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將阿英兩口子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跑過去將兒子摟住了。


    但小亮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眼睛發直,怎麽叫他都不知道應聲兒了。


    小亮他爸是警察,看兒子屁股上有血,一下子就以為是這孩子被什麽變態給霍霍了。


    但他們給小亮清洗屁股的時候卻發現,這孩子屁股裏邊兒沒有傷,真正出血的地方是尾椎骨那裏。


    尾椎骨那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破了一個大洞。


    血就是從這個洞流出來的。


    當時給孩子清理傷口的時候發現,那些血跡都已經幹涸了,那個大洞也不流血了。


    可小亮卻始終沒有反應,怎麽叫都沒有迴應。


    阿英狠狠心,去掐了小亮最怕疼的大腿根子,但阿英都使了八成力了,小亮也沒喊疼。


    夫妻倆當時嚇得不行,立刻決定送孩子去醫院。


    結果在給小亮穿衣服的時候,阿英不小心碰到了孩子尾椎骨的傷口,但就是那麽一瞬,阿英就覺得手下的觸感不對。


    她好像摸到了什麽東西!


    剛剛上完藥,小亮他爸給他傷口處貼了個創可貼。


    但創可貼應該是平整的。


    然而阿英卻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個凸起的東西。


    她叫來小亮爸,讓他扶住小亮,自己則揭開創可貼,拿手電照向了傷口的位置。


    這一照不要緊,阿英差點兒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給嚇抽過去!


    她看見那傷口處長出了一個小肉垂兒。


    上邊兒粗下邊兒細的形狀,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老鼠的肉尾巴!


    然而阿英這邊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小亮他爸突然喊了她一聲,說老婆你過來看看,這孩子怎麽沒有白眼球了?


    阿英聞聲轉過去,拿著手電又朝小亮眼睛照了照。


    果然,小亮此刻整個眼睛都變黑色的了!


    阿英從小就生活在福建,南方地區的孩子對於鬼神之說還是比較敏感的。


    她一看到小亮變成這個樣子,立刻就想起了之前被這孩子給霍霍的那隻母老鼠和小鼠仔了。


    阿英知道,這不是去醫院就能夠解決的事兒,正好我當時還在他們家住著,沒有離開,於是她立刻就去叫醒了老霍,把整件事情都說了。


    老霍這邊正絮絮叨叨的跟我說著,我們已經進了阿英他們住的那個院子。


    看見我來了,阿英跟她丈夫立刻就迎了出來,哐當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阿英平時那麽一個強勢的女人,這個時候也急的出了哭腔,求我救救她的小兒子。


    我當時將他們兩個扶起來,我說你們也先別著急,讓我先進去瞧瞧再說。


    等我進了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小亮,心中頓時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因為小亮的麵相已經變了。


    小亮這個孩子原本是個圓頭,圓臉圓眼睛跟阿英長得特別像。


    可以說隻要他這輩子不作妖,那就是一生順風順水的命。


    但此時此刻,小亮的麵相已經發生了變化,從他的印堂到鼻尖,再到他的人中部分,都有了變尖的趨勢。


    我走過去,將他的兩瓣嘴唇扒開,發現他的兩顆板牙已經聚攏到了一起,而且也變長了。


    小亮現在的麵相,就像是一隻還沒有完全進化成人的老鼠精。


    阿英之前懷疑的沒有錯,小亮變成這個樣子,肯定跟他之前殺掉的那隻母老鼠和小鼠崽有關係。


    我又把小亮翻過去,看了看他尾椎上的那個小尾巴。


    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這個小尾巴就比剛才又長長了幾分。


    盡管我不是頭一迴處理這種動物複仇的事情,可說實在的,我當下還真的有點不太想管這事兒。


    因為解決這事兒的問題很簡單,要麽一命陪一命,要麽以後小亮就得代替那隻小鼠仔盡孝,當那母老鼠的兒子。


    可無論這兩種哪個方案,小亮爸媽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老霍之前畢竟跟我關係比較好,他了解我的脾氣,見我站在那裏皺著眉頭不吭聲,就知道我肯定是有些話不好說出口,於是他就把我叫出去了。


    到了外麵的院子裏見四下無人,老霍才問我,說小亮這個事兒好不好辦?能不能解決?


    我跟老霍沒有什麽可隱瞞的,直接就把解決方案告訴他了。


    果不其然,老霍聽完之後就皺起了眉頭。


    他掏出煙吧嗒吧嗒地抽了兩根兒,最後進房間去找阿英兩口子去了。


    我知道,老霍明白,很多話我這個局外人不好說,但他作為家裏的大家長,跟晚輩溝通起來就方便的多。


    老霍進去以後,我在外麵站著等了會兒,不一會兒,就聽見裏麵有爭吵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轉過身來,發現阿英這個時候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她走到我麵前撲通一聲跪下,說韓道長,我知道您眼裏不揉沙子,不喜歡小亮,覺得他自作自受。


    但是小亮才三歲,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小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跟他爸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還請您看在這孩子才三歲的麵子上,就饒他一命吧。


    隻要這個孩子能平安無事,我跟他爸爸願意替他受過。


    阿英這個話說的很奇怪,就好像是這孩子之所以能有今天的這個結果,是我造成的!


    我剛要開口,老霍就已經從房子裏衝了出來,一個勁兒的罵阿英不懂人事。


    罵完阿英,老霍又來寬慰我,說孩子媽媽心急才會說錯話,讓我別往心裏去。


    他這話說的輕巧,我怎麽可能不往心裏去呢?


    我對阿英說,害你孩子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是什麽大羅神仙,不能輕易的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我的修為有限,我能想出的辦法就是那兩種。


    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小亮作了孽,就別想著還能輕輕鬆鬆的逃脫他應有的罪責!


    我之前來老霍家的次數很多,小英也算是我看著長起來的孩子,他聽我的口氣就知道我沒有撒謊,也沒有嚇唬他們。


    後來經過再三的權衡,老霍一家商量,決定采取第二種方法,讓小亮給那母老鼠當兒子,盡孝。


    這話說出來好像挺荒唐的,但像老鼠、貓還有狗這樣一胎多崽的動物來說,生下獨生子就意味著它們陽壽將近了。


    這個獨生子一定是健壯的,被老鼠家族寄托了全部希望的。


    因為隻有這樣,這隻獨生子才能夠代替老鼠媽媽繼續承擔它生前的責任。


    在東北的玄學文化裏,老鼠作為保家仙中的灰氏一族,在民眾心裏麵是很有威望的。


    但這隻老鼠是在福建生長的,在南方的玄學文化當中,老鼠更傾向於財氣的搬運者。


    在十二生肖中,老鼠排在首位,五行屬水,家置於正北方,可以催起流年旺氣,使來年大吉。


    我跟師父剛剛來霍家的時候,師父就說過,霍家財氣很旺,這輩子都不可能缺錢花。


    現在想想,跟家養的運財鼠不無關係。


    我問了下阿英,那隻母老鼠長什麽樣子。


    阿英迴憶了下,說是個花皮老鼠,身上有黃毛也有白毛,個頭很大,跟隻貓差不多大了。


    按理說這麽大的一隻老鼠,小孩子平時看見都得嚇得躲著走,更別提抓起來製服了,然後開膛破肚了。


    小亮就是典型的南方孩子,個頭小,骨架小,幹瘦幹瘦的。


    他怎麽可能抓得住那麽大一隻老鼠呢?


    再說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別提老鼠了。


    可當初小亮手上、臉上一點兒傷都沒有。


    後來我仔細琢磨了下,越來越確定,這隻母老鼠就是霍家家養的,它是認主的。


    所以小亮去捉它的時候它才沒有跑沒有反抗,它覺得都是一家人,小亮隻是跟它玩兒,不會傷害它。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一隻成年老鼠能被一個三歲小孩兒製服的原因了。


    霍家人聽到這些話心裏也不好受,但跟一個活生生的人相比,老鼠的命對他們來說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他們既然答應用第二種解決辦法,我就開始為小亮跟老鼠認親做準備了。


    首先,我先讓老霍去陶瓷廠做了個老鼠的瓷像,樣式就根據阿英說的那樣,做成黃底白花的。


    但是,我特地叮囑老霍,瓷像不能做尾巴。


    沿海城市製造業發達,沒過三天瓷像就做好送來了。


    瓷像送來以後,我就在院子的正北方擺了香案和供品,然後把小亮脫個精光,從臉到腳都用朱砂寫上他的大名,以及做法認親當天的時辰。


    這個時辰代表了小亮新生的時間。


    就是說,倘若認親成功了,那母老鼠認下了小亮這個孩子了,那麽認親的這天,就是小亮以後真正的生辰八字了。


    除此之外,我還寫了一篇斷親文,讓小亮爸媽念完後,咬破手指畫押。


    最後用桃木刀沾了養過活魚的水,朝著小亮已經長得很長的尾巴根兒處隔空劃一刀。


    倘若那尾巴真的被隔空一刀給砍掉了,那就證明那母老鼠接受道歉了。


    到時候再將這掉下的尾巴在火上烤出油,黏在那瓷像屁股上就行了。


    如果那根尾巴就此黏住了,不掉地上,那這認親禮就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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