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青萍巷的事,城門口的百姓們並不知道。


    至於越王到底是要做什麽,他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此時人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即便不去聽也知道,他們談論的對象是越王,以及越王為什麽會突然駕臨驪山縣。


    老者年邁加之又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因此對於越王的突然駕到他並沒有去想為什麽。


    越王來了關他什麽事,自己還要賺錢養家這才是正事。


    隻是這和小女孩講解起靖陽紅甲後,老者表現出了一種極為興奮的狀態,其它都是幾句話就說完了,可是到了靖陽紅甲卻是整整說了一刻鍾都不曾停歇。


    “妮妮,爺爺和你父親都在靖陽軍中效過力,爺爺親眼見過靖陽紅甲是何等的強大,咱們那位靖陽王是多麽了不得的大英雄。


    我們現在能安穩的過日子,還要多虧了王爺為我們鎮守邊疆,抵禦敵寇!”


    老者神情肅穆,眉宇間皆是對那位權勢藩王的敬佩,他仿佛迴到了過去,迴到了在靖陽軍中效力的那段日子。


    “如今我朝國力日漸衰弱,官軍欺民已是常態,但靖陽不同,靖陽的軍隊是百姓的軍隊,靖陽的王爺是百姓的王爺!”


    小姑娘聽得極為入神,雖然她這個年紀並不知道王爺是什麽身份,但是卻知道什麽是好人。


    “爺爺這麽崇敬他,那靖陽王一定是個好人!”


    老者慈祥一笑:“當然,王爺是個大好人!”


    小姑娘被老者抱在懷中,明亮的眼睛看向城外,看到塵土飛揚,顯眼的紅色映入眼簾,她不禁開口問道


    “爺爺,你看那是什麽?”


    老者循著小姑娘所指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幹枯蒼老的身軀竟是開始發抖起來。


    “紅甲……是紅甲騎兵!”


    老者聲音顫抖,猛地站起身,指著遠方說道。


    同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遠處的地平線上,數百身著暗紅色戰甲,手持長矛的騎兵正在飛奔而來。


    那些騎兵樣子極為奇怪,全身上下皆被戰甲所包裹,隻剩下一雙雙如殺神般的眼睛暴露在外。


    胯下戰馬皆是身著全副鎧甲,馬匹高大,馬蹄聲踏在地麵如同戰鼓敲響,咚咚咚!直衝人心靈。


    光是看到這一幕,就讓人有種麵對死神般的錯覺,氣氛壓抑的讓人無法唿吸,感覺此方天地的空氣都被抽空了。


    留守城門的一隊麒麟衛見狀,頓時感覺如臨大敵,不光是人心中生出畏懼,就連胯下戰馬也開始嘶鳴起來,不住的亂跑。


    有幾個軍士當場被戰馬顛了下來,在地麵上又遭到了一陣踩踏。


    “關門!快關門!”


    留守長官迅速下令,跳下戰馬試圖將城門關閉。


    可他剛接觸到城門,一把彎刀如同流星劃來,直接將其攔腰斬成兩截!


    見狀,剩餘的軍士更加慌亂,開始四處逃跑。


    可他們還沒跑出城門的範圍,那支紅甲騎兵便已經衝入城中。


    紅甲手中長矛穿刺而出,將那些意圖逃跑的麒麟衛軍士全部刺穿身體高高挑起。


    暗紅色的甲胄自城外魚貫而入,如同血河流進縣城,戰馬不作停留,徑直朝前方奔去。


    數百騎狂奔,地麵都在顫抖,沙石被顛得上下起伏。


    所有百姓皆是站在兩旁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因為這支軍隊給他們的壓迫感太強,遠遠不是那麒麟衛能比。


    那一身殺伐之氣讓人直覺遍體生寒,即便是站在一旁也讓人從心裏生出無盡的畏懼。


    人群中隻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年邁的老者。


    他看著衝過去的紅甲騎兵,臉色極為亢奮,神情中滿是激動。


    “我何德何能,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紅甲騎兵!”


    三百紅甲速度極快,沒一會就全數衝入城中。


    等紅甲騎兵全部離開,眾人這才感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同時,有人驚唿道:“那是靖陽的紅甲騎兵,難不成靖陽王來了!”


    眾人心頭一驚,這就是冠絕天下的靖陽紅甲嗎,果然是第一強軍,光是那壓迫感就已經超越了千軍萬馬。


    又有人指著遠處離去的騎兵驚恐道:“紅甲怎麽跟麒麟衛幹起來,難不成靖陽王已經起兵了?”


    “住嘴!”


    老者突然大喝一聲說道:“王爺是何等人物,豈是爾等可以隨意議論?”


    麒麟衛對於百姓而言,是權利與身份的象征,是高位者對百姓權勢的傾軋,它所代表的是王侯將相對於平凡百姓的蔑視!


    靖陽紅甲對百姓而言,是鮮血與殺戮的震懾,它所象征的是那位坐鎮一方的權勢藩王對夏朝頂級權貴的不屑一顧。


    兩者,所代表的意義不同,給百姓的感覺自然也是不同。


    ……


    青萍巷外的街道上,在李恆的逼迫下,馮誌真和平風兩位皇室供奉不得不現身。


    他們其實不願意摻和進這件事情中,雖然身為皇室供奉,但也知道如今的皇帝與靖陽王相比差遠了。


    若是他們今日敢對世子出手,他日必定迎來靖陽的血腥報複。


    雖然二人都是武榜前十的存在,可是與靖陽王這等龐然大物相比,不過也是螻蟻罷了。


    李恆卻是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此時極為得意。


    在他看來,兩位皇室供奉出手,世子顧衍今日必死無疑。


    “馮誌真,你二人站著幹嘛,還不動手?”


    李恆不滿的催促著:“難不成,你二人是要違抗皇命不成,不要忘了是誰給你們飯吃!”


    馮誌真和平風此時臉色難看,這種兩頭都得罪不起的感覺實在是太為難他們了。


    平風雖然眼瞎,但是也知道麵前的人是誰,因此他並不敢出手,甚至連出刀的膽量都沒有。


    “王爺,我等雖奉陛下的命令陪伴王爺前來,可是並未接到對世子殿下出手的旨意,因此我平風隻能違抗王爺的命令了!”


    李恆聞言當即大怒,指著平風說道:“死瞎子,你身為我皇室的供奉,要為我皇室賣命。


    如今,你竟敢違抗本王的命令,你是在找死不成!”


    平風眉頭輕皺,似乎極為不滿對方叫他死瞎子。


    “你若是不出手,等迴到京城我便讓陛下殺了你,誅你九族,將你看上的那姑娘玩弄至死!”


    平風聞言,身上氣息陡然暴漲數倍。


    懷中長刀劇烈震動起來,仿佛隨時會出鞘。


    他麵向李恆,語氣狠厲道:“你再說一遍!”


    雖然眼睛被黑緞纏住,但李恆還是感覺到了底下那抑製不住的殺意。


    平風此人隻有一個弱點,那便是心愛的姑娘。


    如今李恆這番話可謂是觸及到了平風的逆鱗,此時的他處在暴走的邊緣。


    “你想幹什麽,本王勸你冷靜一些!”


    平風步步緊逼,殺氣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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