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進宣布了對嚴明富的任命,雖然有代理二字,那也是全麵接手。


    嚴明富激動得“啪”的雙腿一並,來了一個立正,有樣學樣地喊道:“哈依!多謝機關長栽培,我一定殫精竭慮,不負機關長重托!”


    佐藤理惠鬆了一口氣,對嚴明富道道:


    “嚴先生,這是靠你自己努力爭來的。好好幹吧!”


    嚴明富和徐誌,都是她親手挑選,進入劉冬陽的便衣隊的,隻是她沒有想到,他們當中,竟然有紅黨的臥底。


    當劉冬陽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恨不得立馬把那個臥底查出來。所以,雖然劉冬陽提出了方案,她還是提前開始了行動,後來又撇開劉冬陽,一手策劃了刑場遭遇戰這出戲。


    佐藤進補充道:


    “嚴先生,現在兩個小隊的小隊長空缺,你下去可以考慮考慮,有合適的人選,報給我。”


    “哈依!”嚴明富再次立正。


    佐藤進又轉向劉冬陽:“當然,劉桑對便衣隊比較熟悉,也可以給我提一個候選名單,讓我參考參考。”


    “分內之事,理當效力。”劉冬陽大聲答道。


    “你們下去吧,理惠,你跟劉桑留一下。”佐藤進打著手勢說道。


    鬆本太郎和嚴明富都退了出去,連秘書井上四郎也跟著出了門,順手把房門帶上了。


    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


    佐藤進沒有再提便衣隊的話題,而是對劉冬陽進入情報組的事,做了安排,算是正式的宣布。


    既然加入了情報組,就不需要時常在佐藤機關出現了。


    他的翻譯官的職位,也得放下。


    老是在佐藤進身邊出現,還怎麽掩人耳目,暗中搜集情報?


    佐藤進特別強調道:“情報組的工作,是秘密工作。劉桑名義上保留隆盛祥商行的職務,情報組的身份,除了屋子裏的人,其他人,包括齊大夫,都不能透露。”


    劉冬陽不停地點頭,認真說道:“我知道。請機關長放心,跟隨在您身邊這麽長時間,保密的意識我還是有的。”


    “還有,”佐藤進轉向佐藤理惠,“劉桑的培訓工作,理惠你抓緊安排,為期兩個禮拜吧,具體時間,你跟劉桑去商量一下。”


    “哈依!”


    “另外,那個徐誌的事,抓緊審訊。”


    “哈依!”


    ……


    下了樓,劉冬陽徑直朝機關大門走去,佐藤理惠突然叫住他,問道:“你被關起來的事,齊大夫知道嗎?”


    劉冬陽停下腳步,坦然承認道:“我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出去。別的沒多說。”


    “我猜也是。你現在是不是急於想迴去見她?迫不及待了吧?”佐藤理惠調侃道。


    “理惠小姐說笑了。還有什麽事嗎?”


    佐藤理惠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你最好現在不要迴去,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我建議你就在機關大院的宿舍暫時住半個月,培訓工作馬上開始,不能耽誤。”


    “哈依!我服從理惠組長的安排!”


    正說著,鬆本太郎帶著人,乘坐兩輛摩托車,從身旁經過。


    “鬆本組長,你們這是去哪?”


    佐藤理惠問道。


    “迴來的路上你不是說要去搜查徐誌的家嗎?”鬆本太郎話剛說完,摩托車已經駛出了大門。


    劉冬陽望著佐藤理惠:“理惠組長,你要是沒事,我就先去忙了。”


    “你忙什麽忙?”佐藤理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又鬆開了,接著說道,“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麽事?”


    佐藤理惠想了想,開口道:“你是怎麽知道便衣隊的兩個小隊長裏,有紅黨臥底的?”


    事到如今,劉冬陽也不再隱瞞。


    “我是聽別人說的,但她也不敢確定,所以需要我們自己查。”


    “這個別人是誰?”


    佐藤理惠緊追不舍,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道:“對了,你那天說便衣隊有臥底,正好是大年初一,你去長穀參謀長家過除夕之後的那天上午。是不是參謀長給你說的?可是,長穀參謀長在司令部,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劉冬陽笑笑:“你就別瞎猜了。我有我的消息來源,別忘了,在今天之前,我還是便衣隊的隊長。”


    “不,劉先生,我不是好奇,而是想看看,有沒有別的途徑,得到徐誌是臥底的證據。”


    劉冬陽把手一攤:“這個,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要是有證據,我們還會如此折騰,才把他揪出來嗎?”


    “說得也是。但我心裏還是有點疑惑。徐誌和嚴明富,包括便衣隊的好些人,都是經過我審查挑選出來的。如果你的猜測沒有根據,我們能否僅憑他朝鬆本太郎的行動組隊員開槍,就斷定他是紅黨臥底?他難道不可能是軍統的臥底?或者出於私憤,趁機報複?據我所知,徐誌平時一直都想搶功,鬆本君好幾次壞了他的事。”


    劉冬陽一時無語。


    李蘭芳言之鑿鑿地指出便衣隊裏有紅黨臥底,自己不把這個情況說出來,佐藤理惠的分析也不無道理。


    但他絕對不能把李蘭芳扯進來。那樣不僅讓佐藤叔侄產生猜忌,懷疑他腳踩兩隻船,而且,也很可能坐實徐誌的紅黨身份。


    劉冬陽可不會這麽積極主動。


    他還想找機會,讓齊連鳳通知上級,尋找合適的機會,救出徐誌呢。如果徐誌真是紅黨海城地下組織的臥底的話。


    現在徐誌還關在情報機關的牢房裏,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他搖搖頭:“你說的那些情況,都有可能。還是等審訊結果出來,再做判斷吧。”


    他搪塞道。


    “你就不想去看看你曾經的屬下?看看他怎樣替自己辯解?”佐藤理惠斜睨著眼,饒有趣味地看著劉冬陽。


    “我?可以嗎?沒有機關長的許可,我還是算了吧,要避嫌!”劉冬陽連連擺手道。


    “沒事,我陪你一道去。又不是讓你跟他單獨見麵。”


    佐藤理惠說著,已經朝牢房方向邁步了。


    劉冬陽隻得緊跟其後。


    牢房的大鐵門打開,劉冬陽立即感覺到一股森冷之氣。早上他才從這裏出來,現在又來了。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牢房的通道裏,傳來徐誌聲嘶力竭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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