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嗯了一聲,他和方亞靠在一排綠植後的大窗上,輕聲道:“其實我想了挺長時間的,但有些事,不是我想想,就能解決。”


    他有時候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和曲思朗走到今天這一步。他躲避過,離開過,也警告過自己,卻還是控製不住。這不能全歸於曲思朗熱情主動,或者他對曲思朗的憐惜。


    人為什麽喜歡另一個人,是一個死循環的問題,就是某一天醒來,就覺得要是能一直如此,長久地守候下去,就好了。哪怕前路未卜,困難重重。


    方亞嘆口氣:“從《聆聽》拍完,我就覺得不太好,那會兒還想著曲思朗迴去就算了,但他給你做綜藝宣發的時候,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對。”


    秦拓好笑:“沒有那麽早吧?我怎麽沒感覺。”


    方亞堅持:“旁觀者清,你說你把他弄哭了你難受的時候,我就特別怕,怕你哪天後悔又找迴去。”


    要不是曲思朗中間健康出了問題,方亞還是有信心,時間一長,他們能自然淡卻。但他們之間陰差陽錯導致藕斷絲連,何況秦拓本就對曲思朗挺有好感,心裏也一直有點過意不去。在曲思朗迴到他身邊時,方亞雖然一直想辦法阻止,但也斷定他們遲早一天會日久生情。


    時也運也,有些緣份或許躲也躲不過,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麵。


    秦拓卻覺得他是想多了,他自認和曲思朗之間有了感情變化就是從《麥田》開始。也許是為了曲思朗的病情著想,他還是太不設防了,所有感情就像線一樣繞在一起,纏入心底,沒有辦法再扯離。


    “看你這個模樣,真是適應良好,要不是我認識你,今天早晨見麵的時候,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以前的g。”既然已在既定事實,方亞就不能再糾結過去了,甚至打趣起來。


    “有嗎?我覺得沒什麽大改變,就是有些話現在不忌諱了而已。”秦拓卻不大信。


    方亞嘖嘖兩聲:“剛才真應該給你拍張照片,瞧你倆下來以後那黏糊勁兒。看樣子你還挺喜歡他?”


    談了戀愛不就是會更親近些嗎,難得還像以前躲得八丈遠?秦拓不以為然,不過說到後麵這個話題,他還是不由自主露出笑意:“嗯,有點和以前不太一樣的感覺,比以前談戀愛,更親昵吧。”他們之間有什麽都話直說,反而不會有隔閡,“其實他的許多優點,這次相處之前我也知道,隻是以前我不想接受。”


    看他語氣中自然流露出的甜和不再克製過去不敢提及的話題,方亞心裏實在是想扔白眼,更想吐槽了:“還說以前對人家沒上心!看你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戀愛晚談了這麽久真可惜。而且你就談過一次趙嫣然吧?這之間還有什麽可比性?”


    秦拓詫異地看他:“當然不可能隻有趙嫣然了?我高中也談過女朋友,其實大一也有過,不過都比較短而已。”


    方亞才發現他又想錯了,秦拓對私人的事情說的少,他也不問,導致有時候他會產生突然的錯位感。他知道的秦氏情史隻有趙嫣然,也根本沒有想過要調查秦拓的過去。秦拓心裏太有數,他若不提,那應該是不會對現在有什麽影響。他現在和曲思朗已經定下來,這些過去的事就更不必再糾結。


    他最終隻是拍拍他的肩:“我就是確認一下,其實小曲總人不錯,你要真……,總之你長點心眼。”說罷他嘆口氣,覺得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就向外走去。


    秦拓跟著他一路出去,輕聲道:“我這還不算有心眼?”都想了這麽長時間。


    想的時間長,隻是你這個人在感情上比較優柔而已,不是有心眼。方亞滿心槽,沒接這句話。等上了車,又看到兩人又在那兒小聲說話,他才輕咳一聲,從副駕駛轉頭看向秦拓說:“記不記得我以前說什麽來著?”


    你以前說了好多呢,指哪一點?


    秦拓想了想,側頭看曲思朗不明所以轉著眼睛看他們,終於想起來:“不要在外麵太親密,如果被拍到,一口咬死說不是那種關係?”


    你的記憶力還可以。方亞哼了一聲,看看曲思朗。就見曲思朗敬了個童子軍禮:“秦拓昨天和我說過了,保證完成任務!”


    你們的保證一點也靠譜!方亞覺得很絕望,說好的筆直筆直呢!我寧願你將來爆出緋聞是被富婆包養過!他現在就要想怎麽應對以後的各種公關問題。想到這裏,他突然對曲思朗嚴肅地說:“如果出了什麽問題,公關的時候,秦拓可能會需要和一些女明星綁定炒作,你不能生氣。”


    我們這麽早就要想這些問題了?不過想想以後他都要和秦拓住在一起了,其它事情是要提前想了。曲思朗露出一個微笑:“放心,一定配合。”說著偏頭看向秦拓,“反正你晚上在哪兒,我知道就行。”


    這是藍馨當初說給曲思笙的話,總會有想插入他們夫妻之間的人,有人問藍馨的感受,她笑了笑,便這樣迴應了。大曲總那時還不到三十歲,非常感動,感覺自己的妻子十分厲害。當然這件事留給曲思朗的印象也很深,此時決定借用一下他嫂子的話。


    未想到秦拓不像曲思笙,他甚至深思了一下,轉頭疑惑地道:“你隻要知道晚上在哪就行?你知道,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晚上。”


    曲思朗不由微微張大嘴,驚訝到不能自己。方亞剛扭開一瓶水,此時手一抖,水都差點撒出來。小北默默了踩了一腳剎車,降低車速,以防出事。


    秦拓以前從來沒有和他開過這種玩笑,曲思朗此時有點不知所措地道:“你是不是換人設了?你以前和我說話不是這樣的。”雖然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就覺得秦拓略有點不一樣,但現在他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他這樣真的非常有趣,秦拓握住他的手道:“因為你以前不是我男朋友嘛。”


    話確實是這樣說沒錯,但不等曲思朗接下這個話,方亞卻在這時插嘴道:“我剛接手你的時候,你好像正在和你前任談,我也沒覺得你這如此。”


    這還真是。秦拓被他這麽一提,甚至腦子裏迴想了一下幾年前的情況。那時候其實比現在還忙,因為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在一部戲裏一拍半年,經常奔波在各種試鏡中,從演屍體到演三分鍾死的小角色,拍著各個劇組裏的小配角。他和趙嫣然根本沒有時間談很多,難得見一麵,吃吃飯,聊聊天,還要抽空和同學聚在一起,上課補作業。


    迴顧了也不算太遠的過去,秦拓有點不可思議地說:“我算了一下,我以前和趙嫣然加起來的時間,可能還沒有和方哥你在一起的時候多!”


    方亞這次不是要手抖了,他嘴裏的水都要噴出來了。秦拓這種在外人麵前話少,熟人麵前會突然胡說的情況他一直知道,但現在他不想聽,尤其旁邊還有他的新男友。他指指曲思朗道:“我覺得沒有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多。”


    曲思朗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秦拓,手指在他手心裏撓了撓,沒有接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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