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過後,沈茵茵自動把迴家的時間從下午四點調整到晚上六點。

    而好笑的是,向淩雲從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他從沒有在六點之前迴家的紀錄。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茵茵的肚子愈來愈大,她經常有種浮躁的感覺,覺得對目前的生活不滿足,她不快樂,她想改變,她想要--

    掙脫這個束縛她的牢籠!

    但是她不敢讓這個念頭浮上心田太久。無論是沈家或是向家,都禁不起兒女婚變的衝擊,而且她也沒有勇氣去麵對這項決定的後果,所以離開的念頭往往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真正停駐在腦中太久。

    直到那天,她終於心寒,才真的考慮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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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孩子已經滿四個月了,她去產檢--當然向淩雲並沒有陪她去,他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她做小小的產檢?所以產檢她一向自己去。

    檢查之前,她的婦產科醫生告訴她,已經可以看得見孩子的性別了,問她想不想知道,她可以告訴她。

    她很興奮,因為馬上就可以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同為孩子的父母,她當然希望和孩子的父親一起分享這個喜悅,於是她對醫生說:「魏醫師,能不能請妳稍等一下,我先打電話問我先生?隻要兩分鍾。」

    「好啊。」婦產科醫師笑著同意了。

    沈茵茵立刻拿出手機,撥電話到向淩雲的辦公室,她幾乎不曾在他上班時間打過電話給他,但現在她急著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接電話的人是秘書,他客氣地告訴她,總裁正在開會還沒迴辦公室。

    於是她便要求他暫時打擾他一下,還說這是很緊急的事。秘書為難了一會兒,又怕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沒通知總裁會被扒皮,所以急匆匆地去找人了。

    沈茵茵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終於傳來向淩雲低沉的聲音。

    「茵茵,有什麽事?」

    「淩雲,我正在產檢,魏醫師說已經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別了耶,她問我們想不想知道,如果我們想知道,她等一下就可以告訴我。」沈茵茵興奮地問。

    「這種事妳自己決定就行了,不必特地問我!」被這種小事打斷會議,讓向淩雲略感不悅,但看在她是初犯,他也沒對她生氣。

    「你不想知道?」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與不悅,沈茵茵失望地垮下臉。

    「我並不重男輕女,孩子是男是女都無所謂,隻要是向家的骨肉就好。還有任何問題嗎?」向淩雲邊講電話邊看手表,會議已經中止將近三分鍾了。

    「沒、沒有了。」她囁嚅道。就算有,也被他冷淡的語氣澆熄了。

    「那就這樣,我要迴去開會了。」他急著收線,一顆心全在會議上。

    「嗯……」沈茵茵失望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臨掛上電話前,向淩雲突然又道:「以後,不要再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打擾我開會,知道嗎?」

    說完,向淩雲收線繼續開會去了,沈茵茵握著行動電話,怔愣地站在那裏。

    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打擾他開會?

    他說這是微不足道的事?知道孩子的性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她臉上的表情脆弱得像一碰就破的玻璃,喉頭哽塞,全身像被灌了水泥,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想擠出笑容也擠不出來,就隻是愣愣地站著。

    見她表情好像不太對勁,而且許久沒有聲音,跟診的護士相醫生對看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向夫人,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喔,沒什麽!」沈茵茵僵硬地一笑,收起手機對醫生說:「我先生說不必那麽急,下次再看就行了。今天我還是產檢就好,妳不必告訴我胎兒的性別。」

    「好的。」

    女醫師有些怪異地看她一眼,才請她到診療床上躺好,開始做超音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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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檢查,知道胎兒一切正常,沈茵茵的心情稍微好一點,但還是悶悶不樂。

    走出診間,看見外頭坐著一整排等待產檢的孕婦,身旁大都有丈夫相陪,她眼神一黯,逃難似的快步走出大門。

    離開婦產科醫院之後,她沒有立即迴家,而是緩緩步行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兼散心。

    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望著孩子們快樂地奔跑玩耍,怔忡地出了神。

    有位年輕的爸爸正牽著女兒的小手,邁開胖胖的腿兒學步走,他的神情是那麽小心翼翼,宛如握在手裏是易碎又無價的珍寶。

    想起剛才向淩雲在電話裏冷漠的語氣,她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以後不要再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打擾我開會!

    無論怎麽說服自己,她還是無法接受,他對自己的孩子竟是如此淡漠。

    他可以不重男、不輕女,但是他怎能說那是微不足道的事?在他的心目中,孩子是男是女、是好或是不好,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吧?不論她或孩子,都比不上他的會議重要。

    她好想離婚,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思考這件事,她不希望自己和孩子,下半輩子都和這麽冷漠無情的人在一起。

    她還有點掙紮猶豫,雖然離婚的念頭一直存在心中,但是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反複認真思考了一個月,終於在那天晚上,忍無可忍地向他提出離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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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嚇壞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說不出話來,他那時驚駭的神情,她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好笑。

    記得那時候,他很生氣地跳起來喝斥她。

    「妳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而是很認真的。我想要離婚,請你答應我,好嗎?」

    「妳別胡鬧了!」向淩雲生氣地拍桌站起。

    「我不是胡鬧,我說了我很認真。」因為心意已絕,所以沈茵茵沒有半點畏懼退怯,大而明亮的眼睛,直盯著丈夫。

    「妳對我不滿?」他冷聲質問,臉色陰沉難看。

    沒想到,他以為乖順聽話的老婆,竟然提出離婚的要求!

    「沒有,你是個慷慨而仁慈的丈夫。」除了話少了一點、事業心重了一點,對妻子漠不關心了一點,其他的一切都還好。

    「既然對我沒有不滿,為何要跟我離婚?」是沒事找事做,離好玩的嗎?

    「我隻是突然發現,這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我想離婚,然後去找尋自己人生的新目標。」例如--尋找愛。

    「當初在結婚之前,妳就該有所覺悟,自己這一生都將被束縛在這個婚姻裏,如今結了婚,就不該再說出離婚這種任性的話,我也不可能答應這麽荒謬的請求,妳以後別再提起了!」

    說完,向淩雲也不想再多談這種無聊的話題,徑自起身離開書房。

    沈茵茵站了好一會兒,才幽幽歎了口氣,跟著離開書房。迴到臥房,他已經熄了燈,背對著她躺在床上。

    她躺上床,知道他一定還沒睡著,於是對他說:「我是認真的,請你--好好考慮吧!」

    向淩雲嘴唇抿得緊緊的,什麽話也不迴答,因為他還是一樣的想法--這件事連談都不必談!

    然而他沒想到--今天一早,她竟然將一張填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他麵前。

    「這是什麽?」他瞪大眼,差點被嘴裏的早餐噎住。

    「離婚申請書,我希望你能簽名。」她連筆都準備好了。

    「我已經說過--不可能!」

    向淩雲麵色一凜,動了氣,抓起離婚協議書便撕得粉碎。

    沈茵茵依舊一臉平靜地說:「我也說過,我是真的想離婚,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放棄的。」

    說完,她緩緩轉身上樓,而向淩雲則是緊繃著臉,氣得吃不下早餐。

    沒想到更令他生氣的事還在後頭--

    當他上了一天班,疲累地迴到家,打算洗個澡好好休息時,到迴到家才發現妻子竟然搬走了!

    屬於她的東西幾乎全部打包帶走,連雙鞋子都不剩。

    她果真離開生活將近一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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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離家的妻子那裏迴到空無一人的豪宅,向淩雲脫下西裝外套,將自己丟進沙發裏,想抽根煙解除鬱悶,才想起現在並不在辦公室裏,而他為了不讓妻子吸二手煙,他一向不在家裏抽煙,所以家裏根本沒有煙。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他的表情更加陰鬱。他不知道自己幹嘛顧慮這麽多?現在他需要一根煙來消除心中的煩悶,卻連根煙也找不到。

    茵茵……她變了!

    他腦中浮現她與他對望,堅定不移的表情。以前的她雖然稱不上畏怯,但幾乎不曾因為堅持什麽而與他僵持不下。

    往往他說的話,她都乖乖聽從,那也正是他娶她的原因。

    要女人,外頭多得是,美麗的女人他也遇過不少,但美麗又柔順的女人,就不是那麽好找了。

    原以為她是一隻美麗的金絲雀,能夠永遠豢養在籠中,沒想到即將孕育下一代的金絲雀膽子變大了,竟然要飛離他的羽翼。

    她究竟為什麽堅持離婚?真如她所說,隻是單純的想要知道愛而已嗎?

    想到愛這個名詞,他又心煩了。

    女人果真是一種麻煩的動物--不管她們看起來有多乖!

    他不懂,為什麽女人總是偏執這種荒謬的東西呢?

    有愛又如何?沒愛又如何?過去一年,他們沒有愛不也過得好好的?而就算他們之間有愛,還不是在過同樣的日子?

    如果他們之間有愛……對了!

    向淩雲一躍而起,雙眼陡然發亮。

    他決不允許離婚醜聞發生在自己身上,既然茵茵要的隻是愛,那麽他給她愛,她就不會想要離婚了吧?

    而愛,不就是那麽簡單的東西?隻要哄哄她、寵寵她、陪她花前月下、對她甜言蜜語,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他有些輕蔑地冷哼一聲。

    就這麽決定了!哄哄她,讓她以為他愛她,然後心甘情願地跟他迴來,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他不會虧待她的。

    他滿意地點頭,心情突然開闊起來,起身伸個懶腰,準備上床睡個好覺,然後好好地籌畫一下,如何進行他的追妻計畫。

    相信不用一個月,她就會乖乖迴到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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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他和幾位好友再度外出眾會,這迴他們約在苗天佑的酒吧喝酒閑聊。

    向淩雲一改幾天前的陰鬱煩躁,麵容平靜,而且心情看起來似乎還不錯,神態悠閑地喝了兩杯調酒。

    怎麽,老婆跑了,他一點都不在乎嗎?

    幾位好友麵麵相覷,心裏納悶得很,不知道為何才短短幾天,他竟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難道沈茵茵已經打消離婚的念頭?還是他大發慈悲,放手讓妻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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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雲,怎麽迴事?心情這麽好,老婆迴來了?」苗天佑送上一杯曼哈頓,順道替大家問出心中的疑惑。

    「對啊!八成是主動迴來了,否則你怎麽笑得出來呢?」岩鎬肯定地道。

    像他老婆迴娘家一天,他就想得不得了,怎麽還能忍受老婆離家數日,還笑得出來?若不是因為妻子懷孕,不方便上酒吧,他早帶她一起來了。

    「沒有!」向淩雲端起錐形的高腳杯,神情輕鬆地品嚐摻雜著威士忌與甜苦艾酒的調酒。

    「那麽你同意離婚了?」馮君翰和妻子曉風對看一眼,難以想象個性強硬的向淩雲,竟會輕易同意妻子離婚。

    「當然不可能!」向淩雲放下酒杯,瞅了馮氏夫婦一眼。他看見他們緊緊相握的手,冷聲淡哼。

    這就是所謂夫妻之間的愛?他搖搖頭,還是不僅!

    「可是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藍牧威不解地上下打量他,很少見他這麽輕鬆愉快。

    好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上迴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向淩雲又端起酒杯啜飲一口,故意不說他們想知道的答案。

    「夠了沒?別再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脾氣最差的歐陽琛受不了他神秘兮兮的笑容,暗自發誓向淩雲再不說,他就掐住他的脖子,扁到他說為止!

    心想也吊夠了大家的胃口,向淩雲終於好心解答:「哼哼,雖然我老婆還沒迴來,但是我已經想到辦法,讓她自己乖乖迴來。」

    「什麽辦法?」眾人好奇地問。

    「就是--給她愛!」

    「給她愛?!」大夥兒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招數?

    「沒錯!她說她不知道什麽是愛,所以想離開我去尋找愛,如果我能讓她體會到愛是什麽感覺,她就沒必要離開了,不是嗎?」向淩雲得意地道。

    「所以說,你要跟你老婆談戀愛?」岩鎬懷疑地問。

    他明明就是冷淡無情的男人,要他這塊冰冷頑石點燃妻子的火苗,可能嗎?

    「對啊!你確定你真的能愛上她嗎?」天生對男女情愛冷感的人,要怎麽生出滿腔的熱情?

    「我隻說要給她愛,沒說要愛她。」向淩雲冷冷地瞟他們一眼。

    「那有什麽不同?!」大家同聲怪叫。

    愛她和給她愛有什麽不同?

    「當然不同!愛她就是我也要投入感情,而給她愛隻需要哄她開心就行,我不用付出任何情感。」向淩雲喝光最後一口調酒,投給眾人一記得意的目光。「我隻需要她對我服服貼貼,至於愛情,半點都不必!」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個男人真是--

    「你沒救了!」苗天佑搖頭重歎。

    「淩雲,沈茵茵是個好女人,值得你真心對待,你假裝愛她、把她騙迴家,卻不肯付出真心,那對她太殘忍了!」馮君翰忍不住責備道。

    「想要愛情的人是她,不是我!如果她不要求愛情,我也不需要花費這麽多心思。」意思就是--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

    「愛她有那麽困難嗎?有必要這樣玩弄心機,欺騙無辜的人嗎?」岩鎬火大地質問。

    如果有人也這麽算計他心愛的妻子,他不把他痛揍一頓才怪!

    「愛她或許一點都不難,但是我沒那意願,了解嗎?」

    他整日忙於公務,哪有那閑情逸致迴家和老婆談戀愛?最好的辦法就是她乖乖迴家,就算是勉強維持完美家庭的假象,免除兩家卷入離婚醜聞的風暴。

    「你真的無可救藥!」藍牧威沉痛的眼指責地瞪著好友。

    如果他體會過像他一樣的痛苦--殘酷地傷害誤以為不愛的妻子,然而最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深愛她,他就不會忍心這麽做!

    「謝謝褒獎!」向淩雲拉下臉,神情冷淡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和茵茵之間是我們夫妻的事,請你們不要幹涉太多!」

    見他冥頑不靈的頑固神情,大家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不如讓他自己親身體會。

    愛情不是演戲或唱歌,說開始就開始、說停止就停止、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假裝出來的愛,又能偽裝多久呢?

    等到他真正與妻子熱戀「之後」,並且深陷其中,他又如何保持清醒的理智與情感呢?他又怎知道,自己的愛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動了心?

    希望沈茵茵有那魅力,能讓他迷途知返。

    大夥兒隻能這麽期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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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就是我已經分居了,目前正在協議離婚。」

    沈茵茵知道自己決定離婚的事瞞不了太久,所以她在大家發現之前,坦白地告訴大家這件事。

    她已經把他們當成朋友,不想隱瞞他們。

    「分居?」

    「離婚?」

    「怎麽迴事?!」

    可以想見大家的表情有多訝異震驚,沈茵茵一臉平靜地麵對眾人的驚駭。

    在一片震撼驚訝的表情當中,隻有一張麵孔是喜悅、帶著笑容的--那就是陳彥軒。

    她要離婚了?默默守候了好幾個月,他對她的愛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退,反而一日日地加深,隻是礙於她已婚,他不敢向她表白,隻能偷偷暗戀她。如今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她要離婚了!原諒他,他實在無法難過,事實上,要他忍著不大笑已經很痛苦了,他實在克製不住心頭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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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那樣美麗、高貴、有氣質,一舉手一投足都像跳芭蕾舞般優雅,輕柔的語調則像美妙悅耳的樂章,讓人傾心沉醉。

    他很少聽她提起她的丈夫,所以不知道她丈夫怎麽舍得放開這麽美好的女子,還要跟她離婚?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感謝他!若不是她丈夫「不識貨」,他根本沒機會爭取她的感情。

    他決定了,今天就找機會向她表白。

    而沈茵茵完全不知道自己發表的聲明,已經在某人心中投入一顆掀起巨大波濤的石子,依然耐心地迴答其他人的疑問。

    她大略地說明自己的想法,大家聽了之後都表示讚同,而且很同情她。

    「以前我還曾經埋怨過,老天爺幹嘛不讓我出生在有錢人家當大小姐?害我跟著父母苦哈哈的過日子。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大小姐也不好當,一點自由都沒有,連婚姻都被當成利益輸送的工具,至少我從高中開始就嚐到自由戀愛的滋味,所以我還算是幸運的。」顧佩君感慨地說道,開始體會到平凡的幸福。

    「是啊!若要我嫁給隻見過幾次麵,半點感情都沒有的男人,我一定逃婚。」楊秋棠不敢想象沒有感情的婚姻究竟怎麽過下去,真佩服茵茵還能撐一年。

    「他年紀不小了吧?」官明禮試探地問。

    他是沒見過她老公啦,不過既然能坐上向氏企業的總裁大位,想也知道年紀不小了,說不定五十都有了。

    「嗯,是比我大一些。」她今年二十五,他三十三,相差八歲,應該算有點差距吧?

    「喔。」大家不約而同露出同情的表情,腦中浮現一個禿頭矮胖的男人,說不定還有一個大肚腩……

    他們同情地看著沈茵茵,心想:真是難為她了!

    「咳!妳說他娶妳隻是為了孩子?」湯槐眼中的同情更深了。

    嫁給不喜歡的中年老男人就算了,還得當個傳宗接代的生產工具,難怪她懷孕之後,責任一了,就迫不及待想離婚。

    「嗯,應該是吧!」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從言談之間可以聽得出來,他很重視向家是不是後繼有人。

    「茵茵,妳真可憐!」楊秋棠忍不住說道,隻差沒為她掬一把同情之淚。「我讚成妳離婚,擺脫那個不幸福的婚姻,重新出發,尋找屬於妳的幸福吧!」

    「對,我同意秋棠姐的話!」陳彥軒鏗鏘有聲地大聲附和。「茵……呃,理事長,請妳一定要堅定決心,擺脫這樁不幸的婚姻,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妳!」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完這些話。

    「謝謝你,彥軒!還有大家,謝謝你們支持我,這時候我最需要的就是勇氣,有了你們的鼓勵,我更加堅定了,我會堅持下去的!」

    「無論妳做什麽決定,記得我們永遠支持妳。」楊秋棠真誠地道。

    「謝謝你們!」

    說出心中最掛念的事,沈茵茵覺得舒服多了。

    她相信,隻要她鼓起勇氣,沒有什麽辦不到的事。她的丈夫終究會被她堅定的決心打敗,同意簽下離婚協議書。

    嗯,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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