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若是還不相信,我通訊錄裏有柯校長的號碼,現在就可以打給他求證。”


    見夏靈柔盯著自己也不說話,林默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求證的同時,你也可以問問柯校長剃頭一事,如果他同意,我二話不說,連夜就去剃光頭,這樣總可以吧?”


    夏靈柔糾結不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算了,懶得和你計較,老閻,我們走。”


    明天一早,還要和夏北簽訂聘請合同。


    這個時候去打擾柯仁義,還要把夏北形象人給剃成光頭?


    這種事,怎麽看都不禮貌。


    見妻子準備離開,閻世鳴連忙提醒,“小柔,錢還沒還給林默呢。”


    “不用還,還我也不要。”


    一聽這話,不等夏靈柔說什麽,林默搶先開口,“閻老師,您的發型一事學生確實也有責任,這些錢就當是給您的精神賠償。”


    “什麽話?”


    閻世鳴麵露不悅,“剃都剃了,老師還能訛你不成?”


    林默沒應聲,大步來到安幼魚麵前,拉起她就跑,“閻老師,師母,迴見。”


    目睹兩人進入校門後,夏靈柔麵容上閃過一抹無奈,自言自語道:“算這小子運氣好,不是,他憑什麽是夏北的形象代言人啊?”


    “不就長的帥了點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聽到妻子的吐槽,閻世鳴笑著出聲:“小柔,林默很優秀的。”


    夏靈柔嗤了聲,“多優秀,有小魚兒優秀嗎?”


    閻世鳴搖頭,“不能這樣比,安丫頭這樣的天才多少年也不見得出現一個,而且就算和她比,林默也沒差太多,今年高考,他裸分排在全國第二名。”


    夏靈柔整天忙於項目,並未關注高考,聽丈夫這麽一說,露出了驚訝之色。


    “裸分第二?”


    “對。”


    “真的假的?林默的成績這麽好嗎?”


    閻世鳴感慨不已,“說起來你可能不太相信,這小子幾個月前數學測試才考了18分,可自從那次過後,這小子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飛衝天,進步速度乃是我生平僅見。”


    “別看林默現在不如安丫頭,但以他進步的速度,日後超越安丫頭並不是不可能。”


    夏靈柔撇了撇嘴。


    突然,她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安幼魚乃是滿分狀元,必定是鳳榜第一。


    林默裸分第二,那就是龍榜狀元了?


    這麽說,丈夫的學生包攬了龍鳳榜的第一名,雙科冠軍?


    神啊!


    這也太…太牛了!


    注意到妻子神情變化的閻世鳴,瞬間就猜到了妻子心裏在想什麽。


    “林默可不是今年的龍榜第一,他隻排在龍榜第九。”


    “啊?”


    夏靈柔吃驚不已,很快就想到了什麽,“裸分第二?老閻,這是有人使用加分資格了啊!”


    閻世鳴點頭承認,“一開始我也不清楚,後來招生時,還是聽莊昀教授說才知道內情。”


    夏靈柔仰頭看著丈夫,突然笑了。


    這一笑,把閻世鳴嚇的不輕,語氣顫了顫,“小、小柔,你別笑啊,我有點瘮得慌。”


    夏靈柔風情萬種地白了丈夫一眼,“我有那麽嚇人嗎?”


    閻世鳴賠笑。


    夏靈柔挽起丈夫的手臂,“來的路上我還在發愁讓你往哪所高中投簡曆,這下好了,不用愁了。”


    “本來就不用愁。”


    關於找工作這件事,閻世鳴一早就已經想好,“來帝都之前,我在網上查過,帝都一共有六十一所高中,就算去掉八所重點高中,還有五十三所高中可以選擇。”


    說著,他笑了起來,“五十三所高中,總能一家我能聘上,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為什麽要去掉八所重點高中?”


    麵對妻子的反問,閻世鳴理所當然道:“當然要去掉,這裏可是帝都,帝都重點高中的老師可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夏靈柔出聲糾正,“別人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不過,你一定可以。”


    閻世鳴苦笑,“小柔,帝都的重點高中對能力和履曆要求太過嚴格,我很難被選上。”


    夏靈柔笑,“老公,你可是教出了一個鳳榜第一和龍榜學生,單憑這份履曆,想去哪裏教書都可以。”


    “這個……”


    閻世鳴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吧,安幼魚和林默取得的成績和我關係不大,這倆孩子自己爭氣,我也沒幫他們什麽,不能強行往自己臉上貼金。”


    夏靈柔沒再說什麽,嘴角卻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


    另一邊,林默帶著安幼魚跑進夏北以後,一口氣跑出很遠,一直跑到看不到校門時才停下。


    安幼魚氣喘籲籲的彎腰喘氣,“跑什麽嘛。”


    從林默這個角度看去,一抹白皙驚鴻一瞥,嚇得他急忙移開目光,“說的輕巧,要被剃光頭的人又不是你。”


    安幼魚笑彎了眉,雙手背於身後。


    她仰著腦袋俏生生地盯著林默,“原來,你也這麽怕被剃光頭啊?”


    林默並未迴答這個問題,語氣中帶著幾分明顯的質問,“小魚兒,你剛才賣我賣的挺開心啊?”


    “有嗎?”


    “有!”


    “哎呀,最近兩天沒休息好,記性好差。”


    “……”


    林默看著女孩身上隱隱透出的那種古靈精怪,短暫的沉默後,他突然笑了。


    時至今日,當初那個孤僻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保留獨有的幹淨,增添了之前沒有的活潑。


    安幼魚這個樣子隻在林默麵前展露,饒是如此,林默也已經非常滿足。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


    魚兒是慢慢養大的。


    “時間不早了,送你迴去。”


    迎著夜風,安幼魚腦袋一歪,青絲隨風搖曳,“手機借我看看唄?”


    “還看?看你個大頭鬼!”


    林默哪裏還不清楚安幼魚的心思,在她腦門上點了下,“迴宿舍睡覺,再看下去,你今晚恐怕要徹底失眠了。”


    “誰說的?別瞧不起人,我很有出息的。”


    “嗬——”


    “你、你…不看就不看,跟誰稀得看似的。”


    安幼魚玉手一甩,往女生宿舍樓方向走去。


    賭氣的樣子,尤為明顯。


    林默跟在她的身後,一直保持落後兩米左右的距離。


    就這樣,林默一直將她送到了女生一號宿舍樓大門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早點休息,我也會宿舍了。”


    林默轉身的那一刻,安幼魚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搖晃了起來,“求求你了,讓幼魚看一下數據,就一眼,好不好?”


    如此轉變,讓林默錯愕的同時又有些好笑,溫聲調侃,“小魚兒,你的骨氣呢?”


    安幼魚眨巴眼,“骨氣?那是什麽東東。”


    林默失笑,“就這麽想看嗎?”


    “想。”


    安幼魚狂點頭。


    林默環顧四周,這會兒,女生一號宿舍樓下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隨即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安幼魚瞬間就讀懂了林默話中的含義,清眸中升騰起警惕,迴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又在打著壞主意?”


    “恰恰相反,我在想好事。”


    說完這句話,林默轉身走向了二十多米外的樹下。


    路燈的燈光被茂盛的枝葉遮擋,再加上又是晚上,這裏的可見度很低很低,即便算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也不會插上太多。


    他坐在花壇上,看著還在呆在原地的安幼魚,不喊不叫,就這麽看著。


    林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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