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了米洱口中的老嫗了,她此刻正麵對著窗戶這邊,端著一個碗喝著什麽,臉色很是不好看,就像是喝下去的東西是穿腸□□似的。


    她放下碗,鄭逸他們驀地瞪大了眼睛,老嫗的嘴角和嘴唇有紅色的印記,那紅色的印記不是別的,是血跡,他們很確定。


    “我真的再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老嫗的聲音讓鄭逸他們又吃了一驚,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跟她的樣子極為不符。


    他們看不到老何的臉,隻是聽到老何說:“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不能放棄,還有三天,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一起離開了。”


    老嫗那布滿皺紋的臉看上去很痛苦,她坐了下來,對老何說道:“都是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過往後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你明不明白,這種活在黑暗裏的日子可能是一輩子。”


    “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隻要你能好,讓我立刻去自首我也願意。”老何此刻話語裏帶著一種情緒激昂。


    “不,跟你沒有關係,你又何必把這一切都攬上身呢?”老嫗看著老何,對他說道。


    老何歎了口氣,繼續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也不要杞人憂天,再等三天,你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以前的事我們都忘記,安安心心的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過完後半輩子。”


    老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而是看著老何的手上。


    鄭逸他們聽了個大概,心裏也有了思量,不過所有的一切並不是靠他們的思量和猜測,而是要親自去驗證事實與真相。


    就在這時,老何慢慢的轉了個方向,鄭逸看見桌子上躺著一隻貂,而老何正在給這隻貂包紮。


    鄭逸做了個手勢,他們退到了房子後麵的角落裏。


    廖子低聲說道:“老何手上那個是……”


    “沒錯的,野生紫貂。”鄭逸對廖子點點頭,印證了廖子的想法。


    小黑一聽也湊了過來說道:“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


    鄭逸看向小黑對他說道:“你剛剛看到那個老嫗在幹什麽?”


    小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又沒瞎,喝的血。”


    “她喝的就是那紫貂的血。”鄭逸補充的說道。


    “什麽?”小黑的聲音驀地大聲,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環境,立刻捂上了嘴,又看向鄭逸,低著聲音問道:“她喝紫貂的血幹嘛啊?”


    鄭逸白了小黑一眼,心想這小黑還真是跟米高一個半斤一個八兩,他唯一比米高好的就是四肢發達,可是相同點就是頭腦同樣簡單。


    “剛才你沒有聽到老何和那個女人說的話嗎?”鄭逸問道。


    “女人?”小黑又有點懵了,他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哦,你說那個老嫗啊!她再怎麽說也是個老女人吧?”


    廖子完全明白鄭逸的意思,他開口說道:“不,那個老嫗不是真正的老嫗,而是一個像老嫗的女人而已。”


    小黑看著廖子懵了,有看了看鄭逸完全懵了,他無語的開口說道:“所以,你是在講繞口令嗎?”


    廖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半響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這次迴去一定要讓你好好讀讀書。”


    “別,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讀書。”小黑趕緊拒絕道。


    就在三個人說話的瞬間,寂靜的夜裏,寧靜的山裏傳來的狼叫聲,嗷嗚嗷嗚的聽上去有點兒淒涼。


    小黑一聽一拍大腿,說道:“糟了,一定是那隻狼醒了,在召喚同伴找我們報仇。”


    “反正是你把它打暈的,狼至少還是懂找誰報仇。”廖子看向小黑說道。


    “你,你今天一晚上都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小黑性子急,遇上了性子慢的廖子簡直是被氣得跳腳,


    此刻又不能上去掄廖子兩下,氣的牙癢癢的。


    廖子卻真的很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我有嗎?我覺得還好吧!”


    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鄭逸驀地站了起來,說了句:“糟了,不對勁。”


    話一說完,他就朝房子裏跑去,後麵的小黑還在對他提醒道:“別打草驚蛇。”


    等小黑和廖子站在屋門口的時候,小黑這才明白他們還沒有打草,蛇就已經自己離開了,屋子裏空空如也,剛剛屋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他們什麽時候跑了的,完全沒有動靜。”廖子也有些納悶,他們的位置雖然離門有些距離,可是他們還是能夠清楚的看見從那裏進出的情況。


    雖然他們剛才在說話,可是他依然有注意到那扇門的動靜的。


    鄭逸在屋裏來迴的走動,屋子不大但是也不小,兩間房,外麵的這間房沒有什麽特別的,一目了然。


    鄭逸拉開一道門,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這間屋裏有些怪異,有幾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是各種各樣的草藥。


    廖子和小黑也走了進去,順著鄭逸的目光看了過去,小黑開口說道:“這些植物很少見。”


    鄭逸走過去看了看草藥,說道:“珍貴的野生藥材,確實很少見。”


    廖子則走到了另外一張桌子旁邊,看到桌子上有一些罐子,看不到裏麵裝的是什麽,就在這時小黑把廖子拉開,對廖子說道:“這東西你可千萬別碰。”


    “是什麽?”廖子問道。


    小黑笑了笑,對廖子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給米洱解蠱的老太婆那個神壇上麵擺的東西?”


    廖子點點頭,瞬間明白了,他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裏麵是養的蠱?”


    小黑點點頭,一副傲嬌的樣子,似乎在說,這玩意兒隻有我有發言權。


    “還有地道?”鄭逸已經走到了一麵牆旁邊,蹲下身子看向兩人對他們說道。


    小黑和廖子一聽,趕緊的走了過去,看著鄭逸打開了地上的那道入口,他們一個一個下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裏麵的情況,通道不寬也不窄,什麽都沒有,沒有辦法藏身,就是一個通道而已。


    “她怎麽也來了?”鄭逸睨著朝他走來的米洱,低聲呢喃。


    出口外麵是一片樹林,他們迴頭看去,離那個屋子已經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了。


    小黑暗自一甩手,說道:“又讓他們跑了。”


    鄭逸笑了笑,看向小黑,對他說道:“那也未必,我們就在那屋裏等。”


    “等什麽?”小黑不明白。


    廖子無語的看向小黑,說道:“你真的要好好修補一下你的腦子了。”


    “少廢話,快說。”小黑等著廖子。


    “我們是獵人,當然是等著獵物自動上門咯。”廖子看了看鄭逸,然後對小黑說道。


    小黑依然沒有太明白的跟著鄭逸和廖子返迴那間屋子,路上,小黑還在個自己找台階下,他說:“你們別拿智商來碾壓我,我可是力量擔當。”


    “明白,大家也沒指望你是顏值擔當。”廖子說道。


    小黑暗自發誓,以後廖子有了女朋友他一定會告訴姑娘別被他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所欺騙,他是毒舌,萬裏挑一的毒舌。


    米高接到鄭逸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正在被老太婆煩,沒想到這個苗族的本土的老太婆竟然那麽的熱衷了解國外的風土人情,所以結果就是一夜沒睡。


    米高恨啊,自己嘴賤,說自己去過不少地方,老太婆來了興致,要求米高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告訴她。


    剛剛才說到了關於泰國的降頭術,米高簡單的把當地人說的給老太婆講了,老太婆還一臉看不上的表情說道:“那玩意兒還不是因為我們的蠱傳出去經過了改良得來的,有什麽好了不起。”


    米洱一直躺在床上睡不著,就躺在床上聽著一老一小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突然覺得老太太挺有意思的,有時候說話跟個小孩似的。


    跟她剛醒過來看到的一臉肅然冷漠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米高又想跟老太婆爭執幾句,又忌憚老太婆一個不高興給他下個蠱來玩玩,於是也就說的小心翼翼,語氣都是好好商量的語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鄭逸的電話來了,米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對老太婆說先去接個電話。


    鄭逸讓米高開車買點吃的喝的,然後給他們送上山,小黑會去接應他,這讓米高開心不已,心想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可怕的老太婆了。


    於是他掛了電話就跟老太婆說:“婆婆,很抱歉,我哥他們現在遇上了麻煩,急需我去救援,所以我要離開了”


    老太婆也沒有阻止,隻是懷疑的看了看米高,說道:“行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你走吧!”


    米洱坐了起來,看著米高問道:“鄭逸他們怎麽了?”


    米高剛剛才放了大話,於是對米洱說:“有點問題,要我去解決,姐你就安心在這裏休息,我們辦完了事就迴來接你。”


    鄭逸接到米高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幸好他們的背包裏還有點麵包可以充饑。


    小黑出去接米高,廖子和鄭逸站在門口,睨著外麵昏黃的天邊,他對鄭逸說道:“一天了,你確定他們會迴來?”


    鄭逸笑了笑,點點頭,很是確定的說道:“一定會。”


    那些藥材他們一定會迴來取的。


    遠遠的,小黑迴來了,臉上帶著笑容,鄭逸看到跟在小黑後麵的米高,還有,米洱?


    “她怎麽也來了?”鄭逸睨著朝他走來的米洱,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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