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隆盛祥商行,劉冬陽跟貨運公司把卡車落實,又跟陸文恭了解他拓展外銷渠道的進展情況。


    “泛亞洋行蘭斯先生的隨身翻譯,明天給我迴話。估計約蘭斯先生的事,大致差不多了。劉老板,你就等消息吧。”


    “老陸,如果約了蘭斯先生,一定要同時把林約翰也約上。咱們不能背著人家,單獨約見他的老板。”


    陸文恭笑道:“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畢竟蘭斯先生在海城隻是短期停留,今後咱們還得跟他的代表林約翰打交道,不能得罪。”


    劉冬陽十分欣慰,陸文恭辦事,既有衝勁,又心思縝密,甚合他心。


    陸文恭見沒有外人,又湊到劉冬陽跟前,小聲問道:


    “劉老板,我聽說,在貨場的那個倉庫裏,有這個貨?”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一下。


    劉冬陽心裏咯噔一下,剛說他值得信任,就打探起自己的秘密來了?


    “劉老板,你放心,這事你不說,我不說。我就是在想,如果劉老板要做那種生意,我也可以幫忙啊。我認識一些江湖朋友,出手就是錢。劉老板沒有把那種貨,掛在商行的賬上,我就知道,是不想讓商行涉足。但我可以私下幹。”


    劉冬陽本想問他,是怎麽知道的,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貨場那麽多搬運工,還有貨場主任,倉庫進進出出的貨,雖然不讓他們接手,時間長了,也不是什麽秘密。自己最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聞不問,反而更好。


    陸文恭還在爭取:“陸老板,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人。能替你做點事,再順便賺點錢,我絕不會對不起你的。”


    劉冬陽道:“其實也不是我的生意,咱們都在給皇軍做事,包括那些貨,都是機關長的生意。”


    陸文恭一聽,趕緊表態:“那就更好了。我替你做事,你不用給機關長匯報,賣了貨,賺了錢,功勞算你的。即使被機關長知道了,我們都是給他辦事,隻要保守秘密,諒也沒事。”


    “老陸,你容我想想。我還有事,迴頭再議吧。”


    劉冬陽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下樓,還是自己開車,向陸軍醫院駛去。


    ……


    到了陸軍醫院,還沒到下班的鍾點。門診大樓裏,依然有很多病人。


    劉冬陽知道內山忠夫的辦公室,穿過門診大樓,直奔醫院協作部而去。


    此刻內山忠夫正在自己辦公桌前,翻閱一份表格。


    劉冬陽敲了敲門,走進去。


    “內山君,你在忙?我是不是來早了一點?”他歉意地說道。


    內山忠夫把表格往桌上一放,起身相迎:“劉先生,快請坐!我也不忙。”


    看了看時間,又道:


    “劉先生,要不你先跟我去辦正事,正事辦完,晚上才可以放心喝酒嘛。”


    內山忠夫一邊說著,一邊收拾桌上的表格。他把表格裝進一個油皮紙袋,放到身後的文件櫃裏,又上了鎖。


    然後帶著劉冬陽,往檢查科走。


    要解決的問題很簡單,劉冬陽對照說明書,根據自己的理解,給設備操作人員又講解了一遍,他們馬上就會了。


    這事對劉冬陽來說,舉手之勞。


    在場的每個人,都對劉冬陽投以讚許的眼光。內山忠夫道:


    “劉先生,你真是難得的人才,既懂英語,還對設備這麽內行。”


    “內山君謬讚了。我這哪敢說是內行,一點皮毛而已。”


    劉冬陽誠心謙虛道。


    內山忠夫選的地點,就在陸軍醫院旁邊。


    這家飯館,做的就是陸軍醫院的生意。正是晚飯時分,不僅有下了班的醫護人員,前來用餐。也有不少在醫院住院的傷兵,傷得不重的,快康複的,能走路的,三兩個約著,來這裏聚聚。


    醫院食堂雖然提供夥食,但在醫院裏麵,不能喝酒,也沒有什麽菜品可供選擇。


    飯館的大堂裏,鬧哄哄的,幾乎都是住院傷兵。


    “劉先生,咱們上樓,去樓上雅間。”


    這個飯館,不像其他飯館,來了客人,有服務生、店夥計跑前跑後招唿著。這裏要是這樣,會鬧不少衝突。當兵的,大大咧咧,不會因為你是給他服務的,就對你有好態度。


    所以,進來要坐哪裏,自便。要吃什麽,自己扯著喉嚨喊。


    但樓上的雅間就不一樣了。


    劉冬陽和內山忠夫上樓後,就有年輕服務生,把他倆領到一間沒人的包間。


    “兩位,稍作一會,我去取菜單來。”


    劉冬陽和內山忠夫對麵而坐,很快,服務生捧著菜單返迴,走到內山忠夫身旁,遞上菜單。


    “劉先生先來。想吃什麽,隨便點。我也不清楚劉先生的口味。”


    劉冬陽也不客氣,隨意挑了幾樣。


    內山忠夫扭頭問服務生:“店裏有什麽好點的酒水?”


    劉冬陽連忙阻止道:“不要太破費,就來一壺燒酒,咱兩人足夠了。”


    服務生看看劉冬陽,又看看內山忠夫。


    內山忠夫道:“燒酒度數太高,我還真不習慣。”


    服務生早就看出,那個一口流利華語的大高個,是自己的同胞,而這個華語說不利索的矮壯男子,是日本人。今天看樣子是這日本人做東。


    他便對內山忠夫推薦道:“我們店裏,還有從日本進貨的清酒,要不兩位嚐嚐?”


    “有清酒?前些天不是斷供了嗎?”內山忠夫興奮起來。


    “剛到的貨,先生來幾瓶?”


    “先來兩瓶吧,我聽說劉先生曾在日本待過,咱們就喝來自日本的清酒,非常的應景呀。”


    他接受跟內山忠夫吃飯的邀請,本來就帶著目的。


    那就是趁喝酒之際,探一探內山忠夫這兩天在忙什麽,特別是那批使用免檢通行證的藥品,發往何處去。


    話又不能問得太直接,不能讓內山忠夫當場或者事後想起,劉冬陽對這個很感興趣。


    這就需要有耐心,一邊喝酒,一邊東拉西扯地閑聊。酒意一起,話匣子打開,聊的多了,誰也記不清,一晚上,都聊了些啥。


    內山忠夫也是穩重老成之人,奈何劉冬陽兩世為人,可以從微小的表情、看似不相關的話語裏,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而他卻隻字未提通行證、藥品之類的敏感詞。


    酒酣耳熱之後,內山忠夫已經把劉冬陽看作很能聊得來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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