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躺了大概兩周的時間。


    金醫生按著給我做了幾次核磁共振,確定我腦袋和脊椎沒有問題,才放我出院。


    出院以後,師父就借口怕被報複,跟金家告辭了。


    金爺爺為保我們師徒安全,直接派自家的私人飛機將我們送到了京城。


    京城是北方城市政商中心,那些金礦案件背後的主使者,手伸不了這麽長,我跟師父也就不用戰戰兢兢的生活了。


    再次迴到四合院,看見杜神醫和小輝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隻離開了沒幾天,但這次迴來,竟然像是離開了幾年一樣。


    宋廳長手眼通天,知道我跟師父迴來了,立馬來四合院給我們賠罪。


    於歡爸媽當初來求他辦事的時候,說的言辭真切,一派拳拳父母之心。


    宋廳長中年喪子,感同身受,這才將事情傳到了我們這裏。


    前段時間,於歡爸媽打來電話,話裏話外的都是試探、打聽,擔心我們師徒倆告狀。


    宋廳長是人精,一聽就知道自己被他們倆給騙了。


    我們師徒倆對於朋友的囑托又向來是深信不疑,定然也被那對笑麵虎夫妻給誆的不輕。


    宋廳長心中有愧,特地過來給我們賠罪道歉的。


    我跟師父倒是從來沒有怪過宋廳長,但既然他來了,作為這京城安保的一把手,我們還是將精神病院的事兒告訴他了。


    宋廳長聽完,當即給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通知海關,對於魔都以及附近沿海城市來京人員的身份和信息進行重點排查。


    所以說還是迴家好,宋廳長這一番安排下來,我跟師父都禁不住長出一口氣,那吊著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裏。


    迴京的時候,已經近臘月了。


    眼看著又要過年了。


    過了年,我就十八虛歲了。


    在宋廳長的安排下,我去夜校上課去了。


    現在的孩子們應該不知道什麽是夜校吧?


    夜校,顧名思義,就是夜間上課的學校。


    跟全日製學校一樣,有不同專業、不同係之分,畢業證書也由公證部門頒發,受社會認可。


    但夜校大多是向在職人員開放,我這種隻認得幾個字的半文盲,原本是進不去的。


    可師父破天荒的找宋廳長走了個後門,還是把我塞進班裏去了。


    師父的初衷是讓我漸漸地跟這個社會的普通人群接軌,如果以後能拿到畢業證,去找個班兒上。


    我心裏明白,自從我單槍匹馬的接了精神病院這個案子,險些丟了性命後,師父就後怕了。


    他上歲數了,對我這個徒弟的依賴越來越多,擔心我再出什麽事兒。


    所以,我心裏雖然抵觸,可為了讓師父安心,還是答應去上課了。


    我文化底子不行,學理科是來不及了,壓根兒就跟不上。


    但我平日裏跟著師父讀書,文科馬馬虎虎能及格,所以就報了個社會人文的科目。


    起初上課的時候,日子平平淡淡,沒有什麽波瀾。


    但夜校的學生並不固定,時間長了,見得人多了,怪事兒就又跟著來了。


    嗯,那麽接下來我就先從我在夜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陳曦說起吧。


    陳曦比我大五歲,就在附近的一所酒樓裏麵當服務員。


    小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陳曦在該讀書的年紀選擇了出來打工賺錢,補貼家用。


    現在家裏麵條件稍微好一些了,她就又開始迴來上學了。


    看她每天神采奕奕的樣子,我就問她,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怎麽還這麽有精神來上課呢?


    一提到這個,陳曦就滿臉幸福的跟我說,她是有精神動力的。


    這個精神動力的來源就是她的對象:林聰。


    林聰是京城本地人,獨生子,目前於某高校讀博。


    本人我見過,是一個高高瘦瘦,白白淨淨戴著眼鏡的斯文人。


    按理說這樣條件的男孩,往往都是眼高於頂,看不上陳曦這種外鄉打工妹的。


    可林聰對陳曦一見鍾情。


    猛烈追求之下,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再要強的人,遇到了愛情就會瞬間卑微到泥土裏。


    陳曦就是這樣,在遇到林聰以後,她就決心要迴來讀書,提高自己,希望自己能夠配得上她。


    起初我聽到這裏的時候,還以為林聰是嫌棄陳曦的學曆。


    但後來下課的時候,每每看到林聰推著單車等在校園門外的時候,又覺得是我狹隘了。


    林聰要真的是嫌棄陳曦的學曆的話,不可能屈尊降貴的來到夜校這種低門檻的學校露麵啊。


    可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就覺得陳曦整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原來那麽開朗健談,直率可愛的女孩子,突然變得戰戰兢兢,草木皆兵起來了。


    我問她是不是跟林聰吵架了,但陳曦搖搖頭說沒有。


    而且晚上我還特地觀察了一下,放學的時候,林聰和以前一樣,照樣滿臉溫柔笑意的等在校園門外,接陳曦一起迴家。


    我把這事兒跟師父說了,師父說男女之間談戀愛就是這樣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琢磨不定。


    還讓我別摻和人家兩口子之間的事情。


    我聽了師父的話,後來就真的沒再問了。


    但是有一天晚上快放學的時候,我不小心碰了陳曦頭發一下,她立刻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嗷的一下叫了出來。


    這一嗓子的音量可不小,當時把整個教室的人都給嚇住了。


    我當時也愣住了,下意識的說了句對不起。


    陳曦反應過來以後也跟我道了歉,但她蒼白的臉色告訴我,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她一定是遇上什麽事兒了。


    那天晚上放學以後,我特地磨蹭到了跟她一起出教室。


    每天晚上林聰都是等在大門口的旁邊,隻要我們移出了教室的正門,走到甬道的盡頭,就能夠看到林聰的臉。


    以往這個時候,陳曦都是迫不及待的跑到甬道盡頭去找林聰。


    但這一次她卻猶猶豫豫的躲在了教室正門的內側,不願意出去。


    我問陳曦是不是跟林聰吵架了,要是她不願意見林聰,我可以出去跟林聰說一聲。


    沒想到聽我這麽一說,陳曦立刻就拽住了我的胳膊,又把我揪迴了教室。


    我也不著急也不反抗,就這麽順從地跟她迴到了教室,坐在一邊等著她,把這件事情理清楚了再告訴我。


    大概5分鍾過去了,陳曦突然抬頭問我,她說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有個師父,是道士是嗎?


    我聽了一笑,我說不僅我師父是道士,我也是。


    扭頭看看大門口的方向,再看看陳曦那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我說你是撞鬼了嗎?


    陳曦哆哆嗦嗦的,說這件事情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但是她現在的確很害怕。


    她不想見林聰,也不想跟他迴家。


    我說這個好辦,我現在出去跟林聰說一聲,就說你有事兒迴老家了,等把他勸走,你再跟我迴我家慢慢說。


    陳曦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點頭同意。


    為了防止林聰懷疑,衝上來找人,我讓陳曦躲進了旁邊的女廁所。


    陳曦躲好以後,我才走到了校園大門口,告訴林聰,陳曦有事迴老家了,讓他不要再等了。


    林聰當時還愣了一下,說陳曦什麽時候走的,之前也沒聽她說過老家有事啊。


    我說就是今天晚上的事兒,陳曦突然覺得胸悶心慌,擔心家裏麵出了什麽事兒,於是就打了電話迴去。


    結果陳曦跟家裏人心有靈犀,果然是家裏出事了。


    於是她跟我交代了一下,就買火車票迴去了。


    聽我這麽一說,林聰先是往教學樓裏麵看了一眼,隨後才跟我說了聲謝謝,騎著車迴去了。


    為了讓林聰相信我,跟他說完以後,我也朝著反方向的街道口走去。


    等我圍著我們學校的大院繞了一圈,才進教學樓裏麵去接陳曦。


    我將陳曦帶迴家的時候,我師父還有杜神醫生他們都已經睡了。


    臨時收拾房間來不及了,動靜太大,我也怕把別人吵醒,於是就打算讓陳曦在我的房間睡一宿,我在客廳將就一晚上。


    可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像是立馬就能睡著的,於是我給她衝了一杯熱牛奶,又拿了點點心,讓她先吃一點定定神。


    等到陳曦暖和過來,她才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我說了。


    陳曦跟林聰兩個人確定關係以後,林聰就讓陳曦從員工宿舍裏搬出來,跟他一起住了。


    原本陳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剛剛陷入熱戀當中的女孩子,架不住男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


    於是就同意了。


    林聰在市裏麵有一套自己的兩居室,是父母買來給他結婚用的。


    聽到林聰跟她這麽一說,陳曦的心裏更甜蜜了。


    這不就是婉轉的跟她求婚了麽。


    兩個人起初生活在一起,每天同進同出的,日子過得蜜裏調油。


    但好景不長。


    前段時間林聰因為跟導師接手了一個項目,要去外地出差,所以那段時間都是陳曦一個人住在那個二居室裏。


    說到這裏我就想起來,的確前段時間陳曦晚上沒有來上課。


    我就問陳曦是不是林聰擔心你晚上一個人迴去,所以才不讓你來上課呀?


    陳曦點點頭,說的確是這樣。


    那個二居室離我們夜校的確是有段距離,騎自行車的話,估計要一個小時的路程。


    林聰說晚上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讓她先停幾天課,等他出差迴來以後再去。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為了讓男朋友放心,陳曦也就答應了。


    但就在陳曦單獨過夜的那天晚上,她就聽見床頭邊,大衣櫃裏麵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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