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既然你們找了那麽多法師都沒成功,那貧道也就不費那勁了。


    索性,讓他們狗咬狗,相互消耗。


    等到他們打的不可開交,兩敗俱傷的時候,貧道再出手。


    屆時事半功倍,當隻小黃雀去給他們收屍就行了。


    於歡爸媽讓我師父說的一愣一愣的。


    可能之前見過的大師多了,見他們擺陣作法都是非常具體、非常有陣勢的。


    突然碰見我師父這麽個“嘴把式”,一時間還有點兒不知所措。


    但宋廳長作保,他們又實在是已經走投無路,便同意試一試。


    倆人給我們訂了飛往魔都的機票。


    臨去機場,師父見他們心事重重的,還安慰了他們。


    師父說,你們這段時間安然無恙,真的以為是你們的女兒的功勞麽?


    於歡父親一聽這個,立馬迴過頭來,說您這是什麽意思?


    師父歎了口氣,說你女兒命格淺薄,魂魄力量本就不足,她怎麽跟那怨靈鬥啊?


    之所以到現在於歡的靈敏還沒有泯滅,你們夫妻倆還能好好的活著,都是因為那怨靈正防備著本體的攻擊,騰不出功夫來對付你們。


    魄屬陰。


    你們活著,房子裏的陽氣充足,能遏製那魄的攻擊力。


    師父讓他們想想,家裏什麽地方陰氣比較重。


    於母立刻說是地下室,因為在地下,隻在露出地麵的部分留了一小扇窗戶。


    並且這個窗戶還是朝陰的。


    師父點點頭,說等到了你家,先去地下室看看。


    很有可能,在那晚日光燈照射的時候,鬼娃娃魂魄分家,那攜帶著一魄的本體便趁亂逃跑了。


    可它是怎麽知道你家有地下室的呢……


    帶著這些問題,我們登上了飛往魔都的飛機。


    八十年代的航行速度跟現在不能比。


    現在京城飛魔都,不轉機的話,倆小時怎麽也到了。


    但我們那個時候,飛機上飛行的時間很長,我們從京城登機到魔都大概飛了四個小時才到。


    在這四個小時的時間裏,飛機上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於歡父母給買的商務艙,環境好,地方大。


    加上當時師父和於歡父母昨天都喝了不少,都有些宿醉,上了飛機就睡著了。


    我一個人百無聊賴,正四處張望,卻看見坐我斜對麵的一個女孩子印堂發黑,像是有血光之災。


    本著不幹涉他人因果的原則,我一開始忍住了沒有過去搭話提醒。


    但很快,機組人員就走進商務艙,說請問哪位是潘曉寧女士?


    目前經濟艙有一位患者心髒病發作,急需您的幫助。


    機組人員話音剛落,剛剛那位印堂發黑的女士就舉了手,說我就是潘曉寧。


    她即刻跟著機組人員向經濟艙的方向走了過去,我看師父他們都沒醒。


    出於好奇,於是也跟過去看了。


    本來我以為經濟艙此刻肯定已經亂成一團了,沒想到,拉開經濟艙的艙門的時候,卻發現裏麵出奇的安靜。


    我也沒看到有哪個人像是心髒病發作了。


    但機組人員行走的速度沒有放緩,我就悄悄跟在潘曉寧身後,跟著他們來到了經濟艙的艙尾。


    在那裏,有一個麵相兇神惡煞、滿臉橫肉的光頭男子。


    他身邊各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滿臉蒼白,已經近乎昏厥了。


    機組人員悄聲對潘曉寧說,這就是病人。


    迴頭的瞬間,機組人員看到了我,說這位乘客,您是?


    我一愣,然後結結巴巴的說,我是跟潘曉寧一個商務艙的,我是來幫忙的。


    機組人員剛要轟我,就聽潘曉寧說了句:這不像是心髒病啊!


    坐在裏手的那個男人一聽立馬就急了,說那是什麽病症?


    潘曉婷皺著眉頭,摸了摸那個病人的脈搏。


    她剛想要換個胳膊摸的時候,手上卻像是摸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臉色頓時就變了。


    接著,在她抬起頭看向那兇神惡煞的男人的瞬間,一把小小的手術刀已經劃開了她的咽喉!


    原本蓋在那男人手上的衣服被掀開,露出了已經被打開的手銬!


    以及緊緊地捆在那昏厥之人胳膊上的布條。


    布條將手臂連接心髒的動脈勒住,阻止了血液迴流,所以那個人才會昏厥,並且症狀類似心髒病。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潘曉寧被這個罪犯割喉了,機組人員徹底慌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這罪犯的用意,他是想要逃跑,所以先廢掉一個看守者。


    一般的醫生,看到病人心髒病發作,第一時間就會選擇注射硝酸甘油來保命。


    但如果硝酸甘油注射給並沒有心髒病的人,那麽就會導致此人血壓下降、心悸、甚至死亡。


    隻要這個看守者出了事,那麽除掉另一個就變得簡單多了。


    可沒有想到,潘曉寧醫術高超,一下子就看出這不是心髒病,破壞了這犯人的計劃。


    他惱羞成怒,這才將她割了喉。


    其中一位男空勤反應很快,立馬就跟旁邊那位看守者一起去奪刀。


    可那罪犯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殺人,手法快的又險些將他們一並捅傷。


    我趁機從急救箱裏拿出一個輸液用的針頭,刺進了那罪犯的上星穴。


    也就是神堂穴,在人發際上一寸的地方。


    這個穴道一經刺入,立即就會使人昏厥。


    我頭一迴麵對這種險境,雖然手抖,但跟著師父學了這麽久,手上還是有準頭的。


    在我將針頭刺入以後,那原本還在劇烈掙紮的罪犯,一下子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不動了。


    這算是一個小插曲吧。


    雖然沒能救得了潘曉寧,但好歹沒有讓那歹徒得逞,從而傷害更多的人。


    但那會兒已經有乘客注意到後麵的混亂了。


    那一地的鮮血沒法掩蓋現實,經濟艙方才的寧靜,立馬就被打破了。


    後來就為了這個事兒,我們下飛機之後還去警衛室做了個筆錄才迴去。


    到了於家以後,進門前,師父先給了我們一人一張黑色的符籙。


    這是我第一次見黑色的符籙。


    師父說,這叫遮天蔽日咒,原本是湘西趕屍匠,為了防止詐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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