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發現不了,張初一可不一樣,溜達到上凍的地溝矮子、河叉子周圍,不一會就在冰麵上發現了青皮子的蹤。


    有蹤就能找著道兒,別管啥時候采的蹤,隻要是行家,發現了蹤就能掐著道兒。


    張初一斷的差不多了,找了幾個地方下上了自己帶的套子。


    可講話了下了套子等上套可費點勁兒,你得連攆帶揍,把青皮子惹惱了,把它帶到自己的節奏裏,這才有緩兒。


    張初一下套子的時候其他幾個跑山的人看到人家能發現蹤、攆上道兒,知道了這也是位高人。


    都說同行是一家,都是為了屯鋪裏的百姓,自然幾顆煙的功夫,就化幹戈為玉帛。


    張初一帶著幾位老哥哥直奔林子,手裏有人,心裏托底,轉了一大圈也沒找見這青皮溜子。


    奇了怪了!這幫狼崽子會隱身還是咋地!


    一挨板連著兩天青皮子也沒來,張初一也犯了難,這時候不光得著找青皮子,還得護著村裏人。


    可哪都有不聽話的,你總不能把人家門鎖了不讓人出來吧,這麽滴白天尋蹤掐溜子,晚上看門守院子。


    大夥可就熬不住了,張初一動了心思想把兄弟們招唿過來,可轉念一想,拍了拍腦門,決定去劉營伍找王來喜老爺子一趟,打問清楚再搖人,做萬全打算。


    到了地方把這事兒跟老爺子一說,老頭摸摸胡子直搖頭。


    “初一,這傷了人的青皮子可比平時要鬼的多,哎!這事你師父要在就好了。


    術業有專攻,他一個人甭管是燒狼頭還是搗窩子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老頭點上煙杆,眉頭緊皺抽了兩口,張初一見老頭為難,就尋思不行上永豐村找一趟孫智,再讓二驢子把狗牽來圍在一處,隻能用笨辦法地毯式搜捕了。


    “我跟你去一趟吧!”


    啊?


    張初一晃晃腦袋,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不用,我在找點人,還有民兵隊和保衛科呢,您大老遠的跑啥,馬上年底了。”


    老人最怕的就是過年,年關難過關關過,對年輕人來說過年是高興事,可對老年人來說,一年就是一坎。


    這些個危險躲還躲不及,哪有往跟前湊的。


    “不用,這夥青皮子鼻子都奸了,隻有上歲數的人,身上有股子老人味兒,它們才能出來上當,走吧咱爺倆會會他們。”


    “不行!絕對不行,難能讓您擔這危險。”


    張初一站起身子連忙擺擺手,暗自後悔跟王來喜說這一檔子事兒了。


    “咋滴?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麽?我去撿撿地,當迴引子,你給我托底不就行了。”


    “可是大爺!”


    王來喜攔住了張初一,搖了搖頭。


    “別說了,老了老了還能幫上忙,你不會這也不答應吧?嫌我沒用了?”


    “不是那個意思!可是.....”


    就這麽滴,張初一去求援,反而把老泰山請了迴來,那二道河子再沒見過世麵的也知道這老把頭啊。


    大夥心裏托了底,可誰都不知道王來喜是要以自己為棋子,以身入局!


    說實話別說張初一,自打老迷糊遇難以後,其他人也試過當誘餌,可這年輕人就算在屯鋪邊上溜達一圈,他也沒用,連搭理都不搭理。


    “大爺,您可緊加著小心。”


    “草,跑了一輩子山,打了一輩子雁,還能讓雁啄了眼?”


    王來喜擦抹擦抹自己的老洋炮,因為這個杆家夥事兒陪了他半輩子,不光有感情,用的也順手。


    張初一這時候才後悔把手槍子彈打完了 看看老當益壯,猶如青鬆的王來喜。


    “大爺,咱緩兩天,明天我找人去林場淘換一把好家夥事兒來,咱穩妥起見,不差這一天。”


    王來喜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


    “這事兒得講究緣分,今天來了咱就今天去,耽擱一天,遲則生變!聽我的這都是命!”


    張初一看著老爺子摸著槍的眼神兒就跟看著自己初戀情人似的,手摸個不停兒。


    “大爺,你拿俺這把,連發也穩當。”


    “你小子咋這麽麵呢?絮絮叨叨起來沒完,去去去,把你那白麵摸摸熥上兩個,吃飽了開幹!”


    就這麽滴,老頭吃飽喝足了,上地邊上溜達去,一直坐到晚上六七點鍾再迴來。


    張初一自打頭一天就派人去保衛科要一把短響五連發迴來,說實話這才托底。


    心裏暗自祈禱著,青皮子啊青皮子,你可別著急出來,再給我一天時間。


    趕巧不巧,第二天一大早雞叫三更天,王來喜見著了這青皮子,就擱他有五六十米遠,走到栽栽愣愣的。


    呦嗬!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玩什麽聊齋?


    老頭發現青皮子裝瘸引人上鉤,自然來個將計就計,我先讓你活半天。


    中午迴屯子吃飯把這事兒跟張初一學完,後者不幹了,說成啥攔住老爺子今天不能上地裏去了。


    等啥也得等晚上小夥子把槍送迴來以後再執行計劃。


    “草!到那時候飯都涼了,青皮子這玩意奸詐狡猾,不然你以為我為啥中午迴來?今天下午要不去,它肯定能發現問題,沒準明天就撒摸到深山裏頭了。”


    老頭好說歹說,安撫好張初一的情緒,爺倆站在大隊房頂上指著東麵的地形不停討論著計劃。


    “初一,你別著急往前跟,我估計他們就是讓瘸狼把我引進去再動手,下午你就擱西麵的下風口,這片收拾完的地溝子旁邊等著我,進林子十五分鍾以後你再挪步,我怕有盯梢的。”


    “行,都聽您的,不過你得把這玩意兒裝著。”


    張初一從褲兜子裏拽出來倆手榴彈,正是上次張老板給他的。


    把木柄一頭遞給老爺子,正想教教這玩意兒怎麽使,就聽見老頭子哈哈一笑。


    “還用你教我?我用它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呢,你小子真是神通廣大,這玩意兒現在可不好找了。”


    老頭擰開底部的小蓋兒,從裏麵露出一根小線頭來,盯著它微微搖了搖頭,好像又想起了戰火年代。


    “哎,就是老了,以前我一杆洋炮跟著紫貂鑽林子,一跑就是倆月。


    現如今弄個青皮子居然也得靠手榴彈了,這真是日子好了,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大爺,這叫獅子搏兔,咱加點小心沒錯,我就按你說的,但話說前頭,你可不能逞強!”


    “妥了!”


    下午四點鍾,一老一小,一前一後,直奔二道河子往東。


    人狼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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