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殊賢有些頹廢的走出了大殿,恰在這時文宣菩薩走了過來問道:“佛陀給了你何種處罰?”


    殊賢瞥了他一眼,雖然心裏有些不悅但還是迴答道:“佛陀讓我去掃佛塔!”


    文宣輕輕點頭:“佛陀仁慈,這個處罰並不算重。這一次你雖然將事情搞砸了,但畢竟不能怪你,佛陀自然也不會重罰你!”


    文宣笑著伸手拍了拍殊賢的肩膀繼續說道:“你依舊是佛門菩薩,未來定能將功補過,重新得到佛陀的重用!”


    文宣語氣真誠,聽上去好似發自肺腑一般,這讓殊賢心裏不禁好受了一些。


    他點頭旋即說道:“文宣,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請說!”


    文宣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殊賢頓了頓緩緩開口:“若是換做你,能否有不一樣的結果?”


    他說的自然是出使夏朝,解決慧明這件事


    文宣聽後遲疑了片刻,似在思考隨後笑著搖了搖頭:“別的都先不提,就說一個顧衍,那可是讓神殿大主教為止忌憚不已的人物!


    我文宣雖然身為佛門第一菩薩,但若是這件事換做我去做,恐怕也會如你這般遺憾而歸,畢竟無論是陰謀算計還是實力背景,我都不如顧衍!”


    殊賢聽後心裏更加舒暢,連文宣都這麽說,這件事也的確不能怪他。


    不是他不行,而是對手太過強大。


    文宣看出了殊賢心中所想,他笑著繼續說道:“顧衍雖然隻是一個少年郎,但他可是劍神的外孫,自然不能用尋常眼光去看待!


    殊賢,莫要氣餒,你在佛門的地位無可替代,佛陀一定還會重用你的!”


    殊賢點了點頭,心裏不禁生出一種想法,怪不得文宣能夠成為佛門第一菩薩,這氣度的確不是他能夠相比的。


    心中對文宣的敵意消減了不少,殊賢四下看了看,旋即壓低聲音問道:


    “我還有一事,還請文宣菩薩解惑?”


    文宣眉頭一挑,笑問:“你是想問佛陀要顧衍的頭發做什麽吧?”


    殊賢點了點頭,便聽得文宣說道:“其實不是佛陀要顧衍的頭發,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是誰?”


    殊賢疑惑不解


    文宣朝大殿看了一眼說道:“你方才沒發現,燭台後還站著一人嗎?”


    ……


    大殿中,巫神教大祭司依舊身穿一身藍色長袍,踱步走出燭台,隨手拿起燭台上的供果吃了起來


    “殊賢好歹是菩薩,這麽做會不會傷了他的心?”


    深邃黑暗中響起佛陀的聲音:“隻是掃個佛塔而已,不算是懲罰,如果他連這個都想不通,那倒是我看錯人了!”


    大祭司輕笑搖頭,繼續說道:“在他去京城之前你就想到會有這個結果了吧,畢竟你可是聖人號稱當今世間唯一真佛,不可能想不到夏朝的準備!”


    佛陀沒有否認,老實的迴答道:“夏朝素來與我佛國敵對,不給殊賢好臉色也是正常!


    我雖然猜到了他會失敗,但著實沒想到夏朝態度這般強硬,不僅是要庇護慧明更殺了我佛門的羅漢!


    夏朝的這位新皇帝和當年的建武皇帝很像,他全力支持顧衍,君臣一心是在讓人敬畏!


    我依稀記得,當年建武皇帝也是這般信任顧輕舟,這才能夠以碾壓之勢覆滅南越!”


    說到這裏,大祭司臉上終於浮現一抹冷意,他將吃了一半的供果扔在地上,語氣之中夾雜著一絲對過往的憤怒與不甘


    “建武已死,即便是再君臣一心又能如何?如今已經拿到了顧衍的頭發,顧衍的性命已經是我說了算,我若是想讓他死,他便不可能活!”


    大祭司一招手,那縷頭發落入掌心,他將其緊緊攥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你佛門的屈辱我幫你報了,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咒殺顧衍,隻要他一死顧輕舟便將一生活在痛苦中!


    當然,顧衍一死,夏朝必將生亂!”


    佛陀此時出言打斷道:“看你如此胸有成竹,我本不該打斷,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莫要小看顧衍!


    你的咒殺之術雖然厲害,但中原人才輩出,有能夠窺探天機的廖雨辰,有半步聖人的儒首洛白,更有聖人第一人的道尊!


    咒殺術不是密不透風的牆,一旦做了便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大祭司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冷哼一聲說道:“我可不像你這般畏首畏尾,既然敢做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咒殺術能夠瞞過天道的目光,廖雨辰和洛白絕對無法察覺,至於道尊除非他是天道的化身,否則也無法窺探其中奧秘!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原本早就覆滅的巫神教竟然還有這般實力!”


    “你如何做我不管,但切記一點,莫要牽連到佛門!”


    佛陀緩緩說道:“我佛門立世數百年,不想因為這件事惹上劍神一脈,那幾位武道頂峰若是聯袂而來,我這小小的古刹恐怕要被夷為平地!”


    大祭司聞言,眉頭先是皺了一皺有些不滿佛陀的這般言語,但隨後他眉頭又舒展開,上前兩步湊近深邃黑暗,開口問道:


    “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夠讓你這個聖人也覺得難纏,老劍神那幾名弟子究竟是何等境界?”


    “當年南越滅國之時,你不是見識過了嗎?”


    佛陀反問,大祭司搖頭苦笑:“我隻見到蕭正青一人,其他人我沒有聽聞!”


    佛陀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當年老劍神座下共有七名弟子,除了排行第一的靖陽王顧輕舟和排行第六的建武皇帝,其餘五人一直隱世不出!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等境界,但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武道頂峰出自劍神一脈!


    想必你也聽說了,前不久蕭正青去了晉國,他一出現燕晉局勢大變,晉國如今可是奪迴來了不少疆土,甚至連紅衣大主教都束手無策!


    蕭正青隻是五人當中天賦最平庸那個,多年以前我曾偶然聽聞,劍神最得意的弟子是他那位關門小徒弟!


    據說劍神還活著的時候,此人就已經無限接近於他!”


    佛陀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似乎是在感歎


    “想必你能清楚我的意思,一旦顧衍有事事情敗露,你們巫神教承受不起劍神一脈的怒火!


    今日你離去之後,莫要和人提起在我佛國待過,你我就當做從未見過!”


    大祭司搖頭輕笑,旋即大步走出大殿,隻留下一句:“等我好消息吧!”


    過了許久之後,深邃的黑暗傳出一道蒼老聲音:“巫神教在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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