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琪說,他把弟弟給弄丟了!


    就在一個月前,他領著弟弟應飛在小區院子裏玩兒。


    弟弟想喝水,他就迴家取個水的功夫,再迴來時弟弟就不見了。


    家裏報了警,找了一個來月,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說到這裏,應琪又哭了。


    他說爸爸媽媽嘴上沒有怪他,但找弟弟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搭理過他。


    他不怪爸媽生氣,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


    那天聽爸媽跟警察打電話。


    警察說,如果真的是人販子將孩子帶走了,過去了這麽多天,孩子早就改頭換麵,被運出省了。


    言下之意就是,別再費勁了,孩子找不迴來了。


    媽媽當時就暈倒送醫院了。


    爸爸也撐不住了,當晚就血壓爆表,也住了院。


    爺爺奶奶一把年紀了,不僅每天要去醫院照顧他們,還得來家裏給他做飯……


    每次看到爺爺奶奶步履蹣跚的來爬樓,他的心裏都針紮似的難受。


    他說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但爺爺奶奶堅持來給他做飯。


    不為別的,就是怕他自責,再做出什麽傻事來。


    但其實這個時候,家裏人對他越好,他心裏越難受。


    還不如結結實實的打他一頓呢。


    師父聽到這裏,說他們不打你,你就自己傷害自己?


    應琪聽了也沒迴應,隻是低著頭,一直捂著自己的胳膊。


    史輝方才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會兒想起來,說這案子他聽說過,是他們隊裏另外一個小組跟進的。


    按照以往對拐賣案件的整理,五歲左右,性征和模樣都還不明顯的孩子,丟失兩天以上,找迴來的概率就很低了。


    這應琪的弟弟已經丟了一個多月,找迴來的希望,的確很渺茫了。


    但師父卻說未必!


    他讓應琪堅強一些,帶他去醫院找他家大人,他要借一些東西來找人。


    應琪的父母雖說住院了,但心裏其實還沒有放棄希望。


    他們一聽史媛說我師父治好了她的虛病,立刻就振奮起來,給我師父磕頭。


    我師父攔住他們,說想要應飛的胎發,如果沒有胎發,那穿舊的衣服也行。


    結果應飛父母不僅沒有胎發,連衣服也被勤快的爺爺奶奶給洗了……


    就在應家父母捶胸頓足的時候,應琪突然站出來,從包裏掏出一件弟弟的背心。


    大夏天的,那背心不知道在他包裏藏了多久,都捂臭了。


    可應琪媽媽一見那背心就哭了,說是應飛丟的那天穿的。


    應琪也點點頭,說那天弟弟玩兒熱了,脫了背心還喊渴,躲在樹蔭裏不願意動地方,指使哥哥迴家去給他拿汽水。


    小家夥撒潑打滾的,應琪一直就拿他沒辦法。


    誰也沒想到,前後不到五分鍾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應琪越說聲音越低,應爸爸趕緊走過來將兒子摟進懷裏,不住的跟他道歉,說爸爸媽媽最近忽視你了。


    師父接過那件背心,氟一張黃裱紙在上麵,然後用毛筆寫了一個南字。


    南子最後一筆順時針畫一圈不封口,然後旁邊再畫幾個小圈。


    小圈的個數代表要找人之人的距離,一圈代表一公裏地。


    這樣的符籙,師父一共畫了十個,晚上迴應家的時候,從家門口一直貼到大馬路,每一百步貼一張。


    等貼好以後,師父就站在應飛消失的地方,將那件背心燒了,然後對著火盆念起了牽魂咒。


    天令歸我心,九天追人魂,掌手輪三春。


    三清真祖,喚應氏小兒,速速歸來!


    師父咒語念完,就讓我們去檢查貼在附近的符籙,將有燒痕的地點記住,再摘了拿迴來。


    可奇怪的是,我們僅僅走出去兩排樓,那有燒痕的符籙就沒有了。


    師父數了數被燒掉的圓圈,每張都是一個。


    又看了看前麵兩排樓,說看來他猜的沒錯,這孩子沒走遠,看距離,應當就在附近。


    我們把這個消息告訴應家夫妻,他們立刻警覺起來,要報警挨戶搜。


    可這是不可能的。


    師父找人用的是道法,不能作為合法依據來申請搜捕令。


    後來史輝想了個引蛇出洞的辦法。


    他和隊長他們商量了下,特意都穿的特別正式,找到了物業,將孩子可能就在小區某戶的消息放了出去。


    果不其然,物業發了告示,貼了應飛的照片,讓業主們多多留心,凡是見過的,或者是聽過有小孩子哭鬧的,都立刻上報。


    告示貼出去以後,警衛室也混進了便衣,白天夜裏的盯著進出的可疑人員。


    終於,有一天,有個大爺秘密報告,說他掃樓道的時候,居然掃到了一隻小孩兒穿的襪子!


    他們單元門裏沒有小孩兒,所以他就有些懷疑,會不會是丟了的那個孩子的。


    警察立刻聯係應飛爸媽,他們過來一看,激動的險些暈倒。


    說這小猴子是應飛的屬相,特地給他買的。


    這樣一來,應飛的尋找範圍就又縮小了。


    並且,有了證物,去申請搜捕令就比較容易了。


    可警方為了保證人質安全,沒有挨家挨戶的搜索,而是選擇繼續蹲守。


    終於,在一個早班高峰期的時候,警方注意到了一個抱孩子出門的婦女。


    那婦女挺奇怪,早上又沒有太陽,可她還是給自己和“女兒”都戴了帽子跟太陽鏡。


    警察們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眼看著她抱著孩子上了一輛桑塔納。


    然而就在她要關車門的時候,周邊的警察立刻就衝了上去,將她以及車裏的司機全都按住了。


    那婦女被反剪了雙手,孩子從她懷裏滑下來,頭上的假發也掉了。


    史輝立刻抱起那孩子,比著照片一看,可不就是應飛麽。


    那些人不知道給應飛吃了什麽,孩子一直昏迷不醒,人也瘦了一大圈兒。


    等送到醫院去搶救,才知道孩子體內有濃度很高的迷藥。


    並且,醫生在應飛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油筆畫的痕跡。


    拿虛線將應飛的幾個器官都圈了起來,學醫的最清楚不過,那是開膛手術的第一個步驟——布線。


    後來經過審問得知,那個婦女和司機,正是走私販賣人體組織的。


    前些日子他們接了個客戶,說是自家小孩兒需要心髒移植,於是他們就選中了應飛。


    這段時間,已經有幾批客戶來看過應飛,訂下了他的心肝俾肺腎,以及眼角膜……


    還有變態的喜歡收集皮膚的,也來下定了……


    為了不被警察攔截搜查,他們將應飛藏在了最危險的地方,沒有往外運。


    同時,也為了不暴露目標,每天都給應飛喂食迷藥,就為了讓他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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