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清醒過來,我還是有些迷糊,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自己還活著,緩緩地睜開眼睛,強烈的燈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好半晌才慢慢適應了這強光,然後用力甩了甩頭,人才算明白了一點,腦袋上還在隱隱作痛。


    等待適應了強光,我這才眼光遊轉,打量自己的處身所在,這是一間臥室,自己此時正躺在床上,對麵是一個梳妝台,旁邊便是衣櫃,衣櫃上麵還張貼者一個鮮紅的喜字,讓我不由得一呆,在轉迴梳妝台上,哪裏有一個水晶照,當我眼光落在那張照片上,整個人便不由得傻了,不敢置信的傻傻的望著那張照片。


    竟然是李聰穎和任媚兒的結婚照,一張六寸的水晶照便擱在梳妝台上,照片中的李聰穎自任媚兒身後環住,正一臉燦爛的笑著,那雙眼睛便正巧望著我,這個發現讓我驚呆了,腦海中‘嗡嗡’的作響,自己難道此時正在李聰穎的新房之中嗎。


    自己是怎麽來的,一想到這些,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當時翻牆而過,就被人狠狠地砸在腦袋上,挨了兩棍子就暈過去了,可是自己怎麽會來到李聰穎的新房的,對了,任媚兒呢,任媚兒去哪了,究竟自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


    片刻之後,終於意識到些什麽,心中一動,便待掙紮著坐起來,想要從這間房間裏出去,但是身子猛地一掙,竟然沒有能坐得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那張李聰穎的新床,怎麽會這樣子,這是誰做的?


    我心中滿是驚駭,不由自主的掙紮起來,用力的想要掙斷捆綁著自己的繩索,也顧不得自己手腳勒的生疼,用力之間,便將新床弄得聲響大動。


    便在此時,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穿了一件浴袍,頭發披散著,一時間看不清是誰,手中拿著毛巾正在擦拭濕漉漉的頭發,明顯的是剛剛洗過澡,當那個女人不經意間抬起頭到時候,我驚呆了,不由得失聲叫道:“任媚兒。”


    女人向劉剛望來,眼中水汽縈繞,目光流轉卻是更加迷離,靜靜地望著劉剛,半晌,忽然展顏一笑:“你再這樣掙紮,會將手腳弄痛的。”


    我呆住了,任媚兒這是怎麽了,想要做什麽,心中亂作一團,恍然間看到任媚兒朝自己嫣然一笑,便轉身朝梳妝台走過去,拉出凳子,輕輕坐在上麵,拿著一把梳子,輕輕地梳理著頭發,神色間無比的溫柔。


    呆呆的看著任媚兒,心中有種很詭異的感覺,這個女人是怎麽了,昨晚的時候還是哭的和個淚人一樣,而此時卻是美目如春,竟然在自己的新房之內這樣靜靜地梳理自己的頭發,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竟然迴到了自己的新房,這裏是什麽地方,前天的時候,她的新郎李聰穎剛剛在這裏自殺了,而且自殺的很慘,就算是我一直自喻膽子很大,現在想起來還是後背冷颼颼的,何況昨晚上還剛剛經曆了李聰穎詐屍的那一幕。


    嘴角抽了抽,想要問一問任媚兒到底是怎麽了,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說什麽呢,自己和任媚兒根本就不熟,算起來滿打滿算也就是見過幾次麵而已,而此時的任媚兒就算自己不熟,也是能看得出來很不對勁,一個念頭忽然從我心中泛了出來,難道是任媚兒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太過詭異,竟然給嚇得精神出現問題了嗎。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卻忽然聽到任媚兒猛地一把將梳子擲在梳妝台的鏡子上,‘哐啷’一聲,梳妝台的鏡子竟然破碎了,將我嚇了一跳,身子下意識的一哆嗦,眼光朝任媚兒看去,卻見任媚兒和發瘋了一樣,將那張結婚照摔在地上,然後雙腳用力的踐踏,神色間兇狠的緊,看著那張照片就像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般。


    這還不算,又跳到床上,將床頭上那個大結婚照也掀了下去,放在地上用力的踩,還把房間裏貼著的喜字全部撕了下來,丟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和瘋了一樣,本來剛剛梳理好的頭發,又變的一團糟,衣服也淩亂了,甚至於浴袍的帶子開了,也絲毫不知,裏麵赤裸的身體暴露在我眼前也沒有一點感覺,真的是瘋了。


    心裏不斷地抽搐著,我也感到一種恐懼湧入心間,用力的掙紮起來,想要將繩索弄斷,不能這樣,誰知道任媚兒是怎麽了,不管怎樣,反正絕對不對勁,說不定也會給自己來個開膛破肚,一想到這,心中忽然一震,想起了李聰穎,警察斷定說李聰穎是自殺,所以我也就信了,但是有沒有可能是任媚兒殺的呢,不然就憑李聰穎的那點膽子,真的能自殺成那樣嗎?


    想到這,隻感覺全身發冷,不住的冒著冷汗,再想想自己此刻,像不像是展板上的肉,或者說是待宰的羔羊,記得村裏人逢年過節的時候,殺豬宰羊的時候可都是這樣將豬羊都綁起來的,或者自己此刻和一頭豬也沒有多大分別。


    心中越是這麽想,就越是覺得恐懼,慢慢的被絕望所淹沒,手腳上的那些該死的繩索竟然綁的哪麽結實,不管劉剛怎樣用力的掙紮,卻都是掙紮不開,隻能是勒的手腕生痛,但是此時此刻,我還能顧得上那一點疼痛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掙紮的聲音驚擾了任媚兒,還是任媚兒自己發泄夠了,終於安靜下來,氣噓喘喘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在我的身邊,而哪一張剛才還猙獰的臉,便怔怔的望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此刻麵對任媚兒,我也不敢亂動,生怕刺激了任媚兒就糟了。


    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麵對麵的,此時的任媚兒浴袍幾乎完全脫落,光滑的肌膚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一對雙峰堅挺,呈現在我麵前,修長的大腿挨在我的身上,半個屁股幾乎都挨在我的臉上,多麽讓人興奮地一幕,但是此時的我,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有的卻隻是更深的恐懼,隻恨不得能立刻衝出去,遠遠地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個女人。


    任媚兒對自己的裸露好無所覺,或者說是毫不在乎,隻是望著我,眼中有淚水在滾動,慢慢的忍耐不住自行滴落下來,落在那張新床上,落在我的臉上,神色間說不出的落寂,還有難以言明的哀怨,讓劉剛不由的心中一動。


    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想為自己努力一把,畢竟眼前自己想要掙脫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盡量保持著臉上的那一絲平靜,其實也隻是我自己感覺,落在任媚兒的眼中,卻是已經有些扭曲,低聲道:“任媚兒,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也不好受,可是人總是要向前看,你說是不是,事情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


    “你不知道,你什麽也不知道——”沒等劉剛將話說完,任媚兒忽然輕聲的將我的話截斷了,神色哀怨的搖著頭,輕輕地搖著頭,眼光愈加迷離。


    聲音戈然而止,我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了,心中除了恐懼,就隻有忐忑不安,正在心裏斟酌著說些什麽,卻又聽任媚兒歎了口氣:“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是他們欠我的,欠我們的,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其實那樣更好。”


    我又是一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望著任媚兒那張神情不住變換的臉,心中更加緊張,可惜此時此刻,恐懼已經侵蝕了我的心間,讓我不可能有更清晰的思維。


    就在我腦海中亂成一團到時候,任媚兒動了,竟然伸手從床頭的小櫃上摸起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水果刀,反射著燈光,是那樣的耀眼,耀的劉剛幾乎睜不開眼睛,一顆心不住往下沉,難道真的如自己所猜測的樣子,其實李聰穎根本就不是自殺的,而是他殺,是被任媚兒殺死的,眼前閃著光的水果刀,仿佛就是在告訴劉剛,一切確實是這樣的,而且下一個就是他。


    猛孤丁的打了個激靈,我雙眼盡赤,亡命的掙紮著,同時顫聲道:“任媚兒,你要冷靜,你一定要冷靜,咱們無冤無仇的,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出來,隻要我能幫上你的,就一定會幫你,我說話絕對不會騙人的,你要相信我,不要衝動——”


    我不想死,還有很多事情自己還沒有做,自己還有父母等著自己去孝順,自己甚至沒有談過女朋友,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很眷戀這個世界,所以不管做什麽,我隻是不想死,甚至於看著任媚兒抬起手中的水果刀,顧不得自己的尊嚴,開始苦苦的哀求:“任媚兒,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求求你了,我的父母就我這一個兒子,我不能死,求求你了——”


    但是任媚兒好像沒有聽到我的哀求一樣,手中的水果刀慢慢抬起,在燈光下那樣明亮,甚至能倒映出我那張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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