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殘破的院子裏,麻子焦急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伸著脖子瞅著巷子口。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麻子心中一喜,趕忙迎了上去。然而,當他看清來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來者並非他等待的人,而是一群陌生人。


    他們麵容冷酷,眼神犀利,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威壓。


    麻子頓感不妙,轉身想要逃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黑衣人迅速包圍了他,將他逼至牆角。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麻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其中一人冷漠地開口道:“幹什麽你自己不清楚?


    你個投機倒把的壞分子!


    挖牆角挖到老毛子那麵了,好大的膽子!


    知不知道現在八億人民八億兵,一致對外!


    你居然還敢胳膊肘往外拐,給老毛子送物資,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長了,給我帶走!”


    麻子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知道自己這下麻煩大了。


    他試圖反抗,但這夥人的實力顯然遠勝於他,三兩下便將他製服。


    隨後,麻子被黑衣人拖拽著離開了院子,消失在了巷口。


    留下的隻有那處殘破的院子,仿佛見證了一場噩夢的開始......


    “初一,沒人啊?”


    顏紅軍把裏外屋找了個遍,連麻子的影子都沒發現。


    張初一站在院子裏看到淩亂不堪的腳印,還有一串拖拽的痕跡,已經預感到麻子出現了意外。


    “紅軍,麻子應該是出事了!


    你去巷子口和二哥還有亮子說一聲,你們分散開守住附近,發現可疑情況立馬打哨子,”


    “嗯,你自己小心。”


    顏紅軍沒有一絲拖遝,扭頭朝外跑去。


    哥四個搭夥跑山的日子,早已經形成了不需多言的默契。


    為了防止驚動林子裏的野牲口,張初一把上一世網絡視頻裏學到的一些基本特戰手勢交給個哥三。


    現在的他們在跑山或者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一個手勢、眼神,就能領悟到對方的意思。


    唿!


    張初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跑山掐蹤的那一套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麻子兄弟腦袋活泛,一定會留下什麽有用的信息。


    終於在窗沿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刁鑽的腳印,隨著張初一爬到上麵,一塊草坯貌似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幸虧李二驢大哥結婚前那陣翻修屋頂,在下麵遞草的張初一觀察過這些茅草窩棚的構造。


    輕輕的掀開草胚,果然發現了一個油布包。


    裏麵除了一些錢票以外,有一副骰子,還有一張小紙條。


    上麵七扭八拐的字寫著一段話。


    “發現包裹的兄弟,江湖規矩見麵分一半,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還望兄弟將剩下的錢票寄往勝利林場老黑溝的趙新民一家,麻子在此叩謝。”


    字條意思說明麻子早就料到會被出意外。


    可他為什麽要通知張初一哥幾個來這裏會麵?


    張初一邊思考,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搓起了三個骰子。


    不對!


    這裏麵有一個骰子重量不對!


    張初一想起了和麻子在時集兒初次見麵時候的情景。


    趕忙找來一塊石頭用力一砸,果然裏麵是空心的。


    掰開骰子,裏麵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紙卷掉了出來。


    “初一,還說你小子不是千門?


    去第一次見麵的窩棚,找篩盅。”


    嗬嗬!


    這個麻子,做事還真是謹慎,狡兔三窟讓他玩的明明白白。


    做事如此謹慎的小子,居然讓人提前一步抓走了,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抓走麻子的不是普通人。


    第一次見麵的窩棚,那不就是年前臘月二十二的時集兒麽,和六哥第一次見麵的地方,那會還露了一手三星歸洞。


    半年多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彭六哥逃到了老毛子的地界,周文悅被下放到了牛棚,自己的師父張春福更是陰陽兩隔。


    張初一此刻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好像穿越以來,總給周圍的人帶來麻煩和危險。


    哎!


    師父大仇未報,現在隻能強壓下心中的難受。


    張初一走到巷子口,看到了四散開來的哥仨,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做了點偽裝。


    張初一眼神示意他們跟上自己,連著繞了好大一圈,確認沒有人跟蹤以後,哥四個才碰麵。


    “麻子被抓了,應該跟咱們前後腳,咱們現在去取他留下的東西。”


    等眾人趕到原先時集所在的大江套子,這裏早已因為彭六哥個離去,整個黑市荒廢已久,顯的破敗不堪。


    張初一來到和彭六哥第一次見麵的窩棚裏,這裏被人刻意收拾過,應該是麻子的落腳點之一。


    哥四個翻來覆去在一把椅子的地磚下麵找到了骰盅。


    跟骰子一樣的手法,夾層裏麵發現了彭六哥留給自己的信。


    大概內容是華夏和老毛子的關係緊張,那頭開展了所謂的肅清活動,六哥他們隻能繼續向北深入,暫時停止物資買賣。


    信裏囑咐兄弟幾人小心形勢,最近出山貨最好到指定的收購站,並且每次都要開具收購手續,平時低調做人做事,把錢攢起來,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


    馮剛調到北京以後,馮宇這小子沒了血脈壓製,越發的得意忘形、不擇手段的打壓周邊的勢力。


    老彭家的後輩們更是無一幸免,全部連莊。


    就連周家周老爺子也被下放到了京城周圍的五七幹校。


    彭六哥還收到一個消息,周老爺子的孫女周文悅受到馮宇的“特殊照顧”,被下放到了原來插隊的紅旗林場。


    彭六哥提醒兄弟幾人小心為妙,馮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次的調任,極有可能他想更進一步,成為從龍大臣。


    這樣一來,跟自己兒子有過節的人都難逃波折,老周家的覆滅背後可能也有馮家的影子。


    最後彭六哥提到了自己在老毛子這邊發現了當初知道鎮大江親弟弟冬子死因的那個崔明的音訊。


    這小子極有可能也過江了,等彭六哥在那頭安頓下來第一時間就會打探崔明的行蹤。


    彭六哥最後特意給張初一留了句話。


    “初一,這幫弟兄裏你腦子最活泛,平時多操操心,按理說當大哥應該照應起這幫弟兄,可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大哥知道你本事大,但凡事別追求完美,如果哪天兄弟們有事了,老毛子這麵永遠有咱弟兄的家!”


    張初一握著這封信久久不能平靜,一個月的夜不能寐,滿腦子都是石洞裏師父張春福離開時的畫麵。


    段老爺子的失蹤,周文悅的下放,各種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此刻他多麽希望神通廣大的六哥能幫幫自己,哪怕出出主意。


    可看著身邊的三個弟兄,他們圍著自己都在等待著下一步的行動,張初一把信交給哥幾個傳閱。


    自己走到院子裏點起一根煙,把頭抬的高高的,防止淚水從眼眶裏流下。


    師父!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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