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擺手,喊道:“七爺你身為鬼帥,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攔著我救人?”七爺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說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他們注定今日壽終,你不能前去阻撓。


    我冷笑一聲說:“到底是他們注定要死,還是你們注定要他們死?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將這件事情上報地府。”


    八爺黑著臉問我什麽意思,是不是忘了方才誰拚命救你的?


    我說記得,三位的救命之恩我終身難忘,可要用那麽多百姓的性命去成全閻羅教,那就是幾位的過錯了,便是拚著忘恩負義,我也要替他們討個公道。


    三位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模樣好像有點驚奇,看到他們的表情我更加篤定,這事八成他們仨是故意而為。


    崔判官率先開口說:“你看出了什麽?不妨說出來聽聽。”這一次他的話有點委婉。


    我說倒也沒有什麽,隻是幾位方才告訴我閻羅教有人在附近,還讓我不要泄露身份,就讓我有些不明白了。我不是傻子,不會將身份隨便告訴別人,你們根本不需要告訴我,而且,你們應該告訴我那個人的身份,讓我立刻迴去監視他們,可你們也沒有。


    我猜,你們是怕我迴去,阻撓了那個閻羅教的人,讓他無法得到其中的東西,從而找不到突破口,是也不是?


    崔判官握著手的筆,晃了兩下,又道;“說下去。”


    “閻羅教覬覦那麽多年都沒有得到的東西,八成是因為需要很困難的東西。你們今晚齊至,而八爺剛才說今晚要死人,我便能斷定,今晚的事故,跟那個東西的出世有很大的關係……”我這麽推算著,漸漸得到一個不敢相信的事實:“你們是想讓閻羅教的人取走那個東西!?”


    崔判官看了我半晌,才道:“你果然天資聰慧,說的不錯,我們就是要閻羅教取走那件東西,然後才能知道他們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我震驚的無以複加,瞪著眼睛說:“就因為你們想知道閻羅教打什麽主意,便要犧牲那麽多人的性命?!你們比起閻羅教來,還要兇殘百倍!”


    七爺神色一厲,喝道:“葉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崔判官鐵麵無私,怎會殘害凡人性命,他們今日本就該命喪於此,便是我們放你迴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到時連你也會一同沒命,我們是在救你!”


    我怎肯信他,二話不說,還是堅持要離去。走了沒多遠,就聽崔判官歎息一聲說罷了,今日我們既然來此,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如此多的人喪生,不然有違天道,與理不合。


    我一激動迴過頭來,小跑到崔判官麵前,對他拜了一拜感激說:“崔大人慈悲心腸,我替他們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八爺幹巴巴的說,臭小子,少跟我們油嘴滑舌,趕緊走,如果去晚了,他們可都是你害死的。


    我哪還敢頂嘴,跟著三位大人開通的幽冥通道,鑽了進去。等我們從另一頭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噪雜的聲音,我心裏一陣慌亂,看清了柳夢琪居住的方向,一頭紮了下去。


    這裏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眾人驚慌、無助的奔跑,瘋狂、絕望、嘶吼混成一團,好像在經曆著難以想象的恐懼,可我不知,到底因為什麽。


    我找到柳夢琪的時候,她也是那樣無助與迷茫,恐懼的神色,讓這個女神般的人兒,變得有些猙獰。我摟住她竄了出去,躍上半空中,與三位大人並排而立。


    七爺八爺看了看我,都笑了,笑的很詭異:“我說你怎麽那麽焦急,原來是為了女人?還說的那麽義正言辭,將我們都訓斥了一遍。”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又肅聲說:“幾位爺,這到底什麽情況?他們中了邪了?”


    崔判官搖頭說:“不是中了邪,而是他們正在經曆一場殘酷的爭鬥,來自兩千餘年前的爭鬥,錯亂的空間中,意念的消亡,就代表生命的消亡。”


    我聽不太懂,七爺就說你記不記得那條人頭小蛇,就是一樣的道理,隻是這一次比較嚴重,你這位小女友,雖然人在這裏,但意識還陷在裏麵。


    我頓時大急,懇求道:“請三位爺救救他們。”七爺搖了搖頭說,我們可沒那個能耐,不過倒是你,可以救得了他們。


    我怔了怔,當即義不容辭的說:“該怎麽做,請七爺教我。”


    崔判官轉頭看著我說:“你懂不懂得六甲納音之數?”我搖了搖頭說不懂。崔判官快速道:“你記好了,天地之數五十五,五行之數為五,合化為六十甲子五行納音,十天幹之五行納音與萬物相交,同氣相求,同音相交發出十二中聲響,無聲無音不計,按河圖北、東、南、西、中成象五位、五行共六十納音,是為天地五行之數。”


    他們現在所處空間紊亂,時空交錯,因五行不平而起,你隻需使用六甲納音,安撫五行之五位,使得空間合和,則不攻自破也。


    我苦著臉說,真心不懂什麽意思,您就直說吧到底該怎麽做。


    崔判官直搖頭,又說:“六甲納音,始於金而終於土,氣始於東方而右行,音起於西方而左行,陰陽相錯而生變化……”


    隨著他不停的說道,我漸漸有些明悟,魂體快速的迴到了身體裏,睜開眼後遲疑一秒鍾,站起身來運氣張嘴,就是一聲長嘯。


    “所謂氣始於東方者,四時處於木,右行傳於火,火傳於土,土傳於金,金則傳水……如此環繞,生生不息,五行隨音而動,勢漸穩定。”


    崔判官的聲音還不停的在我腦海裏徘徊,我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聲,隻覺得到最後嗓子都嘶啞了,四周的噪雜聲也漸漸弱了下來,喊完最後一聲,我腦中一窒,昏了過去,臨睡前,感覺到自己躺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小子,這次你氣息透支過於厲害,三個月內別再妄動氣念,不然會留下後遺症。”最後這話是七爺傳來的,到底也不算太沒良心。


    這一覺睡得十分舒坦,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來,使勁的唿吸了兩下,感覺空氣如此清新,感覺良好。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獨立的病房,旁邊還有輸液用的支架,條件雖然簡陋了些,但還湊活著吧。讓我有點鬱悶的是,居然沒有看到有人在旁邊守護著我,也太不關心病人了。


    生著悶氣,我打算再裝睡一段時間,迷迷糊糊的躺了不知道幾分鍾,房門響了,我偷偷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窈窕的身段,不是夏千櫻就是柳夢琪,然而沒有穿白大褂的,百分之百就是柳夢琪了。


    看到她進來,我突然玩心大起,想到一個主意,於是就裝作迷迷糊糊的哼哼兩聲,然後以十分虛弱的聲音呢喃道:“夢琪..夢琪你在哪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沁人的芳香撲麵而來,一隻阮若無骨的玉手抓住了我的手掌,讓我心跳驟然加快。


    “葉楓,我在這裏”柳夢琪的話語很溫柔,簡直就像一道春風吹進我心坎,讓寒月裏的冰雪全都融化,我這時升起一個衝動的想法,想要起身將她摟在懷裏。


    “呃”突然我悶哼一聲,心裏的疼痛感驟然出現,讓我渾身痙攣。柳夢琪一直在注視著我,又怎麽會發現不了我這痛苦的表情,她慌亂的說:“葉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別急,我去叫醫生……”


    我握住她的手掌猛地一用力,將走出去幾步的她又拉了迴去,此時我睜開了眼睛,忍著痛苦說:“我沒事,老毛病罷了。”


    “你醒了麽?”柳夢琪露出驚喜,不過立刻又變成擔憂道:“什麽老毛病?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病症?”


    我深唿吸了幾口,壓製住自己的情感,同時不著痕跡鬆開了她的手,說這事陳國華知道,剛得了不久,沒什麽大礙,我睡了多久了?


    柳夢琪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你睡了三天了,再不醒來,我就要將你送迴帝都去救治了。”


    我微微一笑,問發掘地那邊怎麽樣了?有沒有人傷亡。柳夢琪蹙起眉頭說:“真是很奇怪,那天不知發生了什麽,我總覺得自己一直很惶恐,醒來之後,就聽到你的聲音。之後有人告訴我你為了救大家耗費了太多氣力,讓我好好照顧你。”


    “其他人呢?”


    柳夢琪說:“情況也都差不多,好像大家都做了噩夢,醒來後都不記得太多,也隻有我知道是你救了大家,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在暗中的高人是誰?”


    “高人?什麽高人?”我很疑惑。她說:“就是那個讓我救你的人。”


    那八成不是七爺就是八爺,我該怎麽說,隻好含糊道:“應該是此地一個隱居的世外高人,當初也是他教我救你們的法子,至於模樣跟名字,我也不知道。”


    柳夢琪有些失望,說如果能請的到這種大能者,我們或許就能解開魔井的謎團了。我心道解開個屁,連鬼帥都望而卻步的地方,指望凡人?大能來了也得跪。隻是我沒有說出來,怕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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