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怎樣演?陸站長是不是早就擬好了劇本?”劉冬陽一臉輕鬆地跟陸江南開起了玩笑。


    陸江南把煙鬥放下,指了指房間後麵牆上的窗戶:“你我從這個窗戶跳出去,繞到旅館前麵,我的車在那裏停著。”


    “你要跟我一起逃走?”


    “不,是你要逃走,我是被你挾持的,你得用槍頂著我的頭。”陸江南搖頭說道。


    “哈哈!我懂了。也就是說,我們今天的談話,談崩了。我趁機劫持了你,逼著你開車把我送迴城裏?”劉冬陽想了想,又道,“那既然要讓外麵的人,看出這一點,為何不從前麵出去?”


    陸江南胸有成竹地說道:“從前麵出去,萬一那幾個家夥不聽我的,莽撞開槍,你是打算打死他們,還是真打死我?從後窗跳出去,上車之前,他們一定會看到的,我們動作迅速一點,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趕緊上車,便可以避免那樣的僵局出現。”


    “哼哼!”劉冬陽手指陸江南,“老謀深算!”


    陸江南收起煙鬥,起身把後窗打開,對劉冬陽道:“走!”


    他率先從窗戶跳了出去,劉冬陽緊跟著。


    這個小旅館的四合院外麵,隻有一條長滿雜草的窄窄的泥巴路,後麵是條小河溝,前麵就到旅館正門了。


    劉冬陽把盒子炮頂到陸江南的腰間,陸江南在前,劉冬陽在後,悄悄摸到旅館前麵。


    “那輛車,是剛才接你來的,鑰匙在他們手上。這輛車,是我的。”


    “別囉嗦!”劉冬陽小聲催促道,“你得給我開車,我不管你要上哪輛!”


    兩顆腦袋,從旅館外牆邊,一高一低地伸出去,往旅館的門口看了看。


    小鎮上沒有路燈,旅館門前掛著的紙糊燈籠,朦朦朧朧地照著街麵。


    “那幾個家夥,一定在門內櫃台邊,跟旅館值夜的夥計閑聊。”陸江南輕聲說道。


    “走!”劉冬陽推了陸江南一把,陸江南直起身來,快步走到他的車旁,劉冬陽亦步亦趨地跟著。


    陸江南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劉冬陽猛地拉開後排車門,低聲,卻又很兇地吼道:


    “快開車!否則我打死你!”


    這聲音在夜晚的小街,清晰可聞。


    小旅館的門口,衝出來幾個人,正是帶劉冬陽來的人。


    劉冬陽把車門一拉,咆哮著對陸江南吼道:“快!開車!”


    那幾個人,掏出槍,向著車邊撲來。


    “你們都給我站住!不然我打死他!”劉冬陽用槍指著陸江南的腦袋,對著車窗外喊道。


    陸江南也衝那幾人吼道:“你們特麽想害死勞資啊?把槍放下!”


    幾個人退後幾步,舉著槍的手,垂了下去。


    有人猛然醒悟,提醒道:“快,上車,跟著!”


    他們也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那輛劫持劉冬陽的車。


    與此同時,陸江南早已踩下油門,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朝海城城區疾馳而去。


    陸江南的駕駛技術十分嫻熟,加上車上隻有兩個人,而後麵的車上,至少有四個。出了小鎮,前後車的距離,越拉越遠。


    “陸導,接下來怎麽演?”劉冬陽問道。


    “咱們不能把他們甩得太遠,得讓他們跟著。”陸江南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又何必!”


    “大有必要。不然,你怎麽會放了我?”


    陸江南控製著油門,從後視鏡看去,後麵的車,漸漸又跟了上來。


    陸江南迴過頭,對劉冬陽道:“這出戲演完,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會把那幾個人,用別的理由,調離海城。所以,左手,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好吧。我也告訴你,這次元旦慶典,將會於元旦當天的上午十點,在虹鎮的日本體育會運動場舉行。駐海城日軍司令官將會到場講話,但你們對他沒有機會,他會帶來一個中隊的護衛。


    與會的海城名流,我還沒有得到確切的名單。至於安全方麵,表麵上以市警察局為主,一些情報機構的便衣隊協助。但運動場的周邊,都會秘密調動日軍憲兵隊,作為應急隊伍。”


    “太好了!左手,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對我們來說,已經很重要了。”


    劉冬陽心想,我也隻能說這麽多,說多了,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進城後,又開了半個鍾頭,快到萬國花園了。夜晚的街上,空無一人。


    “你準備好了嗎?”陸江南一邊操縱著方向盤,一邊頭也不迴地問道。


    “準備什麽?”


    “你把車門打開,準備跳車!”陸江南發出了指令。


    劉冬陽輕輕把車門打開一道縫,陸江南突然猛踩油門,車頭急向左轉,然後又迅速向右,小車跑了一個s型,劉冬陽先被巨大的擺動力,向右甩在後排座椅上,緊接著,一個更大的反方向的力,把他從左邊開啟的車門,甩出了車外,撲倒在地上。


    劉冬陽顧不得許多,爬起來,迅速藏到路邊的樹蔭下,然後朝萬國花園奔去。


    一邊跑,一邊迴頭看了一眼。


    後麵的車,已經跟了上來,隻是因為陸江南的車,繼續往前跑了,他們不敢停留,追著陸江南而去。


    劉冬陽找到自己開來的車,小心翼翼地避開剛才的主道,向著四川北路開去。


    另一頭,手下人駕車追上陸江南,見陸江南安然無事。


    “好險!要不是我車技好,把他甩下了車,我這條命,今天就算交代了。”陸江南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手下也是後怕,不斷說著;“就不該讓站長一個人跟他在一間屋子,更不該把他的武器還給他。”


    陸江南垂頭喪腦地擺了擺手:“算了,人各有誌。”


    ……


    “冬陽哥,今天這麽晚才迴來?”


    齊連鳳還沒休息,聽到劉冬陽進門,迎了出來。


    劉冬陽一手拿著公文包,一手攬著齊連鳳:“走,去我房間。”


    進屋後,關上房門。


    劉冬陽把他哥寫的那封信,遞給齊連鳳:


    “你看這個。”


    “這是冬青哥的信?”齊連鳳看完,又交給劉冬陽,劉冬陽掏出打火機,把信箋連同信封,燒毀掉。


    這才把今晚的經曆,詳詳細細轉告了齊連鳳。


    按說,劉冬陽接受了陸江南的策反,成為了軍統的臥底,這事不應該告訴任何人,包括齊連鳳。


    但組織上知道此事,還是由齊連鳳帶來的指示,他需要齊連鳳把這個消息,再傳遞給上級。


    自己和齊連鳳,已經被捆綁到一起了,是一個整體,兩人中任何一個人出事,另一個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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