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時候,顧若嬌不是沒想過孩子的事。


    那孩子估計才懷上不久,纏在她腰上的鬼氣淡得幾乎看不見。


    她天天和陸衍在一起,身上多多少少會沾到鬼氣,根本沒發現。


    而孩子沒了後,她肚子上的鬼氣也很快就散去,對她的身體也沒什麽影響。


    但要說不難過肯定是騙人的,可她是個理智的人。


    如果想陪著陸衍,她最先要做的就是留下來。


    原身的願望是活下去,所以她不能死。


    她要完成任務,然後好好地陪著陸衍!


    顧若嬌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臉頰邊:“阿衍,我隻要你就好。”


    陸衍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


    “嗯,我也是。”


    他的確是很喜歡孩子沒錯。


    但和她相比,那些都變得不重要了。


    之後兩人都沒說話,隻是相擁著看窗外的景色。


    在經曆了差點要離別的一係列事情後,顧若嬌現在隻想好好地被他抱著,感受他的存在就好。


    “話說,小閻羅讓你當哪一殿的閻王啊?”


    “一殿,專司人間夭壽生死。”


    顧若嬌眼睛就骨碌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麽。


    “他挺好的。”


    “嗯,就是囉嗦了點。”


    顧若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她想起那次和小閻羅的談話。


    他說,他實在看不得陸衍孤零零站在橋邊,滿身孤寂的樣子,才會讓他偶爾當個鬼差,抓抓惡鬼什麽的。


    “他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幾乎記不起太多事情了,可他還是每天都會到忘川河,就這麽待在橋邊站上大半天,看著每一個被送去往生的人,尋找一個他已經不記得了的人。”


    “我那時候時常在想,到底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願意這樣日複一日的等下去。”


    “其實我從前還總擔心他會等著等著就變成了怨靈,這世間的癡男怨女如此之多,但他卻始終無怨無悔。”


    或許是想起了往事,再看顧若嬌,小閻羅眼裏多了幾分笑意。


    “不過我也沒想到,他還真的等到了你。”


    那時的顧若嬌聽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了。


    她無法想象陸衍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等她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也不要離開他。


    “其實他也算是我們的恩人。”


    當時她提出要用閻王令凝聚陸衍的鬼氣,小閻羅幾乎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去試試。


    如果沒有小閻羅,顧若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陸衍就笑著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所以你就把我賣了?”


    她立馬心虛:“也、也不能說是賣吧……”


    想想他現在這樣也確實和賣身沒什麽區別,氣勢就更弱了。


    陸衍也不說話,這反而讓顧若嬌更愧疚了。


    片刻後她皺了皺鼻子,咕噥:“頂多我以後陪著你一起賣身就是了。”


    “這可是嬌嬌說的。”


    他將她托抱起來,換了個姿勢,讓她跨坐在他腿上,額頭抵著她的額。


    “要一直陪著我。”


    顧若嬌抬了一下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陸衍就笑了,托著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月光透過玻璃撒在他們身上,投在地上的兩道人影交纏不休。


    今後,誰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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