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刺客沒被抓到?”


    曹府,首輔曹岩坐在主位上,看著前方跪地的手下問道


    手下迴答道:“迴稟老爺,四位供奉聯手圍捕,原本是能夠抓到刺客的。


    但是沒想到刺客跑進了禦花園……”


    曹岩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誰在禦花園?”


    手下立馬迴答:“是皇後,皇後出現在禦花園喝退了幾位供奉!”


    “皇後?”


    曹岩老眼眯起,透露出一抹寒意


    “這個女人不是一直住在鳳棲宮嗎,連陛下壽宴都不參加,怎麽會這麽巧剛好出現在禦花園?”


    看著手下支支吾吾的顯然還有話沒說,曹岩當即問道:“說!”


    手下身子一顫,連忙說道:“在那之後不久,皇後出了皇宮!”


    “有意思!”


    曹岩笑著拍了拍手,他自然是猜到了皇後深夜出宮為何,不隻是他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來。


    “這個女人常年身居後宮,本官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沒想到這一來就打了本官一個措手不及!行事如此張狂,就不怕陛下怪罪!”


    曹岩接著問道:“世子府那邊可有動靜?”


    一聽這個,手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聲音顫抖著說道:“老爺!監視世子府的人…都睡著了!”


    曹岩當即臉色陰沉水,一股濃鬱殺意散發開來,讓手下如墜冰窖。


    手下趕忙解釋道:“那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日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屬下過去的時候兩人都睡著了,叫了好一會才醒!”


    “一群廢物!”


    曹岩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上前兩步一腳將人踹翻


    “洛白是當代儒首,他有多大的本事你們不清楚嗎,一點防備都沒有!”


    “屬下該死,老爺請恕罪!”


    屬下連忙爬起,恭敬跪伏在地,身子不住顫抖,豆大的汗珠滴落。


    “那兩人沒必要活著了!”


    曹岩冷聲開口,揮手讓手下滾蛋


    他緩緩走到桌邊,抓起一個茶杯猛的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


    “先前我還在疑惑,現在卻是想明白了。顧衍,你借著醉酒的幌子闖入皇宮,想要找出它的存在。


    這步棋著實高明,本官明知道是你,卻是沒有證據指證與你。”


    曹岩雙手背負,看著外麵枝頭上的積雪,低聲說道:


    “看著這場戲,我才是弱者!既然已經找到了它的位置,接下來你又要如何去做呢?”


    ……


    皇宮,李素聽完張成的匯報,也是氣的將茶杯摔碎。


    “四位供奉,數百名禁軍,這麽多人攔不住一個刺客!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朕的安危交給你們這些人,朕的命有保障嗎?”


    帝王發怒,張成連忙下跪磕頭道:“陛下!並非我等無能,實在是沒想到皇後也會出現啊!


    我等奴才,又怎敢觸怒主子威嚴。還請陛下明察,恕罪啊!”


    李素臉色扭曲之際,拳頭緊攥眼睛裏仿佛要噴火


    “這個女人不好好待在她的鳳棲宮,大晚上的跑到禦花園做什麽?這麽多年朕對她已經夠寬容了!”


    張成跪地將頭埋進褲襠不敢去聽皇帝的話,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麽。


    李素砰的一拳砸在案幾上,怒道:“張成,明日你去問問,皇後為何這麽做?”


    張成聞言有些疑惑,下意識的問道:“陛下不去嗎?”


    “朕去?這麽多年她何時讓朕進過鳳棲宮!要你去你就去,別廢話!”


    李素怒聲說道


    張成連忙應道:“是!”


    ……


    罷朝一日,兩日後早朝繼續,百官齊聚!


    皇帝看著下方臣子,沒有去提前夜的事,而是朗聲開口:“諸卿可有本奏!”


    鴻臚寺卿王裕站出來說道:“稟陛下,草原使團今日離京,按禮節鴻臚寺當送行……”


    王裕話還沒說完,便被李素抬手打斷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這些事無需過問朕!”


    “是!”


    王裕躬身退迴了隊列


    臨江侯趙拓站出來說道:“陛下!我兒趙柏已經知錯,昨日不該在壽宴上大打出手,還請陛下饒他一次!”


    說罷,趙拓雙腿彎曲跪倒在地


    李素一聽這個就來氣,自己的壽宴被那家夥攪得天翻地覆,換做誰能高興的起來。


    “趙柏年輕,行事不知分寸,莽撞一些朕可以理解。但臨江侯,你身為父親,理應教導好趙柏,昨日之事究其根本還是你的錯!


    處罰朕昨日已經說了,也不再繼續追責。朕要你好生教導趙柏,洗去他一身的戾氣。”


    趙拓磕頭道:“微臣遵旨,微臣謝過陛下!”


    趙拓之後也沒有人想要說些什麽,朝會也就此結束。


    百官漸漸散去,大殿中隻剩下曹岩一人,


    李素看著曹岩問道:“首輔是有事?”


    曹岩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陛下!此事事關絕密,還請移步!”


    李素點頭,兩人很快來到了禦書房。


    李素屏退所有下人,這才問道:“首輔所說的絕密是什麽?”


    曹岩半躬著身子答道:“陛下!前夜之事臣有所耳聞,臣有些話想對陛下說!”


    李素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他知道曹岩在皇宮有不少眼線,能夠掌握宮內發生的一切。


    但不知為何,現下這麽一聽,還是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到了冒犯。


    但他仍然耐著性子說道:“什麽話但講無妨!”


    曹岩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那夜刺客是衝著承乾宮去的!”


    “朕知道!”


    曹岩一愣,旋即又說道:“陛下也清楚,若是承乾宮的秘密被發現的話……”


    “夠了!”


    李素一聲厲喝打斷曹岩


    “朕已經在承乾宮周圍加派了人手,秘密不會泄露。首輔大可放心,隻要朕還在,沒人能進得了承乾宮!”


    曹岩眼底閃過一絲冰冷,這個皇帝越發難以管教了。


    “陛下既然清楚,那微臣也就不多言了!”


    “你不多言,朕倒是要多言一句!”


    李素看向曹岩緩緩問道:“當初說好的,隻讓它在裏麵待上兩年,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約定的時間。


    馬上就是年節,年節過了就是三年。首輔大人,朕問你,那家夥到底什麽時候離開?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它想要賴著不走,朕可不會答應!”


    曹岩聽完眼裏的冰冷更甚,對這個皇帝也是越發的失望。


    “陛下放心!臣會盡快讓它離開!


    若無其他事,臣就不打擾了!”


    躬身退出了禦書房,曹岩的腰板挺得筆直。


    他低聲呢喃道:“看來,得著手準備換個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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