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以為他掉線了,還等了半天,一直給他發消息。


    但等了好幾天,也沒再見他上線。


    我把這事兒跟師父說了,師父想了想,說怕成這樣,估摸著不是什麽名門正派,打著茅山後裔的名頭招搖撞騙罷了。


    但瞧著那人給我算卦的時候,說的條條是道,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算是騙子,翻書找答案也得找一會兒呢,不可能秒迴的啊!


    聞言,師父給我舉了個例子,他問我:東瀛的九菊一派,能通過方術害人麽?


    我一聽就明白了。


    也是啊,九菊一派俗稱東方玄學道門速成派,很多深奧的道義法門,他們無法參透利用,就選擇走捷徑達成。


    這種速成的盜版法術,雖然不如正版能量強大,遭到反噬的影響巨大,但是依然能夠斷人國運,送人性命。


    想到這裏,我對這個“茅山後裔”的興趣更大了,每天都泡在網上盯著他的動向。


    可是等了好幾天,也沒有等到他。


    後來我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在家待得實在無聊,於是就迴去將道觀重新開了。


    道觀一開,立馬就有好多事兒找上了門。


    就在我忙的都快忘了這個事兒的時候,一個苦主找上門,在訴說案情的時候,提到了“茅山後裔”這個id。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名叫陳璐,三十歲,是京城某衛視頻道的主持人。


    能在京城衛視頻道當上主持人,就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陳璐無論是氣質長相,還是待人談吐,都賞心悅目,讓人如沐春風。


    然而就在此等身份與自身條件的雙重光環下,陳璐也表現得十分低調,將工作和生活分的很開。


    當天她來道觀上香的時候,穿的十分樸素,完全看不出來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


    直到她來到後堂,摘了帽子眼鏡,我一抬頭,這才發覺她眼熟。


    心想,我的媽,這不是每天晚上七點準時出現在電視機裏的那位主持人麽!


    陳璐見我張著嘴,當時就十分友善的笑了笑,說道長,叨擾了。


    察覺到失態之後,我連忙收起哈喇子,然後衝她擺擺手,說不叨擾不叨擾,您想算什麽,直說即可。


    到了該說正事兒的時候,我見陳璐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斂了。


    她手裏攥著自己的墨鏡搓磨,半晌後才吐出一口氣,說道長,我應該是……遭了報應了。


    我聽了先是一愣,然後這才想起來好好看看她的麵相。


    可能是化妝的原因,當時我沒在陳璐的臉上看到什麽衰運壓頂的跡象。


    隻是她的兩側眼角,倒的確是有些耷拉,不像是她這個年紀應有的衰敗。


    我看她那痛苦躊躇的模樣,於是就寬慰她,我說你臉上沒有陰陽相交之相,想必沒有殺人放火。


    隻要沒有殺人放火,萬事就都能彌補,你有話就直說吧,不必有什麽顧慮。


    聽我這麽一說,陳璐就噗嗤一聲笑了,笑起來的時候,眼淚也跟著飆了出來。


    看來這個秘密憋在她心裏太久了,她有些快崩潰了,所以情緒一旦開了個頭兒,立刻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立刻就決堤了。


    陳璐當時還顧忌著自己的名聲,哭都不敢哭出聲,隻是咬著手指頭悶聲抽泣。


    大概過了有一刻鍾的時間吧,我看她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了,這才開口問她,現在願意說了麽?


    陳璐長出一口氣後,整理了下情緒,這才說出了實情。


    原來,幾個月前,陳璐發現自己的丈夫劉徵,和她之前手底下的一個叫許玫的實習生,搞到一起去了。


    倆人暗度陳倉多年,已經有了一個三歲的兒子。


    陳璐和劉徵的女兒到年底才剛剛四歲整,這樣算來,劉徵是在陳璐孕期的時候出軌的。


    迴想起來,懷孕的時候,劉徵陪伴她的時間就不多。


    但那個時候是劉徵事業的上升期,作為同樣看中事業的陳璐來說,她表示理解,從沒埋怨過劉徵。


    可現在想想,劉徵的事業沒什麽進步,兒子倒是多了一個。


    那會兒他有時候夜不歸宿,估計就是去陪許玫了。


    許玫當初被對家電視台挖牆腳,直接跳槽過去,跟陳璐這個昔日的老師打起了擂台,讓陳璐吃了不少癟。


    以前陳璐隻當許玫好強,現在想來,更多的,其實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陳璐自尊心強,不願意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丈夫。


    於是,她把心一橫,立刻就找了律師清點財產,準備打官司離婚。


    但這一清點不要緊,據律師調查,陳璐和劉徵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現金、不動產、股票和基金,幾乎已經不剩下什麽了。


    通過流水可查,這三年裏,夫妻二人名下的財產,全都被以各種名義轉移出去了。


    陳璐平日裏忙著工作,不管錢,公司是事業單位,吃喝出行全包,她也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


    家裏所有的錢財,都在劉徵的手裏。


    那些支出流水明細,要麽是生活開支,要麽是教育基金,屬於二人婚後共同使用,無法追迴了。


    陳璐原本還想著爭迴孩子的撫養權後,拿著爭迴的財產,母女二人後半生也能衣食無憂。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妄想了。


    不過好在陳璐能掙錢,如果那些財產追不迴來,那她索性就不要了,她隻要跟劉徵離婚就行了。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


    陳璐開車去幼兒園接女兒迴家的路上,心慌意亂之下,把孩子直接放到了副駕駛,沒坐安全座椅。


    結果路上出了車禍後,孩子直接就撞破擋風鏡,飛出去了。


    當時送到醫院以後,年年就因為失血過多和腦部重創,陷入了昏迷。


    在年年昏迷到第七天的時候,醫生拿著一遝子檢查報告單對陳璐說,年年各項指標都不好,生命特征很明顯的一直在消退,很可能盯不了幾天了。


    當時京城最大醫院的最牛外科醫生給孩子下了病危通知,將轉院的念頭都給陳璐扼殺掉了。


    她在絕望之際,神誌就有些失常。


    由於名人的頭銜太重,她沒法將心裏的苦楚跟外人講,於是,便上網進入聊天室,找人訴苦。


    當時有個用戶名叫“茅山後裔”的人突然私聊陳璐,說有法子讓她女兒活下去。


    陳璐看到這句話,就像是抓到了宿命中的最後一棵稻草,立即就跟他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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