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郭說完,我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麵相。


    但老郭的確不像是烏雲壓頂的樣子。


    但聽他之前的那些描述,又的確是撞了鬼的樣子。


    按理說人鬼殊途,隻要是撞鬼了,一定能從這個人的麵相和氣場中看出來。


    可老郭又沒有發燒,身上的氣場也非常的平和溫厚,的確是很讓人費解。


    當時比較晚了,我先讓老郭迴去,我說我得琢磨琢磨這事兒,然後跟他約了第2天去他們家的店裏看一看。


    老郭離開了以後,我就開始吃他給我送來的夜宵。


    但我跟老郭聊的時間太長了,這鐵板燒即便在保溫袋裏麵,這會兒也有點涼了。


    我當時也沒心思吃了,心裏就想著下次還是直接去他店裏吃現烤的比較好。


    但想到這裏,我腦子裏突然就靈光一現。


    我想起了老郭他們家店麵的灶台了。


    吃過鐵板燒的朋友都知道,店裏的灶台是一個迴字型的結構。


    顧客在外麵圍一個大圈,廚師在最中間給客人做餐。


    老郭這樣長年累月的站在客人中間,先是被一層陽氣包圍著,然後再被一層煙火氣包圍著,即便是身上沾染了什麽鬼魂的煙氣,也被衝散了。


    這也是為什麽那鬼魂隻敢打電話給他,而不能近身了。


    想通了以後,第2天我就按照約定的時間去老郭的店裏了。


    到店以後,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


    老郭恍然大悟,笑哈哈的說沒想到自己這吃飯的手藝還能有這功能。


    但想通這點沒用,那鬼魂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要跟老郭說,我當時還在那兒呢,老郭就接了好幾個電話,但都被他給按掉了。


    我說要不然你就接一下,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訴求。


    我話音剛落,電話就又來了。


    這次老郭直接按了接聽,然後把免提也打開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對麵傳過來的卻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說話的聲音。


    那人操著一口正統的京片子,說:喂你好?請問是一郭匯鐵板燒烤店嗎?


    老郭迴答之前看了我一眼,我就衝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迴答。


    於是老郭就迴了一句,說沒錯,我是老板,你是哪位啊?為什麽最近總給我打電話呢?


    問完以後,對方就以一種特別慚愧的語氣說道:嗨別提了,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父親總給我們托夢,說前幾天他跟您開了個玩笑,把您給嚇著了,老囑咐我們過來給您賠個不是呢。


    老郭當時一聽就愣了,立刻反問道:您父親是哪位啊?他是什麽時候跟我開的玩笑?


    對方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問老郭:您前幾天不是半夜往**別苑送了個外賣嗎?一梯一戶的那家?!


    老姑一聽這個立馬就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


    他當時嚇的嘴唇都哆嗦,結結巴巴的問對方:那您的意思是,那天晚上點我們家外賣的是您父親?不能夠吧?我聽著房間裏麵有人呢,還衝澡呢!


    對方一聽這個就更不好意思了,他說:實在是讓您見笑了。我們家老爺子這輩子最不喜歡秋天跟冬天,每迴一到這時候,準保得迴來鬧一鬧。


    說完以後還沒等老郭說什麽,又趕緊找補了幾句:但他不是故意惡心您的,老爺子這輩子就愛跟人逗悶子,但絕對沒有惡意。


    給您那跑腿費……著實給您添堵了,我給您打電話也是想讓您給個賬號,關於您的精神損失費,由我們來賠。


    這事兒到這裏其實就算全清楚了,老郭不是那小氣的人,沒想著要人家什麽精神損失費。


    可對方的老爺子是個較真兒的,總覺得自己偷摸給的那100塊錢冥幣有點兒損他麵子,不停的給自己的子孫托夢,好像不把這精神損失費給到人家賬裏,這事兒就不算完。


    最後老郭沒辦法,隻能象征性的收了1萬塊錢,這事到這裏也就算打住了。


    像這個故事裏的老爺子,是屬於比較孩子氣的那種鬼魂,終究也沒有什麽害人的心思。


    但有一些老人卻是為老不尊,活著的時候就惡名遠揚,死了以後也照樣不停的禍害人。


    我下麵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現如今已經是一位19歲的大姑娘了,也上大學了。


    這姑娘姓譚,我們後麵就管她叫小譚。


    小譚跟我說,她的奶奶前段時間去世了。


    在迴老家給奶奶奔喪期間,小譚經曆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小譚的奶奶是一個十分重男輕女的人,老輩子的時候,死在她手裏的女嬰也不下5個。


    小譚之所以活下來了,是因為當時小譚的媽媽和爸爸在城裏工作了,是在城裏生下的她。


    生完以後也沒有跟老家知會,等到他已經上了戶口,在公安局裏備了案,老家的老人才知道家裏老大生了個丫頭片子,而且還上了城裏戶口。


    那個時候小譚的奶奶就大鬧過一場,覺得小譚這個丫頭片子占了自己大孫子的城裏戶口,還當著小譚爸爸媽媽的麵呢,一雙大手就掐上了小譚稚嫩的脖子,差點把她掐死。


    後來因為這個事兒,小譚的爸爸媽媽就徹底跟老家斷了聯絡,還搬了家。


    大概過了兩三年,小譚的弟弟出生了,老家知道了這個事兒以後,也跟小譚的爸爸媽媽認錯了,示好了,兩家的關係就算緩和了。


    小譚的媽媽生老二的時候身體不大好,月子也沒做好,照顧起兩個孩子來比較吃力,加上還要上班,所以就有點顧不過來了。


    後來小譚的奶奶自告奮勇過來照顧兩個孩子,並且一開始對小譚展示出了十分親和的態度,所以小譚的爸爸媽媽就放心的去上班了。


    但是好景不長,等到小譚的爸爸媽媽徹底放手以後,小譚的奶奶就開始暗地裏麵虐待她了。


    小譚跟我說到她奶奶虐待她的方式的時候,我雖然不是女孩子,但看了也是氣的直攥拳頭。


    小譚說,她奶奶為了防止她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跡出現,專門掐她胸上的兩個點,用大拇指的關節用力的杵。


    這樣小譚既能感受到鑽心的疼痛,外表又看不出來什麽傷。


    小譚跟爸爸媽媽說過奶奶打她,小譚媽媽一看孩子的胸前有傷,原本是想將小譚奶奶趕走的。


    但是那段時間他們兩口子的工作都在要勁的時候,家裏不能沒有人照看兩個孩子,所以在跟小譚奶奶徹底談了一次以後,就還是隻能委屈了大閨女,把奶奶給留下了。


    小譚的奶奶也學乖了,知道自己大兒子這兩口子不是吃素的,於是就不再真的跟小譚動手了。


    但小譚的奶奶年輕的時候遭婆婆磋磨,可是學會了一套精神虐待的手段。


    她知道女孩子自尊心重,於是就在看不慣她、想要教訓她的時候,突然猛地用力,把她上衣的扣子給全扯開。


    小譚幾次遭到這樣的對待,受不了了,跟媽媽哭訴。


    小譚的媽媽一開始沒有在意,隻是讓她忍耐一下。


    可後來小譚的弟弟有樣學樣,竟然在姐姐的胸前抓了好幾道血道子。


    這下小譚的爸媽忍不了了,覺得老太太開始把孩子帶壞了,於是就把她趕走了。


    老太太這一走,他們兩家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最後一次迴去,就是老太太的葬禮了。


    原本小譚都不想迴去的,可是老家重孝道,如果不迴去的話,小譚這一家就要被別人戳脊梁骨了。


    為了爸爸媽媽,她忍著心中的惡心還是迴去了。


    按照村裏的習俗,老人要在屋裏停靈三天。


    家裏的子女要輪班去旁邊守著老太太的屍體。


    小譚是眾多孫輩當中年紀最大的,所以她也要去旁邊守靈。


    但是這樣一熬就是一天一宿,人的精力受不住,小譚跪著跪著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她突然就覺得自己胸前挨了一拳。


    那種熟悉的、鑽心的疼痛,迫使她清醒了過來。


    結果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老太太的眼睛也睜開了,並且死死的朝她這邊瞪著。


    小譚當時嚇壞了,立馬就吼了一聲。


    但吼完以後,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竟然是個夢中夢。


    她這一嗓子把周圍守靈的人都給喊醒了,跪在她旁邊的父親問她是怎麽了,小譚就搖搖頭,說自己做噩夢了。


    父親看小譚臉都白了,就讓她去裏屋躺一會兒,待會兒再過來。


    結果小譚胳膊撐著大腿,剛要站起來,突然就覺得自己胸口傳來了一陣鈍痛!


    聯想到自己做夢夢見被人捶了一拳頭,小譚就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碰巧那個時候有外地的親戚迴來吊唁了,她來不及多想,就趕緊重新跪好,給外地來的親人們叩頭,這事兒也就暫時忘了。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堂哥過來替小譚,小譚就到裏屋去睡覺去了。


    當時也不知道是家裏這些親戚們故意的,還是巧合。


    當時炕上就隻剩下了一處位置,而這個位置就是小譚奶奶生前一直睡的地方。


    根據當地的習俗來講,如果人是死在床上的,那麽在死後,這張床就需要換位置,以防死者迴來之後認床,會賴在家裏不走。


    還有一種說法是,頭七以前,逝者會一直躺在自己身前睡覺的地方。


    如果這個時候有生人過來占地兒,就會遭遇鬼魂纏身,一生不順。


    因此當小譚看到親戚給她留的這塊地方的時候,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和小譚實在是太累了,加上她也並不太想鳥她這個所謂的奶奶,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直接和一躺下睡了。


    結果小譚睡著了以後,果不其然就夢見她奶奶了。


    當時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小譚和奶奶兩個人。


    當時奶奶死死的揪著小譚的衣服往下扯,一邊扯一邊捶向小譚的胸前。


    小譚拚死抵抗,但被打的地方實在是太疼了,疼的她都流眼淚了。


    加上她一個學生,哪是常年幹農活的奶奶的對手,最後隻能喊爸爸媽媽來幫忙。


    就在她聲嘶力竭的唿救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自己臉上一暖,等到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爸爸媽媽和其他的家裏人都圍到了她的身邊。


    那個時候小譚才知道自己做噩夢了。


    媽媽讓她去衛生間洗個臉,結果她一動彈,就覺得不僅胸前的那種鈍痛加劇了,就連自己的肩膀還有腋下也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小譚去了衛生間解開衣服一看,發現自己的內衣肩帶已經被扯鬆了,肩膀上和腋下都是被勒的一條一條的紅道子,有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點兒。


    震驚之餘,她當時扭亮了鏡子前麵的燈,想看看自己還有什麽地方受傷了。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鏡子哢嚓一聲就裂了。


    小譚看過很多恐怖片,知道鏡子可以辟邪。


    所以當鏡子裂開以後,她立刻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小譚原本想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爸爸媽媽。


    可她一出去就發現爸爸媽媽被很多人圍在了中間,這些人嘰嘰喳喳的,好像在說著什麽叫救護車之類的。


    當時小譚就慌了,趕緊擠開人群。


    然後發現爸爸媽媽已經緊閉著眼睛倒在地上了。


    小譚老家雖然不是那種特別落後的農村,但是救護車隻有縣城才有。


    等到救護車開過來,怎麽說也得四五十分鍾。


    幸好有的親戚有車,就直接把他們一家三口給送到縣醫院去了。


    但不巧的是,當時縣裏不知道是辦什麽活動,對於進出的車輛查得很嚴。


    每過一輛車都會有警察那些機器過來審查身份證。


    當時有一個警察走到他們的車前,親戚把車窗剛一搖下來,挨著車窗的部分突然就形成了一股旋風,將地上的土和落葉都卷起來了。


    而下一秒,小譚的爸爸媽媽也都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譚大喜過望,連忙問爸爸媽媽哪裏不舒服。


    但媽媽沒說話,爸爸也隻是擺擺手。


    看表情,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查完身份證以後,那親戚還問要不要去醫院。


    但爸爸媽媽卻斬釘截鐵的說不去醫院了,要直接去車站,說他們要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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