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來那個符紙以後,我心裏麵其實已經有數了。


    這老太太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個房子是個狼窩,我肯定是不能讓小芸再進去了。


    所以當下就拉住了小芸的手腕,小聲跟她說我們先出去。


    可我們剛邁下一級台階,就已經聽見樓下有一群人正轟隆隆的往上走。


    帶頭的是一個大爺,還有一個大媽,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民警。


    抬頭一看我跟小芸正站在門口盯著他們,其中一個大爺立馬就問了我們一句,說你們是幹嘛的呀?


    小芸立馬接口說是這兒的租戶。


    結果話音剛落,徐奶奶就從裏麵把門給打開了。


    那門一響,把我跟小芸都嚇了一跳。


    但是防盜門隻是開了個縫,徐奶奶並沒有出來。


    兩個警察見狀,立刻三步並做兩步,直接跑上來,拉開門進去了。


    我們當時從外邊聽著,那兩個警察先確認了一下徐奶奶的身份,然後突然問她,說您老伴兒呢?後邊這倆大爺大媽說有些日子沒瞧見他了。


    徐奶奶一開始沒言語,後來另外一個警察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了一些,又問了一遍,說您老伴兒上哪兒去了?


    徐奶奶這個時候才歎了口氣,然後聲音十分平穩且冷靜的迴複道:死了。


    警察倒是不意外,接著問她,說怎麽死的?


    徐奶奶說:我殺的,藥死的,怎麽著吧!


    她這話可把我們幾個給驚著了


    尤其那兩個大爺大媽,兩個人十分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其中那個大爺還伸手指了指防盜門裏頭,對那個大媽說:怎麽樣?我說什麽來著?!


    裏麵警察有些無奈的問徐奶奶,說因為什麽呀?這麽大歲數了,幹嘛幹這事兒啊?


    徐奶奶笑了笑,說就是因為歲數大了,才不想忍了。跟這老頭子熬了一輩子了,受不了了。


    後麵的細節警察就不能在這兒問了,得帶徐奶奶迴警局做審訊了。


    臨走的時候,徐奶奶還跟小芸說呢,要是願意住,就繼續在這兒住。迴頭房租直接打她兒子的賬戶就行。


    但在得知徐奶奶是殺人犯以後,她怎麽還敢在這個房子裏住呢?


    在警察把徐奶奶帶走以後,小芸就進房間,好歹把東西收拾了收拾,直接就搬走了。


    連押金都沒往迴要,說就當破財消災了。


    那說到破財消災,我這裏也有一個挺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跟大家說一說。


    這個故事也是發生在出租房裏,故事的主人公叫圓圓,是一個高高胖胖的、十分有趣的女孩子。


    圓圓在一個互聯網大廠裏麵做運營,平時工作很忙,但是酬勞很高。


    為了上班方便,圓圓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房子。


    這個房子是3室2廳,圓圓租了一個主臥。


    當時看到這個房屋租賃廣告的時候,圓圓就覺得有趣,因為那上麵寫的是新房出租。


    照片裏麵房間牆上的喜字都還沒有拆掉呢。


    房東就是這對新婚燕爾裏麵的女方。


    圓圓跟她聊過以後,覺得女房東為人還是比較爽快的,溝通起來沒有什麽障礙。


    加上房租也還算可觀,所以就立刻把租賃合同給簽好了。


    但是在搬進去的當天晚上,圓圓就覺得這個臥室裏麵老是隱隱約約的能聞到一股怪味兒。


    那個味道有點像頭油的味道,也有點像膠皮的味道,反正就是油膩膩的。


    起初圓圓以為是這屋裏的家具壞了。或者是老化了。


    但轉念一想,這可是新房啊,裏麵的家具都是新添置的,怎麽會有這種油膩膩的味道呢?


    而且那股味道是若有若無的。


    有時候圓圓把窗戶稍微開一會兒,那個味道就會淡掉了,她也就沒有特別的在意了。


    直到有一天,她的房間的地板上還有床上突然出現了兩隻蟑螂。


    圓圓一下就覺得事情大了。


    不都說如果你一旦在房間發現了一隻蟑螂,那麽其實你的房間裏麵已經有成千上百隻了嗎?


    圓圓一想到這個頭皮都要炸了,立馬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收拾屋子,要把這房間裏麵凡是皮質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然後換新的。


    但其實翻騰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什麽皮質的東西。


    圓圓最後將視線凝聚在了自己的床鋪上,一咬牙一跺腳,就把床墊給掀起來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個床墊的下麵,竟然鋪著一張巨大的狗皮褥子。


    其實圓圓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狗皮,隻是看著那個毛的顏色有點像狗毛,所以就覺得可能是狗皮褥子。


    最重要的是這隻狗生前肯定個頭不小,因為整張皮幾乎都已經把這個1米8乘2米的床給鋪滿了。


    圓圓趴上去聞了聞,果然那股油膩膩的頭油的味道就是從這個皮褥子裏發出來的。


    掀開那個皮褥子,更是從裏麵跑出來好多隻剛孵化的小蟑螂。


    這些蟑螂將那個皮褥子咬出了很多的小坑,看來一直就是以這張狗皮為食,才孵化出來的。


    這可把圓圓給惡心壞了。


    她當時就把這張狗皮褥子給卷了卷,然後放到了一個巨大的垃圾袋裏,準備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裏去。


    結果就在她剛出了單元門,準備下樓梯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間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當時圓圓的嘴磕到了旁邊的大理石階梯上,連門牙都給磕掉了一半。


    下嘴唇硌在了門牙上,也戳了一個口子,嘩嘩的流血。


    當時那個鑽心的疼啊,圓圓本來不想哭,可後來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後來血止不住,一直流,沒辦法,圓圓隻好去了一趟牙科門診。


    補牙的錢不包含在保險的範圍內,所以隻能她自己付。


    這前前後後的一共花了將近7000塊錢,才把這顆牙給補好。


    後來有一天圓圓迴家的時候,發現小區的保潔正在焚燒垃圾。


    其中有一個桶裏麵燒的就是她那天晚上扔的狗皮褥子。


    當時圓圓還說呢,怎麽就在小區裏麵燒明火呀?


    後來聽鄰居們在旁邊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小區最近有很多業主反映,蟑螂還有各種蟲子出奇的多,要物業重新整治一下衛生。


    當時小區就把舊衣箱裏麵的那些舊衣服都給燒了,還有一些各個樓道裏麵存放的垃圾以及舊物也都燒了。


    反正就是一些凡是發了黴的變質的會散發出異味的東西,都要用烈火焚燒,這樣才能將那些蟑螂的卵給消滅掉。


    圓圓是特別愛幹淨,特別討厭蟑螂的,她當時聽到這兒還覺得欣慰呢。


    結果迴了家以後,立馬就被滿屋子爬的蟑螂成蟲和幼蟲給嚇得幾乎昏倒。


    好像小區裏麵那些被烈火和蟑螂藥驅散的蟑螂都跑到她家來了。


    圓圓立刻就通知了物業,自己也買了很多的蟑螂藥,滿屋子噴。


    結果圓圓噴藥噴的太多,自己都吸入了一些,有些輕微的中毒,直接昏倒在地鐵上了。


    她昏倒的時候,旁邊沒什麽人。


    腦門直接磕在了地鐵的椅子上,磕的她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結果送到醫院以後,又住了一周的院。


    雖說保險能報銷一部分,但這7天沒上班,她這一半的工資基本上就扣沒了。


    前前後後加起來,也1萬塊錢花出去了。


    圓圓出院的時候,看到這些賬單,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從她租了這個房子到現在,加上房租,她已經花了幾萬塊錢了。


    這些錢花出去的實在是太不值了。


    而且不光錢花出去了,她本人還受了這麽多罪!


    這跟她之前想要在公司附近租房子,然後每天輕輕鬆鬆上班的初衷完全相悖。


    圓圓把這事兒跟朋友吐槽了以後,朋友就勸她去找個寺廟燒燒香,可能是最近她有點走背字兒。


    後來經同事推薦,圓圓就到我們道觀來了。


    我為什麽對這個胖丫頭印象如此深刻呢?


    因為她當時實在是有點兒慘。


    圓圓進道館以後,凡是看見她的人就沒有不笑的。


    這孩子腦門腫的老高,下嘴唇也烏黑烏黑的,牙沒補好,說話還漏風。


    再加上她高高胖胖的,頓時就讓人覺得喜感十足。


    周圍的人一笑,這孩子就覺得自己心酸,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


    我看了以後趕緊把她請進後堂,給她倒了杯茶,哄了半天,才算是稍微平複了點。


    圓圓這個時候才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了一遍。


    但是我當時注意力就全在那張狗皮褥子身上了。


    我說那狗皮褥子是一整張鋪在褥子上,還是有形狀的呀?


    圓圓想了想,說是一整張,因為看著有胳膊有腿有腦袋的。


    說完她就突然哦了一聲,然後拿出了手機,說她拍了照片。


    等圓圓把照片調出來給我看的時候,我就嗯了一聲,然後指著那個狗皮褥子問她,我說你能給我指指這個狗皮褥子的尾巴在哪兒嗎?


    圓圓當時一愣,對著那照片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兒,半天才嘟囔了一句:還真沒有尾巴……為什麽沒有尾巴呢?


    我說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狗皮,而是一張人皮,人又怎麽可能有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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