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迴去的路上還跟我大吹說:“大侄子方才要不是你攔著我,我肯定將他們暴揍一頓。”我斜了他一眼說你現在就去,我保證不攔著。


    迴到家裏,我長出了一口氣,這也算是無妄之災,本來可以避免的,不知道小九為什麽來這一招,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誤會?還是他在提醒我什麽?


    我思前想後,也想不通徹,決定以後有時間,親自走一趟湘西,找到他問問到底什麽情況,怎麽也算是過命的交情,這樣坑我,實在太不地道。


    距離下月初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也終於過了一段安安靜靜的日子,每天躺在家裏悠閑自在,身心都很輕鬆,但是一想到將要麵對的事情,我就有點頭疼,後來幹脆將它拋在腦後。


    林鋒這次真是傷的極重,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蘇醒,如果不是夏千櫻說他在恢複,下月中旬或許能蘇醒過來,我簡直都以為他成了植物人。


    十一月三號,柳夢琪接到了陳國華的電話,告訴她考古隊整裝完畢,將要出發,此次的目標是位於新疆巴裏坤縣縣城西南天山北麓,去年才在那裏發現了疑似月氏國的遺址。不過月氏國曾經遊蕩在甘肅西北部到新疆東部的天山一帶,沿途所有餘月氏國有關的遺跡都要考察一番,這個年恐怕是要在外麵度過了。


    陳國華特別叮囑,這一次全真教前去的是張法劍,不要因為從前的過節而心有不快,為了大局著想,在外麵一定要團結。另外還有兩位從“神聖中華”裏抽調出來的異能者,他們的強橫雖不能堪比道家大能,但張法劍卻敗在他們手裏。


    其厲害程度可想而知。


    我聽完柳夢琪的訴說後,輕輕一笑說:“這種話應該去跟發賤兄講,我對他是沒有敵意的,就怕他會看我不爽。”想起那晚他被楊明朗訓斥後看我的眼神,我隱隱覺得這一趟肯定要與他產生摩擦。


    十一月五號下午六點,我們準備啟程,目的地新疆哈密。我到醫院最後看望了一次林鋒,跟老孫、柳夢琪、夏千櫻一同前往車站,從上海到哈密的特快也要36小時左右,這是我做過最遠的一次火車。


    我們的車票是高級軟臥,兩人一間帶有獨立衛生間,但票價也是普通軟臥的兩倍,幾乎趕上飛機票的價格了,可惜哈密沒有飛機場,不然也不會這麽麻煩了。


    我與老孫自然睡在一間,暗自慶幸不是四人一間的普通軟臥,不然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妞恐怕會被老孫震天的唿嚕聲搞瘋。


    列車的行駛很平穩,36個小時卻也沒有十分枯燥,多數時間我都呆在包廂中看著電視,而老孫差不多三十個小時都在睡覺,除了中間起來吃了趟東西。


    到達哈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九點多,下了火車後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憋在那個小小的包廂裏,真讓人難以忍受,其實最不能忍受的還是老孫,饒是我做好了準備,也難以承受他雷聲音波的襲擾。


    出了車站,考古隊已經有人來迎接,來人是個帶著眼睛的年輕人名叫蔡林,說起話來很風趣,也很輕鬆,他自稱是考古隊探方的技工,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所謂的後勤部門,等那些教授專家都記錄測量後,他們帶著民工前去發掘。


    來之前我查了這方麵的資料,知道考古隊一般分為兩個製式,一是科班製,裏麵都是科學家、地質學家、文物學家,精通中國、世界曆史、文物學理論、民族學、古代漢語、史料學、地理學、等等,每一個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也是考古隊的核心人物。


    另一個則是探方負責製,負責後期的挖掘,安保工作,少了他們考古隊隻有一幫肩不能提的教授專家也是無用。


    這個蔡林好像對柳夢琪很有意思,他也不是不喜歡夏千櫻,而是冰山美女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倒是柳夢琪對他笑了笑後,讓著小子蹬鼻子上臉,跟柳夢琪並肩而行,時不時蹦出幾個幽默笑話,也將柳夢琪逗的發笑。


    “哎呀,看不下去了,我說大侄子,侄媳婦被人這樣調戲,你能忍?”老孫斜著身子到我身邊攛掇我。


    我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老孫眼珠轉了轉,幾個快步走到了二人身前,從後麵鑽進二人中間,摟著那蔡林笑嗬嗬的說:“小夥子,老夫看你印堂發紅,吉兆大顯,最近你要有天大的喜事啊。”


    蔡林本來被他摟住臉色不太好看,聽到這話後,又露出笑臉說:“老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整天跟殘磚爛瓦打交道,能有什麽喜事?”


    老孫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小夥子,老夫看相三十年從不騙人,你麵顯桃花,白裏透紅,這是要走桃花運啊。”


    蔡林偷偷看了一眼柳夢琪,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是嗎?那老哥能不能給我看看,誰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老孫將摟著他的手鬆開,掐著指頭煞有其事的說:“小夥子你什麽屬相?”


    “小弟屬羊。”


    屬羊啊?老孫邊嘀咕的同時眼珠子亂轉,待看到前方左邊的時候,便哈哈大笑,拍了拍蔡林的肩膀說有了,牛羊配,一生順,小夥子,我看那他最適合你。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都是一愣,接著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就連夏千櫻也皺了皺眉俏臉。


    老孫指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座牛棚,裏麵拴著一頭牛。


    蔡林的臉當時就綠了,一言不發,抬腳就走。柳夢琪捂嘴輕笑,待蔡林走遠了,才說:“孫師叔,我們初來乍到,莫要與人為惡才是。”


    我點了點頭又說:“他就這德行,你也知道。”等兩女並行離去後,老孫賊兮兮的問我:“怎麽樣大侄子?老叔可是幫了你一把,以後那老東西再迴來,你可得幫老叔。”


    我明白他說的老東西就是道士,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說話,我心裏在糾結,方才看到蔡林與柳夢琪有說有笑,心裏還真就那麽一點點不爽。


    不過這也算人之常情,如果沒有嫉妒,那就立地成佛了。


    哈密市是一個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近乎數十個民族齊聚,其生活環境可想而知,而且天山橫貫哈密市全境,導致這裏形成了迥然不同的兩個氣溫帶,山北雪山草原風光、山南大漠風光,有十裏不同天、一日遊四季之說。


    還好這一天的天氣還比較平和,暫時沒有太大的變化,我們在蔡琳的帶領下,直接前往巴裏坤縣,在縣裏找了家酒店放置行李後,就趕往城西南的天山北麓。


    在那裏考古隊已經接手了月氏國的遺址。我們乘車前往,路途越過一層碧綠的草原,這邊地貌寬廣,但人卻不多,一個巴裏坤縣,總共才居住著一萬多人,除了偶爾見到牧群之外,一路上所見的人都很少。


    月氏國的遺址裏縣中央也較遠,等我們到了那裏,已經不見草原,全是荒漠戈壁,十分荒涼。考古隊在工地上搭建了帳篷,準備長居於此。


    蔡林自從被老孫坑了之後,一路上話也變少了,到了這裏又重新活躍起來,路途不斷又認識的人跟他打招唿,還有一些扛著木頭的民工,說著我們聽不懂的地方話。


    進了主帳篷後,我發現裏麵空間較大,人數也不少,有一個個的辦公桌排列在裏麵,另外還有一群人圍在一張桌子上背對著我們。


    “周教授,李教授,x安局的人到了。”蔡林輕聲說著,前方那一群人絲毫沒有動靜,仍然圍在一起,蔡林轉身對我們做了個無奈的手勢,示意我們等一等。


    我們都沒有什麽意義,到底是工作重要,可等了五分鍾,這群人在前麵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什麽,完全不理會我們。


    我除了有點上火,倒也還能忍,但老孫卻忍不住了,他突然大喝一聲:“呔,何方小鬼,老夫在此,豈容爾放肆!”


    他這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前方那群人,都疑惑的轉過頭來。隻見老孫變戲法一般的摸出兩張符,口中默念咒語,手掌一抖,嘭的一聲兩張黃符無火自燃。


    這一幕看的幾個教授甚為驚訝還扶了扶眼眶,老孫像個瘋子一般,在裏麵又舞又跳,折騰了足足有十分鍾,裏麵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十分鍾後,老孫收了功,咧嘴對他們笑了笑說:“沒事,你們繼續,那個不長眼的小鬼已經被老夫趕走了。”


    老孫說完理也不理那一幫考古核心專家們,瀟灑的轉了個身向我們走來,邊走還邊對我擠眉弄眼。我沒去看他,反而轉頭望向左手邊,那裏有四道目光正緊緊注視著我們。


    我所看到的兩人,麵相普通平凡,屬於進入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種,但他們的目光非常銳利,更可以說是犀利,能讓我感覺到無形之中的威脅。


    想來這兩位就是那個“神聖中華”裏的異能者,也是打敗了張法劍的人。


    他們看到我望過去,輕輕點了一下頭,便移開目光,忙活手中的事情。我心中微凜但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一幫專家教授已經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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