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寢室,王二張三李四正在那鬥地主,見老大歸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牌,圍了過來,一個勁的追問老大戰果如何。老大一擺手,喝道:“讓開些!沒規矩。老二搬條凳子來,老三倒杯涼茶,老四下去買點水果,要酸的,涼的!今兒個把你們老大辣得可是夠嗆!”李四怕出去買水果的工夫漏掉什麽重要情節,因而指著手表抗議道:“這都什麽點兒拉,沒水果買了!”老大接過張三遞來的涼水,狠狠地灌了幾口,喝過之後也不怎麽想吃水果了,因此難得開明的說道:“那就算了吧!”

    張三關好門,眾人皆尋了張板凳圍著老大作了一圈,用極度渴望的眼神望著老大。老大有心吊人胃口,於是乎先磨磨唧唧的攏了攏頭發,又慢悠悠的端起茶杯來喝一口,問道:“怎麽像涼水?”張三道:“就是涼水!你快說到底怎麽樣了?”老大不答,把茶杯遞給張三:“泡杯涼茶來!”張三一愣:“涼茶?怎麽泡?”老大罵道:“用熱水現泡了,擱那等涼了不就成涼茶了嗎?笨蛋!”張三心裏暗罵,嘴上應了,泡好了茶擱在桌上。”老大又道:“今兒個你們鬥地主誰贏了?”王二心裏急躁:“這誰知道,二打一,一贏二,有勝有負。又沒比錢,算不清了!你的事到底成沒成?”老大還是沒答,又道:“哥哥一個人在外麵吃館子,舍下兄弟們在寢室吃糠咽菜,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你們今晚吃的什麽啊?”李四見老大老是賣關子,急了,嘴裏說道:“自然是吃的飯。你他媽別賣關子了,快說要緊的!”老大對李四一瞪眼:“怎麽跟老大說話的,要造反?”眾人忍無可忍,一齊起身站起,一拍桌子,異口同聲地罵道:“媽的!造反了,怎麽的?快說!”老大一下子慫了,連連說道:“我說,我說!”

    老大於是將與羅浮吃飯一事從頭到尾交待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出醜的情形不說,居然沒怎麽瞎編。

    眾人聽完,互相對望了幾眼,王二道:“老大也忒君子了,不像老大的作風。”其他二人點頭稱是。老大道:“確確實實就這些,再沒有隱藏的了,你們不信拉倒!”

    張三道:“我相信老大,雖然說老大平時豪爽,說幹就幹。但是這追女生比不得平時。我看老大是真看上羅浮了,因此說話不敢隨便,幹事情有點拘謹,生怕在羅浮麵前留下壞印象。”老大讚道:“不愧是最高法院院長,看問題很透徹嘛。”

    李四說道:“我早說過要裝純情的,羅浮喜歡這樣的。”

    張三道:“非也非也,老大絕對不能裝純情,否則一定亂七八糟,嗚唿哀哉!”

    李四問道:“為什麽?”張三看了老大一眼:“有兩條理由,第一,老大不是裝純情的貨,瞧老大這扮相,這身段,分明是扮大花臉的,要老大裝白麵小生,好比叫張飛繡花,李逵畫畫,行不通。”

    眾人想象老大扮純情的樣子,不僅莞爾,都覺得果然很不妥當。

    張三接著道:“另一條我昨天說過,這談戀愛是要長久的,弄不好就是一輩子,裝不得假,再怎麽裝遲早都要露餡,索性本色演出,反倒顯得老大灑脫。不是我吹捧老大,就老大這性格,這能力,放古代那就是項羽那樣的角色,最讓女人傾心的。那些奶油小生整天哭哭啼啼的,隻騙得了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女生。羅浮是有內涵的,所以老大,我看你你還是很有希望。”

    老大聽得嗬嗬直樂,連聲道:“老三真是明白人,本來我還有些憂慮,經你這麽一說,我真是撥雲見日。”

    張三接著道:“不過……”

    老大被這“不過”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不過怎樣?”

    張三眉頭微蹙,咳嗽一聲,說道:“老大,你也不能太英雄了些,以為自己什麽都不用幹,就會有女人上趕著追你。”

    老大道:“那是自然,等有合適的機會,我就表白。”

    張三大搖其頭:“絕對不能等,機會是創造的,不是等的,萬一等不來機會怎麽辦?不是兄弟說你,今天這麽好的機會,你就應該先挑明了。”

    老大道:“那貿貿然的表白是不是太唐突了些?”

    張三道:“不唐突不唐突,女孩子都巴不得別人去追她,就怕自己是滯銷貨,沒人追,男人追女人,天經地義,怎麽會唐突!你第一步是先讓羅浮知道你喜歡她,之後再對她好,這樣投了本錢才有利潤。要不然,你對她再好,她不知道你喜歡她,那不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何況,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看到羅浮這樣的女孩子,想追的恐怕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老大趁著剛和她出去吃完飯的這股子熱乎勁,趁熱打鐵,來個先下手為強。”

    老大蹙眉不語,忽然抬起頭來問李四:“你是我老婆同學,那你知道追我老婆的人多不多?”

    李四來學校一個多月正愁生活太過平淡,巴不得出點什麽事,見老大要追自己班上的女同學,不但有趣,而且自己儼然奇貨可居,大有油水可撈,不免大為興奮,見老大問話,心想若說沒什麽人追恐怕老大就不慌不忙打持久戰了,萬一持久來持久去老大對羅浮感情淡了那就糟糕透頂,趁著老大這股子新鮮勁自己趕緊配合張三的陽火煽煽陰風,把這火苗子給煽旺了,因此先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唉!多,相當多!這麽說罷,剛來學校一個多月,我手機費就用了300來塊,你們猜是為什麽?”

    王二道:“難不成是和女朋友聊天聊的?”

    李四啐道:“呸,老子有沒有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二又道:“難道是有女人仰慕你,所以經常騷擾你。”

    李四歎了口氣:“唉,要是女人就好了,都是些男人。”

    老大聽得有點不耐煩:“這跟羅浮有什麽關係?”

    李四道:“老大你有所不知,小弟是在學生會混的,搞外聯工作,手機號碼是公開的,因此人人都查得著。其他幾個搞外聯的手機號碼也是公開的,偏偏就是小弟的錢用得最多,老大聰明,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老大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有屁你快些放,別磨磨唧唧的。”

    李四咽了口唾沫,說道:“就是怪那個羅浮!”

    老大心裏一緊,心想莫不是羅浮和這小子有些個不三不四,兩個人天天躲在一邊打電話?

    李四一看老大目露兇光,暗叫不好,這家夥八成想歪了,連忙道:“老大你別誤會,羅浮跟小弟那是清清白白的,我就是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何況現在有老大親自出馬為羅浮保駕護航,我連那點賊心都沒有了。”

    老大心想也是,問道:“人家羅浮好端端的,你怪她做什麽?”

    李四把大腿一拍,說道:“就怪羅浮太好了,你想啊,花太香了自然就會招蜂引蝶,那人太漂亮了,也自然就會招狼逗狗——老大,我不是說你,你是英雄,和人家那美女正好是一對——可那些什麽色狼淫狗的卻不像老大這麽光明正大的,他們想借機與羅浮親近,又苦於沒什麽機會,偏偏在我們班男生中,小弟和羅浮關係最好——老大,你別著急,我和羅浮完全是純潔的男女同學關係——那些人查到了我的手機號碼,都打電話來套我羅浮的信息和她手機號碼,早中晚不停,平均一天十幾二十個,搞得小弟苦不堪言,後來一見陌生來電,直接掛斷,接都不敢接了。”

    老大連忙問:“那你告訴別人羅浮的手機號碼沒?”

    李四趕緊搖頭:“這是革命立場問題,小弟不敢胡來!”

    老大滿意的笑笑:“老四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很把持得住嘛,不愧我平時一番教導。”說完一拍腦門:“我糊塗,吃飯的時候我忘記問羅浮她機號碼了。”

    李四連忙說道:“老大不要慌,小弟這有,給你就是了。”

    李四給了老大羅浮手機號後又說:“雖然小弟口風守的緊,但知道羅浮手機號碼的又不隻我一個。那群色狼,老大你是知道的,追起女孩子來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那可謂前狼剛仆後狼又繼,一個色狼倒下去,千百個色狼他站起來!羅浮雖然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但在如此強大的攻勢麵前,能不能把持得住,真是不好說。老大,你可要抓緊拉。”

    這一通胡說八道把老大聽得眉頭深鎖,憂形於色。

    王二和李四一般的心思,都巴不得挑點事,此時趁熱打鐵道:“老四說的很有道理,老大,形勢已經很嚴峻了,要趕緊下手了。”

    張三見老大一幅苦瓜臉,害怕這鐵燒得太熱,打得太重,把這鐵給打壞了,萬一老大見競爭太多罷手不幹就糟了,因而緊接著又給老大降了降溫,灌了碗迷魂湯:“老大,你千萬不要喪氣。那群色狼隻能瞎咋唿,真命天子一出來,個個都要歇菜。有道是老大一出,誰與爭鋒!”

    老大眉頭稍展,連連點頭。

    張三接著道:“但是老大一定要趕快出馬,否則的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萬一羅浮不幸落入狼口,老大到時候心疼,也就晚了!就算老大武藝超群,能從狼嘴裏生生把羅浮給掏出來,但也不免多費功夫,還有可能把羅浮弄傷!”

    老大低頭不語,不一會齜牙咧嘴的仿佛在下極大的決心,忽的一拍大腿道:“爺爺的,老子現在就給羅浮打電話,奶奶的,大不了就是被拒絕唄,又不是沒嚐過。媽的,她羅浮是油,我就是燈,我跟她耗上了;她羅浮是茶,我就是水,我跟她泡上了。她羅浮是孫猴子,我就是如來佛,我……我……看她怎麽飛出我的手掌心!”

    眾人起身,鼓掌。

    王二乖覺得很,一聽老大要給羅浮打電話,趕緊把寢室電話雙手奉到老大麵前。老大接過,李四遞過電話本,老大推開,道:“老子中午記著了!”說罷提起電話筒,飛快的按了前幾個號碼,就差最後一個號碼時手哆哆嗦嗦按不下去,那根食指在那電話鍵盤上晃晃悠悠的轉來轉去,圍觀眾人都揪著心,十分緊張,生怕老大臨時改變主意。隻見老大咽了幾口唾沫,抬頭對著牆,閉著眼,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念些什麽,突然兩眼一睜,精光四射,環顧圍觀眾人,寢室諸人都倒退幾步,隻聽得老大猛地大喝一聲,好似晴空中響了一個霹靂,嚇得眾人心猛地一跳,而後老大一閉眼,一咬牙,一跺腳,這根食指終於按將下去,圍觀眾人長籲了一口氣,互相看了幾眼,皆是麵帶微笑,心想:“終於有好戲看了!”。不想老大睜開眼睛,罵了句:“操,按錯了!”便掛了電話,然後放下電話,站起身來,迴到自己床前,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床上。

    眾人大失所望,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要老大重新振作,有直接激勵的,有暗中灌迷魂湯的,也有用激將法的。老大卻似病入膏肓的病人,針石無用,隻是一個勁地說氣已經泄了,等以後打坐運氣恢複了再說。

    張三見老大心意以決,便退而求其次,道:“老大不好意思直接表白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更加表明了老大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不過,老大,你這樣扭扭捏捏的,也沒個頭,等羅浮和別人結了婚,生了孩子,你再說,也就晚了!”

    老大道:“我又不是不說,隻是今天不想說了。你也說不能太隨隨便便的!”

    張三道:“那是沒錯,但是你今天不說,以後也未必敢說!現在追女孩子不比以前了,太矜持了不好,人家還覺得你沒什麽男子漢氣概。”

    老大把頭塞到枕頭底下,說道:“要睡了,別說了!”

    張三說:“老大你也別不耐煩,我看直接表白也確實有點突然。但是你想慢慢培養感情再伺機表白又實在太迂腐,不如寫情書,又浪漫又含蓄,還可以展示老大的內才,而且免了見麵的尷尬!”

    老大一下坐了起來,道:“你這倒也不失為一條辦法。”凝神思索了片刻,最後道:“讓我好好想想。今天累了,都睡覺吧,別說話了!就是說話,也別說我老婆的事了,我現在腦子亂得很,要好好整理一下,也許睡一個好覺,明天就有什麽好辦法了!”

    張三等人見老大如此,也隻得罷了。三個人湊起來又打了會鬥地主,邊打邊含沙射影的說羅浮的事,隻盼能激得老大說話,不像老大涵養倒反常的好,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不多一句話。不一會,老大標誌性的鼾聲便起來了,眾人相望苦笑,又打了幾把,收了手,待洗漱完畢,便都上了床,拿出棉花塞住耳朵,睡覺去了。

    自老大和羅浮出去吃了這頓飯以後,再見到羅浮感覺就不太一樣了。看到羅浮遠遠走來,心裏就有點不知所措,有一種想躲的感覺,倒是羅浮見著老大了倒顯得十分大方,麵帶微笑的主動向老大打招唿,十分熱情。老大往往隻是點個頭,便匆匆而去,有時候就是說的幾句話,也是結結巴巴,不知所謂,十句話中倒有九句是廢話,而且很有學外語的中國人的特點,不是問吃了沒有就是說今天天氣不錯,哪怕羅浮剛從食堂裏出來撐開了傘準備迴寢也照問不誤。

    老大雖然見了羅浮的麵不知所措,出盡洋相。但沒見的時候卻滿腦子都是羅浮,平時和室友們說話,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說到羅浮身上去了,一會說羅浮身材好,一會說羅浮有氣質,把寢室裏的人聽得直冒酸水,聽到其他人談論到羅浮時,總是湊過去,跟著說上幾段,一副和羅浮很熟的樣子。

    老大給羅浮發過幾條短信,對方禮節性的迴了幾條,老大存在那也舍不得刪,沒事總拿出來看上那麽幾眼,而且把手機時時刻刻拿在手邊,總覺著羅浮可能會發短信過來,自己必須第一時間迴複,萬萬不可怠慢了。手機一有動靜,老大的心立馬提了起來,心想說不定是羅浮發過來的,等拿出手機一看不是羅浮,心立馬又沉了下去,感覺頗為失落。

    羅浮偶爾主動發來一條短信,內容是很平常的同學間的祝福,老大就開始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就覺得這條短信意義深遠,遠不止祝福那麽簡單,待得想起羅浮平時見到自己一顰一笑時,更覺得藏在羅浮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的分明是濃濃的情義,無盡的秋波。想到這裏,心裏總是一陣狂喜,覺得生活陡然間變得無限美好。倘若羅浮好幾周都沒主動發短信,抑或老大發了短信羅浮迴得晚了甚至因故沒有迴,老大便心急如焚,內心如有千萬隻螞蟻亂爬,胡思亂想的時候也盡往悲觀的方麵想,覺得以前發來的短信也沒什麽深意了,平時見到自己的時候好像也未必有什麽秋波,羅浮對自己也未必有什麽情意,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這些比較符合實際的想法常常把老大折騰得寢食不安,痛苦不堪,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老大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會崩潰了,於是決定表白,起初是想借以前的鉤子約羅浮出來吃飯,然後當麵表白,但是想到平時見到羅浮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自己當著羅浮的麵未必有這個膽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來想打電話表白,但是這號碼按了出來卻總不敢打出去。發短信表白?好像不太正式,效果恐怕不好。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老三說的寫情書比較靠鋪,這種古典型的追求方式是諸多方式中比較可行的。

    老大想定之後找來寢室裏的人一起商量,集思廣益,最後總結出寫這封情書的幾大原則:第一,投其所好,寫的內容要讓羅浮感興趣;第二,真誠質樸,寫的語氣要讓羅浮感動;第三,含蓄內斂,寫的話語不能太露骨,太肉麻;第四,自我推薦,這封信要讓羅浮看到老大的一些她還不知道的優點和才華。

    老大為了寫好這封信破天荒地跑到圖書館泡了一天,第一步是博攬群書,從書架上搬下一大堆書,什麽西方古典音樂史,鋼琴名曲欣賞,國畫鑒賞辭典,西洋繪畫發展史,象棋名局精解,王右軍筆意淺析等等等等,還有一本世界哲人哲語錄,裏邊有很多寫愛情的名言可供參考;第二步是博覽群書,老大拿出了他灌滿了高級爵士墨水的派克金筆,打開了他的牛皮裝象牙紙筆記本,滿上了一杯正宗的南美產卡布奇諾咖啡,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之後,老大扭了扭脖子,擴了擴胸,握了握拳頭,做完了這些熱身運動之後,方才翻開了那本十五厘米厚的國畫鑒賞辭典,剛剛隻掃上那麽幾眼,頓覺困意上湧,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準備了咖啡,趕忙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喝完之後再看那國畫鑒賞辭典,果然體會到國畫重意不重形,飄逸朦朧之美,細看之下隻覺得整個人如同親臨名山大川之間,朦朧中自己仿佛正與楚王對飲,共賞神女曼妙舞姿,身邊清煙嫋繞,異獸珍禽往來不絕,突然楚王說起話來:“愛卿可知此為何地?”老大搖頭,楚王道:“此乃巫山也?”老大也不知道巫山是座什麽山,隻得茫然點頭,楚王又道:“舞者乃巫山神女,愛卿以為如何?”老大仔細一看,那巫山神女長得和羅浮一模一樣,伸出大拇指道:“美女,美女!”楚王哈哈大笑:“此女非人間所有,尋常人欲見一麵亦不可得,今夜孤王卻要與之在紅綃帳底共赴雲雨之歡,真乃人間至樂也!”說罷站起身來,挽著神女便走,那神女迴眸望了老大一眼,神色淒苦,似在求救。老大一時間豪氣大增,跳起來,大喝一聲:“你站住,她是我老婆,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拚了!”那楚王一愣,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望著老大“哇呀呀”叫了起來,叫了半天突然莫名其妙說了句:“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說罷抽出所配長劍,又叫了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說完之後對著老大把長劍砍將下來。老大轉身欲逃,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眼見長劍及身,也不管什麽英雄狗熊了,隻嚇得“哇哇”大叫,拚了命的想扭動身子,猛地一下,還真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原來還在圖書館中,這才知道剛才是南柯一夢,再看那本國畫鑒賞辭典,在翻開那頁上,流滿了老大的哈喇子,扭頭一看掛在牆上的鍾,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老大一摸肚皮,覺著有些餓了,心想吃完飯再看不遲,於是把一大堆書放迴書架,出去吃了頓中飯,吃完飯了又覺得有些困了,跑迴寢室睡了個午覺,醒來時已經下午四點,急急忙忙跑去圖書館,到書架上一看,那堆書已經給管理員放迴了原位,自己實在懶得再找一遍,於是找到了那本世界哲人哲語錄,順手拿了旁邊的那本《哲人豔史》,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把那本哲語錄放到一遍,津津有味的看起了那本豔史,看得入迷,居然晚飯也沒吃,直看到八點圖書館關門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書離開。

    待老大出了圖書館,猛然想起了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寫情書不是看豔史,心想明天周日,再去圖書館泡一天,把那封情書寫出來也不遲,心裏頓時輕鬆下來。

    第二天,老大早早起床去圖書館,花了一番功夫把昨天早上找的那些書又搜了出來,順手又把那本豔史給帶上,心想看累了那些琴棋書畫方麵的書再看會兒這本豔史消遣一下,剛把那本西方古典音樂史翻了兩頁,又有和那個楚王碰麵的危險,趕忙拿過那本豔史看了起來,看了兩行便精神大振,比咖啡還有效,好不容易看完了豔史,已經到了下午三點,老大此時又饑又困,倒是困意占了上風,因此決定小睡半小時,睡過之後再用二十分鍾出去吃點東西,然後迴來,一鼓作氣將情書寫完,心下計議已定,於是拿出手機定好鬧鍾,伏案而眠。三十分鍾後,鬧鈴如時響起,老大頭也不抬,輕舒猿臂,用了一招從火工頭陀那裏偷學來的拈花擒拿手,將手機關機,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時分,老大模模糊糊的仿佛又迴到了少林寺,正碰到武當派張三豐單挑少林群僧,那些什麽達摩堂,般若堂的首座,十八羅漢,四大金剛,少林寺方丈悉數落敗,此時老大跳了出來,用少林金剛掌迎戰張三豐的武當太極拳,幾個迴合下來,眼見馬上就要製住那張老頭,不想張老頭突然變身超級賽亞人,爆發小宇宙,穿上黃金聖衣,一下武功大增,老大登時抵擋不住,連忙施展淩波微步,逃到張老頭一時攻不到的地方,積蓄內力,想用超級龜派氣功對付張三豐,正要發功時,張三豐突然移形換影,一下子變到老大身後,緊接著一招武當綿掌向老大身上拍來,老大趕緊將身子一扭,一招分筋錯骨手,拿住了張老頭的手腕,然後狠狠一扭,猛聽得有人一聲慘叫,轉頭再去看那張三豐,卻不見了,右手拿住的分明是圖書管理員的手,正齜牙咧嘴的瞪著老大,老大趕緊放手,連聲道歉,環顧周圍,也不是什麽少林寺,而是學校圖書館。原來是到了閉館時間,圖書管理員催促老大走人,偏生不巧撞到了槍口上。老大給圖書管理員一頓臭罵之後,被轟了出來。此時的老大又饑又餓,跑到校外找了個餐館吃飯,吃了兩口,猛然間發覺自己文思泉湧,一篇精妙絕倫的情書在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霎時間欣喜若狂,連飯也顧不得吃了,匆匆結了賬,出了飯館一路飛奔迴學校,找了個自習室,鋪開信紙,拿出筆,刷刷寫了起來,一時間筆走如飛,文思如江河奔流,浩浩蕩蕩,橫無際涯,一個小時之後,一片精妙絕倫的情書草就,老大看了兩遍,十分滿意,連修改的地方都沒有,而後又工工整整地謄抄了一遍,裝入信封,貼上郵票,在信封上寫上了自己學校的名字和羅浮院係班級姓名,核對兩遍準確無誤後,跑到校門口郵箱前,看清了郵箱上本埠兩個字,深吸一口氣,將信投了進去,聽到信件落入郵箱底啪的一聲,老大長籲了一口氣,心中仿佛又寬大石頭落了地。

    這封情書筆者在機緣湊巧之下倒也見過,現擇其精要展示出來,與諸君共享:

    羅浮: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正處於極為忐忑不安的狀態下,盡管這種感覺不太好受,但遠比這幾個月所受的煎熬要好受多了。當我終於下定決心結束這種煎熬的時候,我提起筆來,寫下了這封信。

    ……

    此刻,我正聽著貝多芬的《月光曲》,這是我聽過的上萬首鋼親名曲中給我感觸最深的曲子之一,聽聽,多麽優美的旋律阿,讓浮躁得我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腦海中浮現出顧愷之的《廬山圖》,那幅我悉心體會了二十年還沒能真正領略其中意境的作品,但在月光曲的旋律中,霎那間我體會到了其中的深層的韻味,我一下子好像身處廬山之中,和葉茂卿共論《象棋神機集》、和王羲之共討《蘭亭詩集》。

    ……

    上麵提到的煎熬,緣於我見過的一位女子。

    我因與這位女子精神和心靈上的幾次接觸,使我的愛情之火熊熊燃燒,難以泯滅-她具有一個男子最苛刻要求一切東西,即如花似玉的美麗,身心的溫柔,性情的和藹與高貴,習慣的純良。我因她具有這些優美之點而致迷魂奪魄,她變成我最熱烈的願望的目標,我不能-也不可-將神聖的真理的表白壓下去,-我雖預先知道,我可能因此失去她,成為終身不可名狀的遺恨,我也決定一試,因為,還有那千分之一,甚至是萬分之一的希望:那就是我能獲得人世間永恆而美好的幸福。給我這個希望的人,就是你。

    你是我在人世間長久想望而不可得,此刻才找到的一個人;我很願意做你的精神上,心靈上,意識上唯一的男子,並且做你在人世間視為最大的幸福的男子。(布爾格致亞麗斯;漢恩)

    ……

    現在時間是走得怎樣慢,但當我和你在一起,它又跑得何等快啊!同時我惟願我們共同抱怨年華易逝的時期快些出現!自從你的形影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我四周的一切東西現在是何等的改觀了。你的一切如同最美好的裝飾品,將這世間的萬物打點得如此美麗。(席勒)

    ……

    我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我身邊的人也都相信,如果愛情故事在我身上上演的話,我一定是被動的一方,我從未對身邊的女孩子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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