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洱聽到門口突如其來的一句,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他竟然叫她……奶奶,嗬,真是稀奇。


    鄭逸站在緊閉的門口死死的盯著門,耳朵聽著裏麵的聲音,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自己都這樣低聲下氣了,難道還是不行?


    而早就笑的四仰八叉的小黑還有坐在那裏也是滿臉笑容的廖子默默的躲在樓下的某處扯著耳朵聽。


    鄭逸怎麽不知道隔牆有耳,奈何他現在處於弱勢,沒辦法,隻能低下頭,放下麵子哄未來老婆重要。


    可是,未來老婆似乎並不給他麵子。


    “米洱。”鄭逸靠著門往裏麵說話,就是怕別人聽見了,聲音壓得底底的:“開門好不好,難道你真的要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嗎?”


    裏麵有聲音了。


    米洱走到門邊淡淡的開口說道:“是看你的笑話而已。”


    鄭逸一聽米洱搭理他了,於是趕緊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是看我的笑話,你開門咱們進去說好嗎?”


    “再叫一聲。”


    “啊?”鄭逸茫然。


    “剛剛你管我叫什麽?”米洱提醒。


    鄭逸暗自歎了口氣,怎麽攤上這麽個女人,他無奈的湊著門喊道:“奶奶,開門吧。”


    米洱噗嗤就笑了,斂了斂笑容,拉開了門,瞅著鄭逸沒好氣的轉身往往裏走。


    “要說什麽,說吧。”


    鄭逸趕緊關上門,跟在米洱身後,說道:“行了,我認輸了,別跟我鬧了。”


    米洱坐在一旁抬起頭睨著鄭逸,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可以跟我商量,可以說服我,但是絕對不能兇我不能命令我。”


    “好好好。”鄭逸也拖著一張椅子坐在米洱的對麵,繼續說道:“我跟你商量還不成嗎?”


    米洱沒搭理鄭逸,鄭逸繼續說道:“我們隨時會遇上盜獵分子,每一個人手上都有槍,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還有些事退役軍人,還有雇傭兵,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女的就憐香惜玉,就放過你,明白嗎?”


    “明白。”米洱點點頭,眼神清明。


    鄭逸大吐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那麽你就留下來陪康卓了?”


    “當然不是。”米洱翹起二郎腿,睨著鄭逸:“正因為危險,我更加要去。”


    “嘿,怎麽說不通呢?”鄭逸知道米洱牛脾氣,吃軟不吃硬,現在是軟硬都不吃啊。


    米洱看著鄭逸,靜靜的看著他,看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我不是不講道理,而是我不希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明明好好的跟我說再見,可是這一聲再見就變成了永別,我爸是這樣,我不能再讓你這樣,與其擔驚受怕,不如跟你同生共死。”


    “米洱。”鄭逸伸出手撫上米洱的手,她的手有些冰涼,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假裝堅強,一直以來的冰冷是他的出現融化了她:“正如你所說,我更加不希望我在乎的人受到一點傷害,這比要了我的命更加讓我痛苦。”


    “所以為什麽我們要想的那麽悲觀,或許根本就沒與什麽危險,你要對我有信心。”米洱反握住鄭逸的手,對他說。


    鄭逸睨著米洱,靜靜的看著她。


    鄭逸下樓的時候,小黑就湊了上來:“怎麽樣?美孫計成功了沒?”


    鄭逸一巴掌招唿在小黑的肩上,手有些重,小黑吃痛的揉了揉肩膀,轉過頭對坐在那裏的廖子說道:“看樣子是沒談攏。”


    “拿個枕頭拿這麽久?”米洱探出頭往樓下望去。


    鄭逸轉身走進小黑的屋拿了個枕頭出來,小黑看的那是個目瞪口呆,想說話沒說出來,鄭逸卻笑了笑睨著小黑說:“這都看不出來談沒談攏?”


    鄭逸說完就拿著枕頭上樓去了,米洱趴在欄杆上睨著愣怔在原地的小黑還有坐在那裏保持著微笑的廖子說道:“明天要趕路,早點休息。”


    等樓上的門關上了,小黑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看著廖子問道:“什麽意思?”


    “這都沒看出來?”廖子為小黑的智商捉急。


    小黑看了看廖子,又抬起頭看了看樓上,一拍腦門,這就和好了啊?他哈哈的傻笑了一會兒,突然對樓上吼道:“這才幾點,就早點休息,明天要上路,你倆倒是悠著點。”


    說完怕被報複趕緊的迴房關上門。


    康卓哄完孩子睡覺,就看到進屋的澤讓。


    “睡了?”澤讓問道。


    康卓點點頭:“睡了。”


    澤讓走過去拉著康卓攬進懷裏,問道:“不想我去?”


    半響,康卓才開口:“鄭逸是你的兄弟,你這個人重情重義,如果不說去我才覺得奇怪。”


    “總是苦了你。”澤讓歎了口氣。


    “夫妻倆有什麽苦不苦的?”康卓看向澤讓,這就是她的丈夫,有情有義,頂天立地,“答應我,安安全全的迴來見我和孩子。”


    澤讓親了親康卓的額頭,緊緊的把她摟緊懷裏,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溫柔的對康卓說了一句:“好,我答應你。”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早早的起來收拾行囊,小黑看到米洱一身衣服的時候就知道鄭逸這個重色親友的家夥沒出息。


    “喲,米洱精神不錯啊!”小黑故意打趣道。


    米洱朝小黑挑了挑眉,迴答道:“還行,不過看你的氣色好像精神不怎麽樣啊!”


    小黑轉身剛好看著紮西,於是搓了搓臉,問道:“我氣色怎麽樣?”


    對於紮西這樣的藏族小夥子來說,小黑雖然黑可是氣質好,不開口整一個型男,怎麽會存在氣色好不好的問題。


    他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麽問題呀!”


    小黑對紮西比了個大拇指,眼睛卻是看向米洱的:“有眼光。”這話也是說給米洱聽的。


    廖子把一個大背包扔給小黑,對他說道:“行了吧你,幹正事了。”


    小黑右手拎著背包就朝外走去,澤讓讓紮西留下來,所以他們剛好五個人一車,收拾好東西,看了看時間,準備走了。在他們停車的地方,大家都在把行囊放進車裏,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澤讓的孩子才三歲多,一邊用藏語喊著爸爸,一邊朝他跑過來,康卓一直帶著微笑走在後麵。


    澤讓一把抱起兒子,逗著他說話,康卓就走了過來,右手扶著孩子的背,左手放在澤讓的手臂上,對他說:“注意安全,我們在家等你。”


    澤讓點點頭,深情的看著康卓。


    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米洱,心中一動,從包裏掏出單反拍下了他們臨別依依的情景,鄭逸走到他身邊看了看她手裏的相機,說道:“羨慕?你不去,我也這樣對你。”


    米洱把單反收進包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鄭逸,“不好意思,你沒有這個機會。”說完就轉身拉開車門讓四眼上車,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廖子拍了拍鄭逸的肩膀,有些無奈,有些嘲笑,就是不說話。


    小黑也想拍鄭逸的肩膀,可是鄭逸沒給他機會,而是一個轉身從另外一邊的車門上去了,小黑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中,是放下還是放下呢?


    塵土滾滾,康卓抱著孩子看著那輛越來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這才轉身往迴走。


    澤讓開車,一邊開車一邊跟大家介紹路過的環境,路很不好走,沒有房屋,越來越荒涼,越來越令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車停了,鄭逸他們跳下車,看到不遠處沙地上的血跡,風吹動著沙子,卻掩蓋不住那一地的顏色。


    米洱不由得屏住唿吸,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那地上還有動物殘留的肢體,應該是野狼啃食過的。


    “路線沒錯。”鄭逸拉住米洱的手,淡淡的開口。


    那些應該是野生動物的屍體,是盜獵者的傑作,鄭逸越拉越覺得心寒,如果陶老大也在裏麵的話,那麽他扮演著什麽角色?他到底是死是活?


    這一晚,大家都沒睡好,幾個男人輪流守夜,帳篷外火光若隱若現,米洱想起白天看到的實在是睡不著,她鑽出睡袋,拉開帳篷,走了出來。


    淩晨三點,鄭逸在守夜,米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走到鄭逸旁邊坐下。


    “怎麽了?”鄭逸問道。


    米洱烤著火,望著天空的繁星說道:“睡不著,陪你。”


    鄭逸暗自歎了口氣,把一旁的毯子拿過來披在身上對米洱說道:“過來。”


    米洱看到鄭逸敞開毯子,她笑了笑,鑽了進去:“嗯,好暖和。”


    鄭逸摟著米洱,對她說道:“答應我,有任何危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米洱抬起頭看著鄭逸,也說道:“你也答應我,無論如何留下你這條命。”


    鄭逸嘴角淡淡的勾勒出一絲笑容,低頭去吻米洱,米洱抬起雙手環住鄭逸的脖子,承受著他給予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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