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前期的準備卻是仍然要做的。從八月開始一直做到九月,終於把進攻長沙的準備做好了,而尚香也就在這個時候上路去了宛陵。陪同她一起去的,是淩操。

    淩操很是不滿,他自然是希望上戰場立功的,保護尚香且讓她平安歸來,對淩操來說簡直是對他的一種侮辱。隻是孫權的命令,他不敢違背。

    所以一路上他對尚香都沒有好臉色,而尚香也不去跟他計較——能在宛陵與蘇青雙宿雙飛,讓尚香心情大好,完全顧不上淩操。

    到達宛陵的時候已是九月中旬,天氣已經轉涼,又到了偏北的地方,尚香一沒留神就受了風寒,把剛剛見麵的蘇青忙了個夠嗆,天天照顧她。

    等到尚香病好,已經是十月的事了。而孫權最終也沒有出兵長沙——因為張仲景忽然去了職,接替他的,是韓玄。

    韓玄是個治民理政的能手,關於征戰方麵,並不太清楚。但是他與張仲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很擅於政事,也同樣擅於團結部下。鎮守長沙的武將黃忠和劉磐兩人本與張仲景不和,所以孫權在調查清了這件事後就準備突襲長沙,而現在的韓玄,卻與黃忠劉磐二人都相處得很好。所以孫權在權衡了利弊後,決定放棄攻打長沙,還是專心攻打江夏。

    而在這個時候,北方傳來了袁譚與袁尚終於與曹操開始決戰的事。而曹操也是連番戰勝,把袁尚和袁譚堵在了黎陽城裏,根本出不來。

    而在荊州的劉表,這個時候居然讓劉備北伐,而此時夏侯淵與馬超之兵尚在長安,劉備哪裏敢動,隻是把南陽郡內的一些懷有異心的勢力剪除了,安定了南陽全郡。

    而在周瑜方麵,這時傳來了一個大大的壞消息。

    由於天氣漸漸入冬,天氣幹燥,周瑜的營中失了火,把給蘇青造的船給燒毀了。事實上蘇青也明白,是因為孫權對周瑜的監視越來越緊了,讓周瑜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現在造船一事隻能暫時放下,雖然周瑜說仍然會盡力替她造一艘船,但想想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造船該有多難。況且西征在即,也實在是沒法再顧得上這些了。

    而尚香在宛陵過得不錯,天天與蘇青耳鬢廝磨,好得蜜裏調油。孫翊自然是對二人能避則避,下人們也都以為是兩人關係好,絲毫也沒有懷疑二人的關係。

    就這樣,日子在一種近似無奈的寧靜中,緩緩地流淌著,淌到了建安八年……

    過了年,孫權對江夏的征伐事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而這時賀齊對於建安、漢興、南平三地的鎮壓也獲得了初步的成效。

    開春後,賀齊領兵進駐建安,在那裏設立了都尉府,並且在建安郡各縣共征發了五千兵,各由本地縣長縣令統率,皆受賀齊的節度。孫權這是因人而設政了,為了籠絡賀齊,同時也是嘉獎賀齊,特地在建安設了這個都尉。本來都尉是軍銜,而不是地方官,現在讓賀齊在建安設都尉府,又不設建安太守,那就是讓賀齊在建安實際上行使太守的權力了。

    而山越賊頭領洪明、洪進、苑禦、吳免、華當等五人,各自都近萬戶之眾,各起連營屯漢興,吳五率六千人屯大潭,鄒臨率六千人屯蓋竹,聲勢反而更盛。

    孫權甚感為難,若是派兵助陣,免不了有折損,且又耽誤了西征江夏;若是靜等賀齊討平山越眾,又怕遷延歲月,誤了時機。

    就這樣,一個春天在各處的扯皮中過去了,而在北方的曹操,也終於在黎陽逼迫袁譚和袁尚的聯軍與其決戰,並且大破二袁。

    其實二袁心中各有顧忌,都想保存實力,不與曹操硬拚,這樣的不團結,如何能勝得了曹操?這一次的黎陽戰役,從上一年的九月一直打到如今的二月,曹操終於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袁譚與袁尚各自退兵,而袁譚因為懼怕袁尚害己,沒有和他一起退保鄴城,而是率軍一直退到了袁紹當年初起兵時的老巢南皮。

    袁紹昔年被董卓封為勃海太守,郡治就是在南皮。經過這麽多年的經營,雖然袁紹之後將大本營遷到魏郡的鄴城,但南皮仍然作為他發跡的地方得到了很好的建設。如今的南皮,已是座不折不扣的堅城。

    曹操這次沒有管袁譚,而是在牧野休整了一番後,進軍鄴城,把袁尚圍了起來,然後把附近的據點俱都拔起。曹操這次把鄴城圍了足足有一個月,想引袁譚或高幹來救,誰知二將都保存實力,沒有來救。鄴城也是堅城,曹操也不想強攻,所以一直圍到夏天到來,把鄴城附近的麥子全都割了,直到五月初才迴軍許昌,隻留賈信退保黎陽,以靜觀袁氏兄弟內訌。

    而此時的賀齊也終於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賀齊初時進討漢興時途經餘汗,以為敵眾我寡,孤軍深入的話怕無以為繼,如若被斷了後路,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就下令鬆陽縣長丁蕃留鎮餘汗,以防後路。丁蕃本與賀齊駐紮相鄰,以作賀齊的部下為恥,就推辭不肯去。賀齊一怒之下斬了丁蕃,於是三軍震栗,無不用命。

    於是賀齊分兵留駐後方,獨率精兵進討洪明等人,短短幾十天裏接連大破山越賊眾。洪明被賀齊陣斬,其餘洪進、苑禦、吳免、華當皆投降了賀齊。殘餘之眾散逃至上饒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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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賀齊轉擊蓋竹,軍鋒直指大潭,吳五與鄒臨二將又降。於是三郡之地平複,縣邑再立。賀齊更是抽調出精兵近萬人至吳縣相助孫權西征,孫權大喜之下把賀齊提升了一級,由都尉升做了平東校尉。

    孫權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西征,如今又得了這近萬的精兵,自然是心癢難耐,當即調齊兵馬,令孫賁出豫章,孫輔出廬陵,孫翊出宛陵,太史慈出海西,呂範、周瑜出鄱陽,孫河出屯廬江。孫權的本職是會稽太守,隻是駐守在吳縣,所以吳與會稽兩地,等於都是孫權所轄,幾路兵都到廬江匯齊,直取江夏。

    這次孫翊出兵,蘇青自然是也跟了去的。蘇青去了,尚香自然也不會閑著。而跟著尚香的淩操自然也一起去了,孫翊也拔了一支兵給他,免得他總是不滿。同行的還有媯覽、戴員傅嬰、孫高四將,隻留了邊洪鎮守丹楊。

    江夏這邊得訊,早報給了劉表。劉表欲派劉備相助,劉備稱病不至,隻派出五百兵至襄陽聽用。劉表無奈,欲調文聘,卻又得報曹操欲攻荊州,隻好讓文聘退保樊城,以備曹操。

    江夏沒有援兵,隻好孤軍奮戰,調齊各處大小船隻,組成舟師欲與孫權在江上決戰。

    “黃祖雖然老邁,但也不蠢啊。若是步戰,他更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坐在孫翊的主艦上,蘇青看著依水立寨的敵軍道。

    坐在一旁的周瑜也道:“隻要破了他的水軍,順勢掩殺上岸,就能奪了江夏。”

    蘇青瞥了她一眼:“你怎麽不待在自己的船上,老是往這裏跑作什麽?”

    周瑜四下看看,見沒有旁人——孫翊和尚香都在船倉外看江景——便低聲道:“你有所不知,曹操這段時間一直派人來作說客,想讓我北上去作他的官兒。”

    蘇青心中一動,道:“你想去麽?”

    周瑜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若去,我便去!”

    蘇青笑著搖了搖頭:“我去?尚香怎麽辦?”

    周瑜也笑道:“我去,蒨兒怎麽辦?”

    然後湊近她低聲道:“我大哥又欠下風流債了,這次又是我來還,對外隻稱是蒨兒又有了身孕。”

    蘇青心中一凜,麵露古怪地看著周瑜。

    周瑜知她意思,歎了口氣道:“你真的以為循兒的生母是我害死的?”

    “難道不是?”

    周瑜皺緊了眉:“你既不信我,我又何必向你多作解釋!”

    蘇青不願在這問題上多作糾纏,道:“你大哥也真是,怎麽也不收收心。他自己的老婆還沒有孩子呢吧?”

    周瑜道:“我嫂子性烈,我大哥那個樣子,哪敢對我大嫂說他有了外債!反正我也能替他把事了了,他哪裏還顧得了這許多。”

    “那你就這樣一直替他還外債?”

    “算了,他畢竟是我大哥。而且,蒨兒也很喜歡孩子。”說著又壓低了聲音,“你和尚香,就沒想過日後也要個孩子?”

    蘇青臉色一變:“我和她的事,不用你來管!”

    周瑜笑了笑:“我也沒想過要管你們之間後。這次把你的船燒了,我也抱歉得很。不過等我拿下了江夏,仲謀一定會把我留駐在江夏,進而以窺荊州。到那時我也會過得舒坦一點,不會再像現在這麽束手束腳的了。”

    正閑談間,尚香忽地跳進來,大聲道:“江夏軍出陣了,好像是黃祖的都督蘇飛。”

    蘇青橫了周瑜一眼:“你不在自己的船上,現在出事了吧?”

    周瑜笑道:“仲謀這次讓我做大軍的後拒,暫時用不著我上陣,不用擔心。”

    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不知中軍是誰出戰。”

    蘇青和尚香也跟了出去,船舷邊的孫翊聽到聲音,知道是三人出來了,便扶著女牆道:“我軍也有人出陣了,好像是陳子烈(陳武)。”

    周瑜也湊上前看道:“陳子烈不擅水戰,仲謀何以派他出戰,莫非另有安排?”

    蘇青孫翊等人也不知究竟,隻在船上相看。尚香還道:“敵軍來襲,如何不傳令全軍迎敵,隻開寨門以一偏將出戰。”

    蘇青笑道:“今日又非決戰,你二哥哪舍得讓叔弼出陣。來日決戰,少不得要全軍進逼,你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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