眼,誰也沒攔著,心想你愛看不看,誰求著你了似的……


    結果不出三天,葛軍就來道觀找我,說範老板出事兒了。


    葛軍都找上門了,那我肯定得過去瞅一眼了。


    過去的路上,葛軍告訴我說,範老板去現場探班的時候,跟突然得了失心瘋似的,搬了把凳子踩上去,直接給自己掛道具上了。


    這個道具就是一個上吊用的繩套,原本是劇裏正要拍的一個畫麵。


    結果演員還沒用上呢,他先把自己掛上去了。


    也幸好當時現場的人多,七手八腳的就給他扯下來了。


    但範老板當時力大無窮,上去好幾個小夥子,跟他糾纏了好半天才把他從繩套裏給弄出來。


    當時範老板的脖子都給勒出了一條紅痕,一直翻白眼兒。


    那個劇的導演跟範老板也是認識的,加上在這個行業裏待了很多年,懂得一些玄學層麵的知識。


    當時他就抄起開機時候立的香爐,將裏麵的香灰都倒在範老板身上了。


    還別說,香灰倒上去以後,範老板打了個幾個噴嚏,又嗆的咳嗽了幾聲,就恢複神誌了。


    可是你要問他剛剛怎麽迴事兒,他又說不記得了。


    迴到製作人專用的房車上以後,範老板就給葛軍打電話,讓他趕緊找我,說是有話要說。


    我一聽,這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終於知道怕了。


    等我到了以後,葛軍就提醒我戴口罩,說是現場附近很多代拍的,盡量不要曝光身份。


    我按照葛軍說的戴上口罩,將包袱裝進一個黑色的書包,裝作工作人員的樣子溜了進去。


    進了範老板的房車以後,我抬眼一看,就發現他的嘴唇灰白,臉色鐵青,而且眼珠裏很多紅血絲。


    在他旁邊放著很多吃的,都是補充能量用的。


    但是有幾個包裝袋都打開了,但是他隻咬了一口,立馬就吐出來了。


    當時範老板臉上冒著一層薄汗,拿餐巾紙擦完一層,馬上就能又冒出一層。


    我一看他這樣子不太好,於是就先從包袱裏拿出金針和紅線以及一些黃裱紙。


    我用黃裱紙撕出來一個小人兒,寫上範老板的名字和八字,拿紅繩一頭綁了胳膊,一頭綁在一根線香上。


    接著,我用金針刺破範老板的左手無名指,取出一些指尖血,點在小人兒的額頭和心口。


    等我點燃線香,將香頭靠近範老板被刺破的無名指處,順時針轉三圈,逆時針轉三圈,然後嘴裏念咒:


    形不過三,神不出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離火做引,坎水為倚;


    血水快沸,邪氣離體!


    我一邊念,另一隻手裏捏著的銅錢一邊在桌上敲擊。


    每敲擊一下,桌子上的紙人都會隨之震顫一下。


    等到咒語念完,就聽範老板突然疼的倒抽了口冷氣。


    與此同時,紙人被係了紅線的胳膊,騰地一下就著了。


    火焰很快將整個人小紙人都給吞沒了,不一會兒紙人就被燒成灰了。


    在紙人燒成灰燼以後,我手裏捏著的線香的香頭突然亮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人對著它吹了氣似的。


    緊接著,就見範老板打了個冷戰,然後就放了個巨響的屁。


    這個屁又臭又響,我們顧不得什麽隱私,將車窗打開以後,散了好久才把味道散幹淨。


    等到臭味兒沒了,我們重新關上窗戶,範老板才十分舒坦的感歎了句:身上終於有熱乎氣兒了!


    我說你之前一直覺得身上冷,怎麽不說呢?


    範老板十分慚愧,說先前不知道您這麽有本事,沒太信得過您,所以沒說實話。


    說完還追加了句:韓道長,幹我們這行的被騙的次數多了,多少都得有點兒警惕心,您千萬別跟我計較啊。


    其實要說計較,我也沒必要,我是看在葛軍的麵子上才救他的。


    所以我也不跟他廢話,就問他,之前到底瞞了我什麽,不說真話,這病就沒法去根兒。


    範老板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了。


    原來,在他上次險些因為幻覺跳樓前,就已經出現過類似的事情了。


    他說那次是公司為了捧一個小花兒,特地去了趟東南亞,找了個大師,給那小花兒做了個加持。


    這個大師挺靈的,迴來以後小花兒演的劇都挺火,給公司賺了不少錢。


    可就在這個時候,同期的一個女藝人就不幹了,覺得公司偏心,範老板偏心。


    原本公司先答應了先捧她的,就因為她後台不硬,公司就直接換人了。


    葛軍挺懂他們這個圈子,當時就說了個女藝人的名字,問是不是她。


    範老板也默認了。


    結果葛軍就冷笑一聲,說她怎麽沒有後台?她的後台不就是你麽?你都跟她睡了多少年了?


    葛軍當著我的麵,直接將範老板給露了個底兒掉。


    但是範老板也沒生氣,畢竟我剛剛救了他,他再跟我有所隱瞞,就沒意思了。


    於是當時範老板苦笑著迴複葛軍,說可不是麽,所以她這就來報複我了。


    我們後麵就管這個女藝人稱之為小唐。


    我說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就是這個小唐害的你呢?


    範老板說有一迴小唐用了美人計,把他給勾到兩人的愛巢裏去了。


    當時用盡全身解數,想讓範老板給她專門立個項目,還說要時尚資源,要拿影後。


    可範老板沒答應。


    當時範老板還以為小唐又得跟之前似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結果那姑娘卻出奇的冷靜,說確定沒戲了麽?


    得到範老板肯定的答複以後,那姑娘就來了句:那就算了。


    範老板是個人精,知道小唐不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於是沒敢多待,大晚上的就要走。


    當時都出門了,小唐突然追出來,將他的帽子給送出來了。


    那時候範老板沒防備,也沒多想,接過來就戴上了。


    可自從那晚過後,範老板就開始不對勁了,開始出現幻覺了。


    迴家的路上,範老板開錯好幾次道,幾次都險些撞上綠化帶和防護欄。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他走的是公路,可就在車禍的前兩秒,就覺得眼前金光一閃,然後正常的公路就變成了綠化帶和防護欄。


    也幸好當時是半夜,路上沒什麽車,範老板緊急打方向盤,才沒有出事。


    他冷靜下來抬頭一看,發現自己掛在後視鏡上的一個純金製的無事牌,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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