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燒了香,也磕頭認了錯。


    我在下麵聽著他嘴裏一套一套給神明講道理,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要說人還是得多讀書,多交朋友,多見世麵。


    要不然還真做不到王明這樣脫稿演講。


    過了會兒王明說的差不多了,自己還一直在扭頭看旁邊香爐裏麵三柱線香的反應。


    直到確定線香的三柱香煙全部都是垂直向上升起,他便按照我剛才說的,十分恭敬地將神像上麵的紅布給摘下來了。


    在紅布摘下來的那個瞬間,王明突然“哎呦!”了一聲,往旁邊歪了一下!


    龐大姐在下麵本來就心驚膽顫的,被王明這麽一吆喝,頓時就緊張的問他,說怎麽了怎麽了!!??


    王明當時沒來得及迴應,愣了一下神以後就立刻朝著神像跪了下來,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龐大姐看王明不迴應,於是就在旁邊問我,說韓道長,他剛才怎麽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我當時迴頭看了一下右邊重新移植好的花叢,看見原本運過來的時,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此時竟然已經悄悄地開放了的模樣,頓時心裏就有數了。


    我跟龐大姐說,你不用害怕,不會有什麽問題,我估計是您的先生太能說了,神明都嫌他不耐煩了,推了他一把,讓他趕緊該上哪兒涼快哪兒涼快去……


    王明這個時候也扶著梯子慢慢的下來了,恰好也聽到了我剛才說的話。


    龐大姐這邊震驚的連嘴都合不上,見丈夫過來了立刻就抓著他的胳膊問他:韓道長說的是真的嗎?你剛才晃的那一下是被推了?


    王銘連連點頭,說他都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被輕輕的推了一把!


    要說在房頂上麵就他一個人,猛的來這麽一下子,他怎麽可能不害怕呢!


    為了安撫他們夫妻倆,我指了指右邊的花叢,我說你們瞧,這花骨朵兒這麽快就開放了,說明你們家裏的風水開始漸漸的恢複了。


    我又從我的包袱裏麵掏出了兩張鎮魂符,疊成三角形以後交給他們夫妻倆,並讓他們以後隨身攜帶,這樣以後即便是不在家裏的時候,也不會遭遇像之前那樣危險的事情了。


    龐大姐一看我就給了兩個,當時就著急的脫口而出,說:那她女兒怎麽辦?她女兒一個人在外地會不會也有危險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著急,我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女兒從包裏麵拿出來的那枚勳章?


    龐大姐當時愣了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說記得記得!婷婷就是用那枚勳章把汽車的中控屏給敲碎了!


    我說其實那天將你們從方術也解救出來的不是中控屏,而是那枚勳章。


    我說像勳章還有印章這樣的物件,都是陽氣和正氣十足的驅邪利器。


    有這樣的驅邪利器放在身邊,婷婷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給婷婷打個電話囑咐他一下,讓她將這枚勳章隨身攜帶。


    兒行千裏母擔憂,聽到我這句話以後,龐大姐立刻就打電話去了。


    等周邊就隻剩下我跟王明的時候,王明才臉色凝重的詢問我,說韓道長,現在我們家的風水局也補全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談談我弟弟那邊的事情?


    我說你最近還是多注意接聽電話吧,這邊的風水局補全了,那麽當初破壞這個風水局的人必定會遭到反噬。


    王明是個聰明人,我話說到這裏,他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過了幾天,這兩口子到道觀來找我,給道觀添了不少的香油錢。


    王明工作繁忙,跟我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先行離開了。


    龐大姐留下來喝了杯茶,然後悄悄跟我說,她弟妹,也就是劉雪蓮,在三天前去世了!


    後來說著說著又改了口說不對,準確的說是在三天前辦的喪事。


    劉雪蓮具體是哪天死的,王雷到現在都不肯說。


    後來哥倆出去談了談,談到很晚王明才迴來。


    那天晚上王明摟著龐大姐哭了很久。


    但哥倆具體到底聊了什麽,王明這個人就是不肯透露一句。


    其實就算王明不說,龐大姐也能猜個大概,左不過又是這兄弟倆從小到大,被家長拿來比來比去所留下的童年陰影,以及長大以後弟弟仍然躲不開的哥哥的光環所帶來的痛苦……


    王明這個人其實是一個很注重家庭以及血緣關係的人,就算是他心裏麵對這個弟弟有頗多的仇怨,但是當弟弟的隻要一賣慘,隻要一念及舊情,王明也就束手無策了。


    但是劉雪蓮竟然已經死了,他們一家三口又安然無恙,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龐大姐深知逼狗入窮巷的後果,因此她也沒有逼問丈夫,但也決定,自此以後不再會和王雷這個人來往了。


    當時解決完龐大姐這個案子以後,龐大姐時不時的就會來觀裏麵看我。


    她有時候一個人來,過來給我拿一點吃的喝的,稍微坐一會兒聊聊天,然後就離開。


    有時候也會帶上自己的朋友過來,請我幫忙看看麵相,或者是幫忙看看病什麽的。


    其中有一個姓司徒的大姐,她請我幫忙看的案子挺有趣,我簡單跟你們說說。


    司徒大姐原名司徒杏芳,但這個名字有點太長了,我們後麵就管她叫芳姐。


    芳姐其實比龐大姐還要小個三四歲,但是人到中年,別管男人女人,都會有一定的心理危機。


    尤其是女同誌,不僅要顧及工作,還要顧及一家老小的時候,人就老的特別快。


    芳姐有一段時間因為太操心,導致食欲暴增,身體發福了不少,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很多指標都不合格,所以被醫生勒令減肥。


    但是芳姐這麽大歲數了,天天去跑健身房也不實際,再說也沒有那麽多空閑的時間。


    後來醫生給芳姐想了個辦法,說既然你的工作單位跟你家離的並不遠,那你每天上下班就該走路。


    這樣每天走路能達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運動量也就夠了。


    芳姐覺得這個辦法很好,於是就聽了醫生的話,每天上下班全部都走路。


    還別說,走了大概一個月的時候,芳姐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沒有那種很腫脹發麻的感覺了。


    原本按照原來的線路走,是沒有問題的。


    但碰巧的是,有一天芳姐突然發現自己原本經常走的道路改道施工,沒辦法過了。


    這樣一來就逼得芳姐不得不繞道而行。


    雖說繞道也能到家,可是這樣一來每天上下班就要比平常多走將近40分鍾的時間。


    然而對於芳姐來說,繞遠路並不是什麽大問題,真正讓芳姐覺得有些不方便的是,她在繞遠路的時候會經過一片十分荒涼的工地。


    京城那個時候因為正處在高速發展的時候,所以無論是城郊還是城內,到處都在修建各種高樓大廈以及公共設施。


    你經常都能夠在路邊看到被綠帳圍著的施工工地以及爛尾的工程現場。


    後來漸漸入秋,晝短夜長,即便國企晚上下班早,可是因為芳姐要走路迴家,這樣在路上耽誤了時間,漸漸的,天也就黑了。


    芳姐,這個人其實膽子不大,有的時候他迴去會跟丈夫吐槽,說一個人經過那個施工工地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的。


    芳姐的丈夫是個很體貼的人,表示每天可以到芳姐的公司去接她下班,然後兩個人一起走路迴去。


    芳姐丈夫的公司離芳姐的單位還是挺近的,芳姐覺得這樣挺好,於是就答應了。


    但是有一天,芳姐的丈夫下班突然被工作給絆住了,來不及去接芳姐,所以芳姐就隻能一個人迴去了。


    那天剛出單位的時候,芳姐就一直覺得眉心直跳,心裏麵莫名的很慌。


    但她把這些都歸結於自己,嚇自己,最後一咬牙一跺腳,還是朝著建築工地那邊過去了。


    芳姐當時跟我敘述這件事的時候,他說很奇怪,他出單位的時候外麵還沒有起風,但是剛剛接近那片工地的時候,就開始刮風了。


    秋天本來就是容易讓人變得悲傷消極,再加上有一陣陣的涼風吹過來,芳姐就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當時他剛剛走到那建築工地的中間部分,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什麽情況,她覺得自己的圍巾突然往後晃蕩了兩下!


    晃蕩這兩下的勁兒不小,嚇得芳姐猛的往迴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建築工人。


    芳姐受驚過度,當時忍不住就對那建築工人喊了一聲,說你有毛病吧!


    當時因為天色很晚了,那建築工地附近又沒有什麽明亮的燈光。


    加上的工人一直低著頭,所以芳姐沒有看清楚那個工人的臉到底是長得什麽樣子。


    但是一提到建築工人,可能大家對他們的印象就不是特別好,因為這個社會上的很多刑事案件裏,基本上都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


    所以當芳姐罵出那一句話後,立刻就後悔了。她當時嚇得渾身發抖,轉過身就跑了!


    當時跑到馬路盡頭的時候,他看見了一輛打著空車燈的出租車,於是立馬招手。


    車停下以後,噌的一下就竄了上去。


    晚上迴到家以後,芳姐驚魂未定,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跟丈夫打電話說了。


    芳姐的丈夫當時聽了就炸了,他先是詢問芳姐有沒有受傷,然後又埋怨芳姐不聽話,太執拗,就算是少走一天又能怎麽樣呢?


    這要真是碰見壞人了,後悔都來不及!


    芳姐當時罕見的沒有迴嘴,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於是當下芳姐就立馬承認錯誤,並保證再也不自己一個人走路上下班了。


    然而掛了電話不久,芳姐就覺得身上一陣酸痛,而且頭昏腦脹的,時不時的打冷戰。


    芳姐立刻拿出溫度計來量了一下,果不其然。高燒39度!


    當時芳姐吹了冷風,又出了冷汗,以為是因為著涼才發燒的,所以吃了一片退燒藥以後就直接躺下睡覺了。


    可誰知道這一片退燒藥並沒有把芳姐的溫度退下來,大概睡到半夜的時候,芳姐的高溫就把身旁的丈夫給熱醒了!


    據芳姐的丈夫說,當時芳姐燒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說胡話,不靠近聽的話,就是覺得她嘟嘟囔囔的,也根本聽不清他她在說什麽。


    後來芳姐的丈夫就靠近了一些,悄聲的問她,說你哪兒難受,要不然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芳姐就停止了嘟囔,然後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嘴裏猛的飆出了一嘴帶著方言的男聲:大哥,麻煩你去工地找找我,給我報個警!


    說完便兩眼一閉,頓時昏死過去了!


    芳姐的丈夫當時嚇得渾身冰涼,整個人不斷的往後退,一不小心就從床上折下去了!


    當時掉下去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扶了一下床頭櫃,然後就把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給掃下去了!


    玻璃杯摔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然後就聽芳姐呻吟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芳姐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時的狀態,她轉了轉眼珠,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丈夫立刻不解的問道:你坐地上幹什麽呢?我出了一身汗,我想洗個澡!


    聽到芳姐說話的聲音,芳姐的丈夫當時心裏就有數了,自家老婆這是在外麵衝撞了什麽,所以才發了高燒。


    但當時是半夜,他不願意再把芳姐下發燒一次,於是當時忍著沒說。


    等到第2天天亮以後,夫妻兩個請了假,去醫院裏麵吊了水,看芳姐的臉色恢複的差不多了,才專門找了家麥當勞坐下來,一邊吃一邊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芳姐了。


    芳姐當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她迴憶起那天晚上在後麵扯自己圍巾的建築工人,這才納過悶兒來,原來那天碰到的不是人,是鬼!


    原來她是撞鬼了!


    女同誌遇到這種事情都得找自己的好閨蜜聊一聊,說一說,抒發一下內心的恐懼。


    於是芳姐就找到了龐大姐,龐大姐就把芳姐帶到我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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