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保姆的行為反常,但花奶奶也沒有深究。


    一瓶紅酒而已嘛,不值當大驚小怪的。


    但那瓶紅酒漏了氣,半截兒瓶塞被紅酒浸透後,失去了密封性。


    瓶子裏的紅酒就一點點的滲出來了。


    趕上那個時候汽車後備箱密封性也不好,紅酒透過後備箱的縫隙流出,落到了地上。


    濃鬱的紅酒香氣將小花園裏的一些小動物引過來了。


    但是當時天黑了,直到兒女孫輩都驅車離開了,他們也沒有察覺到。


    當天晚上,花奶奶就做了個夢。


    夢裏,她整個人都泡在了一個超大的紅酒桶裏。


    那紅酒桶裏還泡著很多老鼠和小鳥的屍體。


    這可把花奶奶嚇壞了,一下就驚醒了。


    醒了以後,花奶奶發現外麵已經蒙蒙亮了,她索性穿上睡袍,去花園裏散步去了。


    不曾想,就在她走到快要花園停車坪的時候,突然發現花園的小道上多了很多老鼠跟小鳥的屍體!


    那些死老鼠和鳥都口吐白沫和鮮血,像是被藥死的!


    這一幕讓花奶奶想起了昨晚做的噩夢……她驚恐的順著這些小動物的死屍往前看,發現在花園的停車坪上,一大片黑紅色的印記。


    她顫顫巍巍的走過去,漸漸地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等走到那印記跟前,葡萄酒的香氣就變得更加濃鬱。


    在那印記之上,還密密麻麻的趴著一群死螞蟻!


    過去的迴憶太過恐怖,花奶奶說到這裏,就不願意再往下講了。


    其實也不用她老人家再說,我心裏也有數了。


    老太太這兒女從知道她一時半刻死不了開始,就密謀要殺她了。


    隻是花奶奶命太硬,冥冥之中,一直被父母和神明庇佑著,幾次的血光之災都躲過去了。


    老太太心裏又何嚐不明白呢,過來上香,其實也是為了找個傾訴的對象。


    她到現在都還顧忌著兒女的名聲跟前途,所以寧願選擇和神明傾訴,也沒有報警。


    既然她沒有將這事兒鬧大的意思,我除了陪伴,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後來花奶奶情緒稍微好一些了以後,放下香油錢就離開了。


    我將她送到門外,這才看見司機一直在外麵等著。


    透過車窗瞧見後排座位的行李,我這才知道,花奶奶這是要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送老人家上車離開以後,我迴到後屋收拾,突然發現剛剛花奶奶喝茶的茶杯底下,壓了一張支票!


    當時那金額後邊兒的零我數了半天,數完以後可把我嚇壞了。


    足足有兩個億啊!


    不怕你們笑話,我當時渾身都哆嗦起了。


    等把師父叫來以後,師父尋思半晌,說老太太這是傷心透了啊。


    後來這錢我們也沒露白,直接給老太太立了一個神位以後,將支票用油皮紙封了,壓在神位下邊兒了。


    這神位放在大殿其他香主立的神位旁邊,和三清祖師一起接受香火供奉。


    後來老太太的兒女來過一次,想鬧事兒。


    但當時文警官和他的同事恰好在,他們一見一群穿製服的,當即泄了氣,從那以後也就不敢放肆了。


    那既然說到文警官了,我就跟你們說說他那天來找我們的事兒。


    文警官那天來的時候,帶來了幾個生麵孔,說是東城區刑警隊的同事。


    東城區刑警隊的負責人叫陳誌斌,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比文警官這個同等頭銜的警員要大了十來歲。


    後來我才知道,陳誌斌其實因為工傷,已經內退了很多年了。


    這次將他調迴來做負責人,是因為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是當初殺他女兒的兇手!


    這個兇手沒有真名,是個黑戶,當時做案件走訪的時候,街坊鄰居都叫他狗牙子。


    狗牙子是被拐賣過去的,買他的是個老光棍兒,也是個文盲。


    老光棍兒為了養兒防老,也為了防止這孩子逃跑,成天把他拴羊圈裏,當牲口養。


    後來有一天老光棍兒突然死了,這孩子被當地警方給解救了。


    可那個時候太晚了,狗牙子已經不會說話了,更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兒來的,沒辦法,當地政府隻能負責他的生計問題。


    狗牙子跟著老光棍兒生活的時候,總幫他收拾野味兒,會給牲畜剝皮拆肉,所以當地政府就把送到一家餐館做幫廚。


    專門給這家餐館殺雞宰豬,給兔子剝皮。


    時間長了,這孩子心裏逐漸開始扭曲,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在他眼裏都變成了一坨肉,沒辦法引起他的同情心。


    所以,殺戮也就出現了。


    狗牙子生前遭到過老光棍兒的虐待,所以他對男性尤其仇視,侵犯殺害的也都是男性。


    陳誌斌的女兒陳瑜是警察,在抓捕狗牙子的時候,被狗牙子用剝皮刀給割斷了頸動脈,當場人就沒了。


    從那以後,抓住狗牙子,就成了陳誌斌後半輩子的心魔。


    陳瑜犧牲後的第五年,陳誌斌自己做餌,終於算是等到了狗牙子。


    在搏鬥的過程中,陳誌斌作為警察,也作為失去女兒的父親,沒有留手,將狗牙子給割喉了。


    但與此同時,他左手的手筋也被挑斷了,後半輩子的刑警生涯也被斷送了。


    不過陳誌斌不後悔,給女兒報了仇,給社會除了害,他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按理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了。


    但上個月初開始,東城區突然連續爆出了幾件男性遭到侵害的案件。


    之所以引起了陳誌斌以及當初負責狗牙子那件案子的老刑警的注意,是因為那些男性的死法以及死狀,都像極了當初被狗牙子害死的那些人。


    狗牙子視人命如草芥,因此在侵害完那些男性以後,都會用他的剝皮刀,從受害者身上剝下一大塊皮,作為戰利品。


    那塊皮的部位也很特殊,我不說大家也應該都明白。


    這裏不涉及什麽玩笑,因為那個部位代表的是雄性特征與力量。


    剝掉那塊皮,對於狗牙子來說,就等同於摘掉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男性尊嚴。


    這個行為對於他這樣童年遭受過同性虐待的人來說,能夠感受到反殺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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