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再次看了眼曲思朗,笑著對王思道:“這真和我沒關係,應該是我頭號粉絲的功力。”


    曲思朗對這次宣傳的想法很簡單,他認為凡事有一二,不有再有三有四。就好像所有的套路,第一次用的人是天才,剩下再用的全是庸才。賣慘這種事,不管是真是假,用久了也會讓觀眾產生審美疲勞,倒不如換個思路。比起總是說現在的情況有多慘,不如用數據指出現在的情況,然後以一種憧憬的態度來麵向未來。


    人們會同情慘劇,但人們更喜歡愉快,所以皆大歡喜的結局為什麽百看不厭,正是如此。真實的現實讓人唏噓,但美好的未來才能讓人相信且為之奮鬥。


    在宣傳這個戲之前,他先請了幾個戲劇界的老師以坐談採訪的形式,做了一個簡短的小記錄片,用非常樸實的語言介紹了中國地方戲的現狀。同時買了些素材,剪輯了一個地方戲史的小宣傳片。然後將這部電影的宣傳片重新剪輯,做成了正常文藝版和大片版兩個效果。尤其大片版故意做成了搞笑劇情,以各種節奏感極強的背景音樂,配上特寫鏡頭和一些酷炫台詞,最後大字幕深沉地打出一行字:“如何看待未來,全在你自己。”


    一開始曲思朗雖然有這個設想,但還怕王思不願意,沒想到王思對他這種對比版的剪輯很感興趣,對他最後一句話頗為讚賞。同意他們在放出搞笑版吸引夠眼光後,才將原本的正常文藝版放出。


    這種對比,再加上提前給了營銷號的一些通稿都是聲情並茂,一副對過去的感嘆與對未來的美好設想類的內容,居然也引起了不少迴響。


    這次宣傳把重點放在j市,主要是因為j市新開了一家傳統戲劇博物館。當時在網上看到這個消息,曲思朗就立刻同王思和任嘉商量,能不能把排片時間安排到一起,再和博物館聯絡一下,捆綁宣傳。


    中間雖然有點曲折,但最終還是談了下來,效果喜人。王思對他的反應能力更為欣賞,也讓曲思朗確定自己在這方麵大概是有點前途。


    首映儀式定在一家當地大學的藝術學院舉行,中型劇場倒也坐得滿滿。記者在問過幾個問題後,突然轉向秦拓道:“這次《起霸》的發行,如果真的引起大家對傳統戲劇的熱情,可能會有許多學子在選擇專業的時候,重新考慮。對於這些學子,您有什麽寄語嗎?”


    上半年要麵臨的是中高考考試季了,這個問題確實非常實在。秦拓看了眼王思,對方比了個姿勢讓他隨便發揮。秦拓深思了一下,看向坐在一邊曾邀她出去玩結果被拒了的女生,對方似乎也知道他要說什麽,便莞爾一笑,比個ok。


    秦拓想到姑娘當時強做歡笑卻紅著眼圈的迴憶,又想到當初殺青後王思的感嘆,他道:“我們這裏坐著的所有人,都經歷過在這一行中的迷茫,到底有多辛苦,畢業後就業率有多低,想要真正的盤踞在大熒幕上有多難,大概在座的人都知道。”


    座上的幾個演員都笑了起來,秦拓自己也笑了一下,才又道:“如果是因為看了我們的電影,覺得受到了熱情的鼓舞,我還是希望大家冷靜一下再說。”下麵的人也聽了這話傳來陣陣笑聲,但他認真地道,“但如果他們是真心想要學習這個專業,未來也希望為這個行業做一分貢獻,甚至願意坐十年冷板凳,我覺得這是非常好的事情。”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們都隻能看到成功者的美好,其實沒有看到成功背後失敗的比例,以及成功人士在輕描淡寫的過去中,那些不為人知的辛苦付出。所以,我希望每一個做選擇的人,要真正明白,你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路,才算真正起霸。”


    他這番話居然沒有任何鼓勵色彩,卻讓台上的同來坐場的一位特邀老戲劇表演老師帶頭鼓起掌來。


    曲思朗在台下,雙眼放光,一把握住坐在他旁邊任嘉的手,頗有快看我選的男人多好的意思。後者克製住自己要翻一萬個白眼的心思,在群裏發起消息來:“你們真應該看看小朗現在的表情,那被他激動的手都快捏斷了。”


    曲思笙迴了各種翻白眼的表情,樂臻則表示我很好奇嘉哥有空錄個相過來。


    蘇曦慢悠悠地迴了一句:[可以做表情包。]


    你們這是做表情包上癮上了吧!任嘉再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抬頭看向前方,等著記者會過去,電影真正上映。


    與《聆聽》裏總在耍帥的副官不同,也與《麥田》裏樸實卻剽悍的田子秋不一樣,《起霸》的男主是一個最普通的大學生。


    曲思朗看著屏幕中秦拓所演的男主在學生時代的爽朗與羞澀,在公交車上站在心儀的女生身邊,隻敢傻笑卻不敢上前,在她轉身離開時,卻隻是無奈地一笑,繼續追逐夢想。他一個人站在謝師宴結束後的馬路邊,茫然地看著夜景,最終孤身一人,與路燈漸漸融成一體。


    這是一部反映戲劇現狀的故事,但也是千萬普通人在這一年齡都會遇到的故事。盡管在做宣傳的時候,曲思朗已經看過成片,但在大熒幕上看到,尤其是秦拓的每一個表情特定都會放大到極細,讓他突然心神蕩漾。


    首映結束後,他突然對秦拓道:“秦拓,我對你的未來,特別期待。”


    秦拓微有點訝異,但最終微微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號稱是我的頭號粉絲?”


    曲思朗笑了笑,覺得這種感覺,還和粉絲濾鏡不一樣。他想,如果以後秦拓每一部作品,都是由他宣發,他將看到秦拓一步步走到如何的地步。那才是,比翼齊飛。


    《起霸》雖然一直號稱是文藝片,但王思已經在其中做了不少與商業結合的設計,宣傳的效果看著喜人,上映首日票房反響也不錯,王思也算放下心來。臨走前他對秦拓道:“照這樣下去,票房起碼能把你的薪酬賺迴來了。”


    秦拓笑道:“我的薪酬不占主要比例吧?”


    王思拍拍他:“以後會有機會占主要比例的。”說著他道,“聽說你要試鏡《止戈》?”見秦拓點頭,又接著道,“這片子據說不錯,導演我也認識,抽空我幫你說說。”


    秦拓自然要感謝他,王思擺擺手,悲愁地說:“不用謝我,主要是我沒戲拍。”


    王思的老師嫌他太折騰,強迫他去自己的工作室裏當一段製片人,學學如何讓電影更好地組合,這讓王思沒辦法拍片,隻能看著別人流口水。


    看來王思也是要迴歸商業,重新思考他的道路了,秦拓笑著同他握手:“期待王導早日歸來。”


    王思繼續他的奔波,而秦拓就要麵對《止戈》的試戲,雖然上次見他時說的非常有信心,但此時方亞也感慨道:“若你還是幾年前的模樣,這條線我都接洽不下來。”


    《聆聽》在秦拓他們看來是個神劇,但重播的宣傳效果非常不錯,而《麥田》本就有一定的號召力。但和秦拓前一段時間拍的戲不一樣在於,《止戈》是一個介於偶像劇與正劇之間的電視劇。他的選角定位一定是有很強號召力的年輕演員,但對演技還有一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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