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嗬嗬嗬。”老孫哼哼唧唧的醒過來,臉色蒼白,撐了幾下都沒起來,看起來甚是虛弱。我將他扶起,幫他順了順氣,他才好了一些,晃了晃腦袋後目光迎上在一邊兀自委屈的子晨,他有些疑惑問我:“這是誰家孩子?噯,我怎麽了?”


    不等我迴答他倏地大叫一聲說:“哦,我想起來了,方才就是這個小鬼頭咬我,尼瑪,他對我用了什麽邪法,我覺得像是到鬼門關走了一圈,烏漆墨黑的,還有成群的孤魂野鬼,大侄子,這等邪物怎麽能夠留在身邊,快將他捉了,免得害人。”


    我有些拿捏不定,帶著七分不舍,三分意動。但接下來一幕讓我心中發涼,子晨聽到老孫這麽說,似是明白其中意思,竟抬起頭來,對著他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的,再加上他口中的血跡,顯得如此猙獰可怕。


    老孫怒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崽子還威脅我,去,取我的玉符來,今日我便要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子晨聞言,小臉帶著冷意,低吼一聲便撲了上來,哪裏還有一絲可愛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小惡魔。


    “夠了!”我怒喝一聲,小子晨霎時停住身形,然後垂下胳膊,又變成委屈的模樣,楚楚可憐。


    “你看他真是會裝,大侄子你千萬不能被他騙了,要知道鬼乃至陰之物,他們沒有心腸,更沒有人的感情,便是死去的親人都會對家人下手,又何況是個不懂人情的小野鬼,不行,你絕不能將他留在身邊。”


    我低聲說:“你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吧。”


    老孫還待再勸,但看到我的目光後,他歎了口氣說行,不過你要記住我說的話,老叔不會害你,就算他現在聽你的,等時日長了,懂得多了,會隨時反咬你一口,而且這小鬼不簡單,我覺得他將是一個天大的禍害。


    扶著老孫去隔壁,我迴來之時,正看到子晨趴在窗戶上,探頭向外看去,聽到門關閉的聲音,他嗖的一下竄了迴來,一臉興奮的撲入我的懷抱,並用臉蛋親昵的摩擦我的下巴。


    我雙手將他舉起,盯著他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蛋,長歎一聲,開啟了玉佩,將他收迴其中,打算等林鋒迴來再研究解決辦法。


    撥通了林鋒的電話,他久久沒有應答,這讓我感覺到不妙,掛掉之後打算再打小酒的。正在此時,我接到了另一個電話,是柳夢琪的。


    我接通後,沒有說話,柳夢琪急切的聲音響起:“葉楓,馬上會有x安人員前去找你,你們快些離開。”


    我驚詫道:“既然是你們的人,為什麽要離開?”


    柳夢琪說:“是關於那個詹酒九的事情,林鋒也被監禁起來,現在沒時間解釋太多,你們馬上離開,等事情弄清楚了,我會通知你。”


    聞言,我冷笑一聲,道:“離開?我能去哪?陳國華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嗎?我等著,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招。”


    “你,哎,這並不是陳局長的主意,而是上麵的命令,你要知道他不可能違抗…”


    “你們是什麽人,哎喲,大侄子救命啊!”另一間房傳來老孫的大叫,我掛了電話,平靜走向房門。


    “哢嚓”剛打開門,就看到幾個黑洞洞的槍kou:“不許動,舉起手來,雙手抱住頭上,慢慢走出來。”聲音冷酷而嚴厲,我沒有意外,依言照做,緩步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被兩個黑衣大漢一左一右的抓住,並上了銬。


    一個黑布頭套將我套住,失去了視野,隻能跟著他們行走,不時還能聽到老孫罵罵咧咧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嗚咽聲,估計連嘴巴都被堵住了。


    上了車,行了十多分鍾,我們被帶了下來,又七拐八拐走了七、八分鍾的樣子,我聽到了開鎖聲,頭套被拽掉,我眼前猛地一亮,有強光照在我眼上,感覺十分不適應。


    “嗬嗬,葉先生,我們又見麵了,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怎麽那麽招人厭?


    適應了燈光後,我看向前方,映入眼簾的一人,讓我目光一縮,一字一句道:“盧屹偉?你怎麽會在這裏?”這人陰險狡詐,在考古營地時就想置我於死地,不知他為何會到了這裏,但我落在他手上,絕對不會好過。


    盧屹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沒想到葉先生還記得盧某人,真是盧某人的榮幸,至於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嗬嗬,其實這也算是拖了葉先生的福,我才能從偏遠地區調到x安來工作,說起來,我還要謝謝葉先生。”


    我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逐漸平靜下來,攤了攤手說:“這都是盧指揮表現出眾,與我能有什麽關係,再者,盧指揮身後之人必然不同凡響,就算當上x安局局長,我都不會吃驚,那些小事情,又怎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盧屹偉聞言,神色冷了下來:“果然是你,葉楓啊葉楓,我不知該誇你聰明,還是誇你笨,現在你落在我手裏,竟然還敢直言不諱,盧某人也是佩服的緊。”


    我不屑的笑了笑:“就憑你能有什麽把戲?無非就是設局誣陷、屈打成招的老套路,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盧屹偉嘴角露出一絲陰狠,不過又慢慢收了迴去,帶上一絲笑意,拿起桌上的杯子給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麵前,他人也坐在我麵前的桌子上。


    “葉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此次請你來,是隻是想知道你們將盜來的定魂珠放在了什麽地方,你也應該知道這東西是巫族的重寶,它的遺失,讓湘西地區,乃至整個中原都很不平靜,隻要你們提早悔過,將它交出來,那我便會替你求情,坐個幾年牢也就算了,不然…”他慢慢端起那杯熱水,將手移到我身前,杯身慢慢傾斜,熱水擦著我身前留在地上,我心裏翻江倒海,想象著各種可能,表麵上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不然又如何?”


    “哈哈哈,葉先生,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你們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熱水倒在地上隻會變成冷水,而人若是倒在地上,可就會頭破血流的。”


    我平靜的看著他說:“那也未必,隻要扶的及時,便是倒了,也頂多是弄髒衣服罷了。”


    “啪!”盧屹偉漠然道:“你這麽說就是不肯合作咯?我告訴你,與我們對抗的下場,會比你所想的後果,嚴重百倍。”


    我輕笑一聲:“盧指揮,盧大人,你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讓我怎麽迴答?你說的那什麽定魂珠,我隻是有所耳聞,根被就沒聽過,不知這個消息是從哪裏來的?抓人也要講證據,莫不是你們被人騙了?”


    盧屹偉一抬手,旁邊一人便遞過來一張東西,他將東西放在我麵前,那是一張放大了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被小酒打死的於建波。


    “這個人,葉先生可認得?”


    我一口否認:“不認得。”


    盧屹偉玩味道:“不認得?葉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要不要我調來監控視頻讓葉先生好好想想。”


    “不必了,我記起來了,你想說什麽?”


    盧屹偉拿著於建波的照片,圍繞著我邊走邊說:“這人便是我們根據線索所查到,盜取定魂珠的主要人員之一,後來定魂珠也落於他手中,去年,你們潛入他的住處將他殺死,定魂珠也再度易主,到了你們手中。之前我們懷疑定魂珠藏在姓詹的小子的那裏,故打算秘密抓捕他,卻被他逃走,一直沒有蹤跡。數日前,你們怕他獨吞定魂珠故前往湘西尋找,現在一同迴來,被我們一舉抓獲,我說的對嗎?”


    我沉默片刻,突然道:“好!”


    盧屹偉一愣,說:“什麽?”


    我翹起了二郎腿,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說:“故事編的不錯,憑你的智商,也真是難為你了,我狠想知道,你們處心積慮將我們三個無名小卒抓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嘭”


    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我臉上,口中一鹹,估計內腮被牙縫擠破了,我吐了一口,全是血沫。


    “葉楓,你當真不肯合作?何必要自討苦吃呢?”


    我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不僅不怒,反而笑了:“盧指揮,我還是那句話,凡是要講證據,在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我是罪犯,你現在濫用私刑、暴力執fa,我可以去告你。”


    盧屹偉一拍桌子,神色變得猙獰,將麵孔靠過來惡狠狠的說:“告我?哈哈,你真是賤骨頭,打你還嫌髒了我的手,這種事請自然有人來幹,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他倏地轉身,喝道:“你們好好招唿葉先生,讓他有更多“證據”去告我。”


    旁邊兩個大漢不壞好意的靠過來,我雙手挪到胸前,思忖是否要將小子晨放出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果將他放出來,那我真的完了。


    一拳、兩拳、三拳,我咬牙忍受的同時,心裏默數著,這些人出手很有技巧,攻擊的不為幾乎都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能感覺疼的地方,三四拳下來,以我的體質也將要承受不了。


    啪嗒,門開了,一聲嬌喝響起:“住手。”高跟鞋的聲音急促趕到我身邊,並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葉楓,你怎麽樣?”來者自然是柳夢琪,我忍痛看向她,見她滿是焦急的神色,這種神色在她如仙顏般的麵孔上可不多見。


    我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微微搖頭,她將我扶起就要帶走。


    盧屹偉擋在我們身前,道:“柳助理,難道你忘了,此事不是你們能管的,你這是要破壞規矩嗎?”


    “讓開。”柳夢琪嬌叱,根本不解釋,也十分不給他麵子。


    盧屹偉麵色難看,狠聲道:“沒有方局長的命令,誰都不能帶他走。”


    “我說讓開!”柳夢琪俏臉含煞,猶如將要發威的母老虎,氣勢洶洶。


    盧屹偉被震懾,向後退了一步,忙對房間的兩個大漢招手,讓他們來到身邊,這才有了些底氣,冷笑道:“柳助理,莫非你要動手嗎?你可要想清楚了,難道為了這個嫌犯受到處分嗎?”


    柳夢琪向前踏步,就要出手,卻被我拉住,她轉過頭來,我便向她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哈哈哈,怎麽?不敢動手?柳夢琪,我告訴你,今天就算陳國華來了,也休想帶走這個嫌犯!”


    “啪嗒啪嗒。”


    緩慢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像是刻意走的那麽沉重,我們都向門口看去,一個身影映入眼簾,盧屹偉的臉當時就變成了豬肝色:“陳..陳局長?”


    陳國華麵無表情,道:“方才是你說的?”


    盧屹偉緩步後退,並訕訕一笑,說:“誤會,誤會,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陳國華掃了我一眼,又道:“我現在要帶他走,不知可不可以?”


    “這個…方”盧屹偉裝作為難,一隻手插進口袋裏,不知在做什麽。


    陳國華又向他走了兩步,輕聲道:“不可以嗎?”


    我眉頭一挑,為何有點陰冷的感覺?再看陳國華,眉宇之間已經有些厲色,一向沉穩的陳國華,竟然起了殺心。


    “可..可以,陳局長請便。”盧屹偉也察覺到不對,他雖然卑鄙無恥,但到底是在部隊上呆過的,應該不難察覺到戾氣,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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