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掃了身後的小可憐一眼:“我來幫她吹幹吧。”


    陳姨猶豫了一下,沒再勉強。


    “那我去給你們泡杯牛奶。”


    她走後,沈釋就拉著顧若嬌到浴室。


    “頭還疼嗎?”


    聽到頭字,小可憐就委屈地抿了抿唇,拉過他的手放在被薅過的地方。


    “摸。”


    看來還疼。


    估計洗頭的時候應該也不小心扯到過。


    “我會盡量輕一點。”


    不過小可憐沒在聽,她開始用手在洗手台上畫了起來。


    但在沈釋開打開吹風機的時候,她猛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往外跑。


    可惜沈釋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把門給關上。


    她被困在門和沈釋之間,如被困在籠中的獵物,逃不掉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讓她背過身去,將吹風機的溫度調低,免得風太熱會傷到頭皮。


    又把風力調小,避免噪音讓她感到不安。


    或許是他的動作輕柔的關係,原本害怕到緊繃著身體的小可憐逐漸的放鬆下來,低垂著腦袋,手指又開始意識流地在畫畫。


    沈釋盯著她的後腦勺,眼神晦暗不明。


    自閉症的患者大多數出於自我保護,在麵對刺激的時候都會大聲尖叫或者掙紮來反抗。


    但也會有像小可憐這樣,不懂得保護自己的。


    一想到今天看見的畫麵,沈釋心口的戾氣就控製不住的想要冒出來。


    他知道,要是再讓她和周旭單獨相處,恐怕被打了罵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等頭發半幹,他把吹風機關掉。


    小可憐轉過身來,


    大約是視線正好對上他的頸部,她突然伸過手摸上他喉嚨的位置。


    “聲音。”


    又摸上他的喉結。


    “男人。”


    “準確來說這個叫喉結。”


    小可憐就看了他一會,重複道。


    “男人。”


    沈釋:“……”


    好吧,一個錯誤的教導。


    他想拉下她的手,卻發現她穿著的是昨天他給她的長袖。


    “我以為你應該洗幹淨後還給我才對。”


    雖然他也不會要迴就是。


    但小可憐沒聽懂。


    她扭頭不再理他,想要出去。


    沈釋也沒攔著。


    他將吹風機收起來放好,轉身就看見小可憐坐在他的床上捧著杯牛奶在發呆。


    沈釋算是有些了解,她的世界裏似乎除了畫畫以外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一旦不畫畫就會幹坐著發呆。


    但這樣是不行的,因為久了會有刻板行為。


    他過去,點了點她的手背。


    “把牛奶喝了再發呆。”


    她就呆呆的看起了牛奶。


    沈釋意識到了什麽。


    “困了?”


    小可憐沒有迴答,但是眼皮已經開始耷拉起來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肯去睡。


    是因為怕自己睡著後他會不在嗎?


    沈釋沒法從她臉上猜出她到底在想什麽。


    就先哄:“不想睡就不睡,先把牛奶喝了。”


    他就著她的手舉著杯子湊到她唇邊。


    她很乖巧地喝了起來。


    等喝完沈釋將杯子擱到桌上。


    她又開始發呆了,眼皮直打架,就是不肯走。


    沈釋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10點多了。


    這個時間有點微妙,不能給予太多刺激,不然她晚上會睡不好。


    他想了想,翻出了耳機。


    “喜歡聽歌嗎?”


    邊說著在她耳邊塞了一隻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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