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很早就出來工作了,見識的人和事多了。


    尤其在酒店,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因此,她一聽到我說這事兒涉及到白蓮教背後的勢力,神情當即就嚴肅了起來。


    她突然看著我和我師父,說這件事不用我們管了,她自己解決。


    我一愣,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剛剛我師父都說了,你一個凡人,又不懂道法,你能解決什麽啊!


    陳曦說解決不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能連累我們被白蓮教報複。


    說著,她就拿了自己的包往外走。


    聞言,師父嗬嗬一笑,說姑娘你想太多了。


    我茅山派自古以來就和白蓮教勢不兩立。


    除魔衛道,是我派門徒的職責所在。


    就算你今天走了,就算不是為了你,我們師徒倆也勢必要將他們背後的勢力鏟除幹淨。


    師父話音剛落,就聽啪嘰一聲,原本在我們房簷下安家的一窩小燕兒,掉在了地上。


    小輝跑過去一看,頓時皺緊了眉頭。


    我立刻走過去看,結果發現窩裏那幾隻小燕兒的脖子歪七扭八的耷拉著,已經死了!


    瞧那樣兒,不可能是他們的天敵弄死的。


    倒像是被人直接將脖子給扭斷了!


    明明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聽見他們嘰嘰喳喳的叫喚,這麽會兒的功夫就被扭斷了脖子。


    很顯然,這是有人刻意針對我們師徒倆做出的警告!


    陳曦見我們麵色不好,也想過來看,但杜神醫怕嚇著她,就說你懷孕,最好不要見死物,容易將邪氣過給肚子裏的孩子。


    死物?


    光是聽杜神醫說出這兩個字,陳曦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她哐當一聲坐在凳子上,說是不是那白蓮教幹的?


    師父冷哼一聲,說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找他們呢,他們還上趕著過來給我下馬威了!


    我說咱們不能慫,得想個辦法迴擊!


    師父想了下,先做了個護身符給陳曦,讓她貼身放著。


    然後在黃裱紙上畫了兩個人手。


    等他抬頭看到正圍著鳥巢盤旋的兩個大燕子,便衝他們拜了拜,說不要急,我給你們的孩子報仇。


    說完,師父就小心翼翼的從那死去的幾隻雛鳥的脖頸處,取了一些絨毛。


    他將那些絨毛均勻的撒在那兩個人手的手指上,接著取來燭台,將蠟油一滴一滴的撒在那些絨毛上。


    在第一滴蠟油灑落的時候,那絨毛之下的手指,就已經冒出了紅色的血跡!


    等到幾個指頭都撒上了燈油,原本是黃裱紙上畫出來的手掌,竟然已經猩紅一片,變了顏色!


    陳曦在旁邊看的呆了,說這是什麽法術啊?


    我說師父這是在教訓剛剛那個給我們下馬威,折斷小燕兒脖子的人呢。


    法術是靠氣勢推動的,那人隔空掐死了小燕兒的脖子,他自己的氣息就留在了小燕兒的脖子上。


    師父借助這殘留的氣息,運用純陽之火去反噬那人的氣勢。


    他用手折斷小燕兒的脖子,現在殺孽也同樣會反噬到他的手上。


    我指著那猩紅一片的黃裱紙,說這人在一段時間裏,沒法再用這雙手了。


    等師父收了燭台,便將那張畫著兩隻手的黃裱紙扔火盆裏燒了。


    之後師父給文警官打了個電話,將白蓮教的事兒說了。


    也是巧了,那個階段,我國恰好正在重點打擊這些歪門邪道的組織。


    因此,聽我師父這麽一說,文警官立馬就帶著人手趕過來了。


    破除這個白蓮教的切入點,當然就是林聰。


    隻要抓住林聰,除掉他身上的守衛神像,就能逼他交代出白蓮教的信息。


    但在這之前,師父覺得有必要先將陳曦的家人保護起來。


    畢竟孫姨已經死了,這就說明對方護教的決心是很堅定地。


    文警官二話不說,立即聯係陳曦老家警方,將官方文件傳達,然後派出警員把陳曦的家圍起來了。


    家人安全得到保證,陳曦懸著的一顆心也落停了。


    接下來,她也能安心的配合我們,將林聰引出來了。


    陳曦說,既然對方都給我們下馬威了,那估計林聰已經知道陳曦在躲著他了。


    真相已經暴露了,他還會上當麽?


    師父說這事兒不能一概而論。


    林聰是人,不是邪神。


    能製裁他的是法律,是他殺人拋屍的證據。


    他當初將那個女相笑麵佛吊墜給你,不僅僅是因為能辟邪,還因為能監視你。


    監視什麽呢?當然是你會不會背著他去追究那女鬼的來曆。


    一旦女鬼來曆曝光了,他殺人的事情就兜不住了。


    但是,玄學這個東西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


    隻有人證和物證才能治他於死地。


    因此,不管你現在是否知道他的秘密,抓到你,控製住你,或者是殺掉你,才是最重要的。


    林聰現在一定瘋了似的在找陳曦,隻要陳曦出現,他就一定會出現。


    我說既然是這樣,那剛剛那人為什麽不直接扭斷陳曦的脖子呢?


    殺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麽?


    杜神醫此時開口道:我猜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


    師父一愣,說沒錯,白蓮教自古以來,為了發展壯大他們的勢力,甚至宣布凡加入白蓮教的教眾,每生一個孩子都會有真金白銀的獎勵。


    就跟漂亮國的一個族群一樣,通過多生孩子來壯大族群的力量。


    當初陳曦從女鬼手裏救下林聰,說不定林聰就已經動了拉她入教的心思。


    加上她懷孕了,母憑子貴,在白蓮教眾的眼裏,身份就不一樣了,不能輕易動她了。


    所以,目前陳曦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文警官他們做了個周全的計劃,在火車站布置了不少人手,守株待兔。


    他們覺得,陳曦在京城沒有親人朋友,以林聰對陳曦的了解,定然認為她會選擇迴老家。


    所以他也一定會在火車站等著陳曦現身。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聰沒去火車站。


    他死了。


    在我們製定完計劃的當天晚上,刑警隊接到一起報案,說某小區發生了一起入室行兇案件。


    死者為某高校博士生,林聰。


    警察趕到林聰家的時候,發現他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脖子被完全擰斷了!


    聽到林聰脖子被擰斷的消息,我們幾個立刻對視一眼,一下就想到了那幾隻被擰斷脖子的小燕兒了。


    師父讓陳曦和杜神醫們待在家裏,我們倆則跟著文警官去了趟現場。


    剛到樓下,我們就已經聽見女人的哭聲了。


    到了林聰家,剛好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抓著一個警察,瘋了似的哭喊。


    瞧著那和林聰十分相似的長相,一看就是林聰的母親。


    林聰是家中獨子,還是重點院校的高材生,突然遭人殘害,做父母的定然是無法接受。


    林母揪著警察,哭喊著說她知道兇手是誰,說兇手叫陳曦,是他兒子的未婚妻。


    我剛要開口給陳曦說話,就聽到一聲蒼老但不失威嚴的男聲從屋中一角傳了出來: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瞎說。


    林母一聽這話,頓時調轉了火力,朝著那聲音的來源吼道:我沒有瞎說!如果不是那個野丫頭做的,她為什麽突然就失蹤了?!


    我看了眼師父,師父衝我搖搖頭,示意不讓我說實話。


    此時文警官交給我們幾隻鞋套,等我們套到鞋上以後,就帶我們進去了。


    剛剛被揪住衣服的警察一看領導來了,連忙走過來做匯報。


    可還不待他開口,林母已經朝著文警官衝了過來。


    此時,坐在她身後沙發上的男人也露出了真容。


    我的天!這是林聰的父親!?


    雖說林聰和母親的長相十分相似,但和父親簡直就是一老一小兩個版本。


    除了花白的頭發和眼角的皺紋以外,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並且,林聰父親的氣質十分特殊。


    他外表看著文質彬彬,老成持重。


    但眼神犀利,透明鏡片每次反射出的白光,都像是冒著寒光的飛刀,閃的人心底發寒!


    看著倒在地上的林聰的屍體,再看看此時坐在沙發上的林父,我身上猛地發出一層冷汗。


    有一種林聰借屍還魂的錯覺!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突然被林母一聲淒厲的哭喊給驚的迴了魂兒。


    林母抓住文警官,說你既然是領導,那就趕快發布通緝令吧,要不陳曦那賤人就跑了!


    文警官和那好脾氣的小警察不一樣,他最煩這沒有邊界的老人了。


    隻聽他沉聲道:林媽媽,您還是應該多聽聽您愛人的建議。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不然禍從口出,容易給自己招來禍事。


    文警官長得駭人,聲音冰冷,十分具有威懾力。


    他一開口,頓時就將接近瘋癲的林母給鎮住了。


    見林母悻悻的後退了兩步後,方才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出聲的林父開口了。


    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走到文警官身邊,說這位警官,十分抱歉。我愛人中年喪子,情緒失控,還請見諒。


    林父這話一出口,文警官立時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因為他這話說得十分陰險。


    就好像是文警官不體諒人家的喪子之痛,以官壓人呢。


    可文警官也不是吃素的,他當了這麽多年警察,參與過的審訊工作無數。


    對付林父這種酸儒還是很有辦法的:那就是順著他說。


    於是,文警官便“嗯”了一聲,然後以一種早有這種覺悟不就好了麽的語氣對林父說:你們家還算有個明白人。


    這話把林父噎得夠嗆。


    可當時也不是打嘴仗的時候,林父調整了下表情,然後又把話題轉移到了陳曦的身上。


    他說陳曦的確從昨天晚上起就沒迴來了,就算是不能證明她是殺人兇手,可她消失的也的確蹊蹺。


    說到這裏,他又換了種語氣,說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也擔心這孩子出事,畢竟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婦兒啊。


    文警官點點頭,說該查的我們自然會查,二位痛失愛子,節哀順變吧。


    說完,他就跟剛剛那個小警察知會了一聲,讓他將兩位老人請出去,說不要妨礙證據采集。


    提到證物采集,文警官還指桑罵槐的說了句:以後再出現場,即便是受害者親爸親媽也不要隨意放進來,萬一一屁股把證據坐沒了呢?


    他這話就是諷刺林父坐沙發了。


    我扭頭看向林父,發現他氣得嘴唇都白了。


    林母起初還不願意離開,想要再看兒子一眼。


    看林父此時一個眼神過去,她就嚇得一個瑟縮,然後低眉順眼的出門去了。


    等到房間裏安靜下來,我跟師父才來到林聰身旁,仔細的觀察起了他的屍首。


    我想起孫姨說過林聰麵相犯兇,是個三白眼。


    於是先看了看他的臉。


    看完以後我就跟師父他們說,孫姨說的沒錯,別看林聰這會兒已經成了死人,可他臉上的兇相還是十分明顯。


    師父當時沒有迴複我,而是掀開林聰的衣服看了看,說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個護衛神像呢?


    之前不是說新請迴來一個嗎?


    我跟文警官一聽,還以為是掉在哪裏了,於是立刻打著手電在四周翻找了起來。


    可找了半天也一無所獲。


    師父拿出手電照了下林聰的脖子和胸膛,然後喊了我們一聲,說不用找了,那吊墜是被人給拿走了。


    說完,他就指著林聰的胸膛說,你們看,不僅沒有磕碰的傷痕,連按壓到吊墜的壓痕都沒有。


    這就說明那吊墜是被人摘走的,不是摔落到地上的。


    文警官立馬找來做證據采集的警察,問是誰報的案,誰先發現的案發現場。


    警察說是林聰父親報的案,也是他們先趕到的案發現場。


    剛剛做筆錄的時候,林聰父親說他們定期都會到兒子的住處來一次,給他收拾收拾房間,再做頓飯什麽的。


    昨天兒子跟他們說陳曦突然迴老家了,讓他們明天不要來了。


    老兩口以為他們吵架了,不放心,於是就說過來看看,可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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