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廠長到了以後外套一扔,哈哈大笑,一看就是上過前線的敞亮人,大夥雙手端起麵前的酒碗連敬了董廠長三碗酒,董。


    開始的時候弟兄們用的手腕粗細的小酒碗,董廠長看到麵前的小酒盅,立馬衝著旁邊伺候酒局的蘇勇旺大喊一聲:


    “來來來,換碗換碗,這第一杯我得感謝眾兄弟,實話實說,上次擱你們的收獲拿出得有半斤多虎骨和十來斤虎肉,全給局領導送了上去,等以後我慢慢給你們找吧迴來。”


    顏紅軍一聽不幹了。


    “叔,可不能這麽說,咱林場上下八屯誰不知道您是領導有方、親力親為,多前都是忙裏忙外,一句怨言都沒有,紅旗林場能有今天大夥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就拿俺們這幫知青來說,額這快一年了,跟到家似的。”


    “可不咋地,沒有您俺們的肉也換不了這麽多錢不是?您要再說這外道話兒,不就一點虎骨虎肉麽,那不是臊興俺們的臉麽。”


    大夥這麽你一言我一語,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張初邊喝邊聽,知道了在這個年代董廠長也算是好官一個,上下幾千號職工各家情況那是了如指掌,自己親自帶隊成立幫扶小組,既然升官無望,那就踏踏實實給鄉親們做點實事。


    明年開春以後還要整兩台大轎子車,把上下八屯串聯起來,讓老百姓出門有客車坐。


    “董叔,我敬您一杯!”


    董廠長看著走到麵前的大高個兒,正是平時蘇永旺給他念叨的這幫小夥子的領頭人,立馬站起身子端起酒杯。


    “好!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初一好好幹,你小子不錯!”


    張初一碰杯的時候刻意端低了半個酒杯,雙手平舉,點頭致敬。


    酒過三巡,董場長起身告辭,大夥也知道人家一把手能來喝杯酒已經是天大的麵子,所以趕忙起身相送。


    張初一趕忙起身從門後頭拿起提前準備好的一個麅子塞到了蘇永旺手裏,後者點點頭跟了出去。


    送走了董廠長,大夥迴到屋裏也就沒有拘束了,因為人家場裏一把手在這,哥幾個卻實也放不開。


    大夥把送人迴來的蘇永旺一把按到了酒桌上。


    “姐夫,咱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勝似親兄弟,有這大場長做靠山,大夥敬你一杯。”


    這麽滴,眾兄弟開始給蘇永旺戴上了高帽子,後者被灌了好幾杯,兩手一捂酒杯,連忙搖頭投降。


    “打住打住,這麽長時間了咱哥們弟兄感情相交下來,跟一家人似的,我也是能幫一把是一把,你們都是掙得辛苦錢,要說謝謝我謝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李二驢子碗裏還剩小半碗酒,已經有點差不多到量了,帶來的玻璃瓶全喝完了不說,田師傅又把小灶裏的散摟子拿了出來。


    大夥都是五迷三道,直打晃悠,李二驢子端起小酒碗。


    “姐夫,俺說點心窩子話啊,這麽長時間你對俺們實心實意的,沒有你俺們打再多點點獵物也賣不上好價格。


    現在查的這麽嚴,黑市倒了一批又一批,哥幾個能有今天,俺能娶上媳婦,就跟做夢似的,姐夫,初一,兄弟們俺幹了!”


    咕咚!


    二驢子喝完杯中酒,竟然抹起了眼淚,在座的各位也是觸景生情,感觸頗多。


    董大炮和靳老四不用說了,以前上山下個套子十天半拉月套個野雞兔子就算不錯了,要是能打個麅子那都得跟過年一樣。


    自從跟著張初一這夥打打圍,野豬馬鹿黑瞎子,連大老虎都磕了下來,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多優秀,能有今天都離不開麵前的幾位。


    於是端起酒盅衝著張初一幾人哢哢一頓幹杯,那講話了氣氛到這,有不喝的份麽?


    砰砰砰!


    酒杯相撞之聲不斷傳來,大夥輪番打圈,除了姐夫蘇永旺和張初一,其他人明顯喝高了。


    倆人出來放水,一人點了根煙,望著滿天繁星,姐夫蘇永旺開口講道:


    “初一,姐夫能有今天,搭上場長這條大船,離不開你們哥幾個平時的幫襯。


    大哥退伍迴來性格上太執拗,不適合走仕途,幸好保衛科是抓實權,幹實事的部門,這才讓戎馬生涯的大哥有了用武之地。


    我不一樣,我這活換成誰都能幹,可是有了你們這幫哥們弟兄,在這個年代誰能搞來這麽多肉那就是本事,所以我能借上東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你們的功勞。”


    張初一聽完姐夫這兩句,知道他也是發自肺腑,笑眯眯的拍拍姐夫的肩膀。


    “幹哈呢姐夫,咋滴說話這麽外道,是不是也得讓我在這給你哭一個?咱一家人整這幹啥?我還指望你有一天當了場長,好好拉扯一幫弟兄們呢。”


    “哈哈,你小子,年紀不大說話真老成,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小子身體裏是不是裝著另一個人,我十七八還撩貓逗狗,不著四六呢,你呀是個當官的好苗子!”


    咯噔!


    張初一聽完前半句酒醒了一半,看到蘇永旺趴在籬笆上雙眼迷離,這才知道他是喝多了。


    他娘的,我還以為穿幫了!


    “走了姐夫,迴去了,大夥還等咱了,以後需要啥了吱聲。”


    “妥!扶我一把。”


    迴到屋裏眾兄弟喝到位了開始聊起了圈外磕,田師傅又給大夥撒了一碗雞蛋湯,放上胡椒辣椒醒醒酒。


    張初一把另一個母麅子塞到了田師傅手裏。


    “你小子這是幹啥?把田叔當外人了不是?後麵的大通鋪都鬧好了,爐子給你們燒的通紅,窗戶漏了個縫,你們晚上就在這睡。”


    “田叔你的手藝沒的說,咱都是自己人,這麅子你必須裝著,將來眾兄弟結婚你可不能推脫啊,這掌勺大師傅必須你來!您受累把俺姐夫送迴家。”


    “得嘞,多大點事,你們這幫小子,年紀不大辦事賊地道,俺收下了,以後事上見。”


    田師傅也知道這是關門送客,架起蘇永旺出了院子。


    張初一迴到屋裏就見二驢子拉著靳老四講著笑話。


    “四哥你知道東北話管多咋說?”


    “啊?咋說?”


    “叫賊!”


    “哦哦哦。”


    “那考你一個,可多可多咋說?”


    “賊多?”


    “不對!”


    “那叫啥?”


    “叫老鼻子了!”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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