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沉吟了一下,想到曲思朗方才的話:“我得和他商量一下。”


    方亞笑了一聲:“別商量太久,畢竟那可是費旻。”


    秦拓答應著:“放心,兩天內必然迴答你。”


    曲思朗等他說完,才坐過來,看他神色從方才的開心轉為現在的慎重,好奇地問:“怎麽了?方哥不是和你談劇本的事?”


    秦拓微遲疑地道:“方哥說,費旻導演找到他,想讓我演一個電影。”


    這不是好事嗎?曲思朗不說話,眼睛裏卻透出:你幹嘛這麽難以決定。


    秦拓微微笑了一下,隔著桌子握住他的手,放低聲音道:“他想讓我演一個,精神病。”


    曲思朗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秦拓的眼神中有點嘆息,也有些猶豫,他不由就笑出聲來,甩了甩秦拓的手,卻沒有放開,隻是伸出另一隻手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想什麽呢!快答應吧!”


    費旻這個劇本是以一對雙胞胎為中心寫就,秦拓這次將一人分飾二角。這是一個有家庭遺傳性重度精神病史的家庭,他們的父親已經在一次精神病發作中跳河自盡,而雙胞胎中老大已經在二十歲的時候突然發病,現在與心力憔悴的母親住在一起,而小的那一個在目睹了自己的父親瘋死,哥哥被放入精神病院救治不能,深深害怕自己也突然發作,進而在大學畢業後離家出走。


    之後故事分為兩邊,在家的哥哥在不發病的時候,就和好人一樣,還暗戀著街邊另一個姑娘,卻不敢向她說,隻能遠遠看著,一直等到她被渣男劈腿,他在憤怒中失控打了這個男人一頓,在刺激中病發,使得全街都知道他有問題,他再次入院,和一群重症病人關在一起,在失智和清醒之間掙紮,而母親也不得不再次搬家。


    在另一個城市中弟弟為了解自己家族的情況,在心理谘詢認識了一個女性心理醫生,通過她認識了在她身邊醫治的各種輕重不一的精神病患者,最終了解了這種病症,也了麵對了自己的未來,決定迴家去直麵自己的未來。


    曲思朗和他一起看完劇本簡介和第一部 分的內容後,端著茶杯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挺現實的。”他說罷,又笑了一下,“當然也挺誇張的。”


    秦拓抬頭看坐在沙發扶手上的他,本想問:你確定我拍這個你不會有事?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下去。蘇曦曾經說過,雖然要注意,但不能把他當磁娃娃一樣。


    當初他能做到,但越關心越亂,有時候他的害怕,可能比曲思朗還深。


    他握著劇本又翻了翻簡介,側頭若無其事地對曲思朗道:“我拍《白衣》的時候就想,人到底要多絕望才會去做一些旁人看著一點都不能理解的選擇。”


    曲思朗倒認真地想了想:“或者可以問一下許醫生,或者蘇曦哥,看能不能讓你參觀一下。”


    這還真是一個辦法,這種體驗不是秦拓通過模仿,揣測能感受到的,他必須近距離地知道,真正的這些人生活在什麽樣的感覺中。


    答應了費旻,兩個人便抓緊時間見了一麵。費旻看中他想讓他一人飾兩角,除了麥田中踏實的演技外,還因為他看了《長逝》的預告片,那個前期溫柔多情後期入魔憎恨的覺圓和尚,讓他覺得秦拓可以將精準把握這兩個性格不同的雙胞胎兄弟。而秦拓也提出了自己準備先去了解一下精神病院現狀的意思。


    一聽他這個要求,費旻當下就拍手:“好啊,這樣才對,生活片就得先體驗生活才行!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還怕你不願意。”


    秦拓笑起來:“那怎麽能不願意?這種劇的背景這麽複雜,肯定要去體驗一下。”


    費旻看他如此,非常滿意,高興地道:“需要我找人嗎?”


    秦拓沉吟了一下:“我先讓朋友去問問,如果他那邊可以的話,就不用麻煩您了,如果不行,我再找您。”


    費旻點頭:“行。”說擺伸手和他相握,“那我就專心做別的,有什麽需要隨時找我。祝我們馬到功成。”


    秦拓沒想到費導是個如此利落地人,他答應道:“一定努力。”


    隻是片子開拍前,先得把他爸媽這邊解決一下。他一去拍片,曲思朗就得一個人留在本城,萬一他爸一時想不開,去找麻煩,那才讓人頭大了。他覺得自己講了這一個多月,應該有點效果吧?馬上就是他生日了,擇日不如撞日。


    他提前先給他媽打了個電話,秦媽媽講著電話,看她家男人裝著看報紙的模樣,實則密切地關注著每一次他們母子之間的通話,就想橫目而視。她故意提高聲音:“你過生日要迴來吃飯呀?那太好了!你想吃什麽媽媽做給你呀?哦,這樣,那蛋糕你自己定咯?好啊,那我們生日那天見。”她說著壓低聲音道,“放心,我替你看好你爸!”


    等她放了電話,她男人輕咳一聲,故作不經意地道:“要迴家吃生日飯啊?”


    他媽愛搭不理地嗯了一聲,就聽他爸哼了一聲:“想吃飯的時候就迴來,平常就不迴來。”


    工作那麽忙,迴來幹什麽?陪你下棋?他媽又哼了一聲。


    他爸一合報紙:“哼哼哼,有什麽好哼的!唱戲你也有個調吧?”


    他媽聽了這麽一句,一邊擇菜一邊唱了起來:“請你千萬莫要誤會我,我本是真心意,也許不懂我的苦衷,我確實反覆拷問過我自己。這些痛苦我願意受,希望他歡樂不再生悶氣。”


    他爸聽完這段,覺得自己更生氣了,報紙翻的嘩嘩響。


    誰知他媽哼完這段換了個調:“燕燕也是太魯莽,有話要對嬸嬸講,我來做個媒,保儂稱心腸,叫嬸嬸呀,婚姻要隻配相當,管咐人家背後講。”


    他爸怒道:“我是管這個嗎?我不懂他的苦衷嗎?我讓他生氣了嗎?”


    他媽轉過頭來道:“你是和我說話呀?”


    咱們家就你和我兩個人,我不和你說我和空氣說嗎?他爸吹鬍子瞪眼,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他媽這才慢條斯理地道:“你和我講這個有什麽用喲,有道理你去和你兒子說嘛。人家來了你又不說,人家費了半天口舌,你也不理。我倒要問問你哦,你是想怎樣啦?”


    倒是我的不對?他爸慣來說不過他媽,這會兒隻能語塞。


    就聽他媽邊擇菜邊接著道:“你不想讓大咩和他對象在一起,那人家非要在一起,你有什麽辦法。你說不讓兒子進門,就不讓囉?這個家是你一個人的?再說了,雖然是個男孩子,其實小朗還是挺好的,長的也很好看,人又溫柔,看上去也很會持家。這一年你也不是不了解他。”她說著,迴身道,“他們在家,咱們兒子隻負責煲個湯,其它什麽都不做,真的好過分。”


    你到底是誰媽?他爸簡直要背過氣去,隻好接著翻報紙。


    他媽卻在這個時候故作不經意地說:“大咩說了,要帶小朗一起迴來,讓我勸勸你,別把他的小對象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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