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三顯然被突然出現的青皮子嚇了一大跳。


    張初一雙手按住身旁的顏紅軍和吳小亮,哥仨下意識的貓下了腰。


    “草!嚇老子一跳,摟它。”


    李二驢子哢哢殼子上膛,哥三一路走來說說笑笑,按理說有狼也應該聽到動靜兒早早跑開才對。


    青皮子被上膛的聲音嚇得一激靈,瞅見李二驢子抬槍,嗖一下子跑進了塔頭簍子。


    “走啊,摟摟去?”


    顏紅軍和吳小亮摩拳擦掌。


    “別介,這青皮子哪那麽好打,你瞅著就它一個,誰知道塔頭簍子裏有多少隻?沒準是個誘餌呢!”


    張初一攔住了上頭的哥倆,繞過了這片塔頭簍子,順著杠梁子往西邊溜達。


    “咱三條槍怕個球啊,初一你就是小心慣了,大白天的它能把咱咋滴?”


    李二驢子邊走邊嘟囔,還在對剛才遇到青皮子的事耿耿於懷。


    “我師傅說過這青皮子是林子裏最狡猾的動物之一,跟山羊一樣,都不好整。”


    張初一笑眯眯的安撫了一句,尋思換個話題,果然吸引了哥倆的注意力。


    “羊難打?你要說狐狸紫貂了還差不多,山羊不是有槍就行麽?”


    吳小亮來了興趣,趕忙問了一句。


    “山羊不好打,是因為羊血精貴,自古以來就是進貢皇家的珍品,越打越少。


    再一個,山羊一般都在懸崖峭壁之上,槍的射程根本打不到,咱這疙瘩的青山羊跟飛龍熊掌鹿茸一樣,都是稀罕寶貝。”


    張初一邊解釋邊往前走。


    “有一迴我舅帶俺吃了迴涮羊肉,那家夥一點膻味都沒有,薄如蟬翼、雪白如雪,比我吃過的任何肉都好吃。”


    吳小亮說完,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那你是沒吃過烤全羊!”


    張初一說到這也不自覺的懷念起上一世的美食,話說穿越以來這麽久,確實羊肉特別少見,趕集和黑市都沒咋遇到過。


    “那咱等啥呢?抓緊去搞一隻啊!”


    顏紅軍的心已經插上了翅膀,恨不得立馬到懸崖峭壁找青山羊去。


    “慢慢來,慢慢來。”


    張初一也有意點撥哥倆兩句,都說行行出狀元,但有句老話叫隔行如隔山。


    跑山聽起來或者看起來比較容易,但當自己親身去做的時候那就是舉步維艱。


    打比方說,下個套子、打個狗圍、打個獵槍這些個事兒顏紅軍和吳小亮學的有模有樣,自打跟張初一跑山以來,都是順風順水。


    他倆想著以後覺得領個狗上個山,把那野豬麅子一圍,上去哢一刀捅死就得了。


    下套子無非拿油套子、鋼絲繩擱哪塊圍一個圈兒,綁個棒子野牲口過去了就鑽上了。


    背槍更簡單了,上山看著野牲口往樹上一靠,槍一抬手,啪一下子就打下來了。


    那不是有手就會?


    說的簡單,可是沒有名師指點,或者有人帶著人,那靠自己悟性學起來比登天都難。


    有的人一輩子練不出個手法來。


    再一個,跑山得有三到五分的天賦,你得熱愛這個行業,還得下的了辛苦。


    現在包括李二驢在內,哥三槍是都會打了。


    但是入跑山這個行當,第一點先是從小圍做起。


    比如說上山打個灰狗、沙半雞,完了野兔野雞獾子再一點點到麅子野豬馬鹿。


    一但打到麅子野豬,就說明差不多了,能幹下大圍了。


    在小圍基礎之上,一點點經過有經驗的老師傅親手指點,親身帶著體驗。


    等心態加上槍法足矣成熟,跑山經驗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抬槍上臉扣動扳機一槍能打死大牲口了,才算出師了。


    就拿剛才在塔頭簍子遇到青皮子,要不是張初一跟著,顏紅軍和吳小亮真敢掐著槍鑽草堂溝子。


    吳小亮性格還穩當點,顏紅軍這個性格太飄,乘風吃屁的主。


    張初一想著好好磨練磨練哥倆。


    心是這麽想的,要麽說山神爺是故意捉弄人,還是顯靈了怎麽滴。


    哥三沿著南杠往上一上,翻過一片水瓢林,看到一個大卵泡子的新蹤。


    凡是有經驗的老跑山的下套子,都是在這個溝堂子、小跳石堂子,鬧瞎條子這些個溝深裏麵布置這個豬套子。


    因為這樣的環境下周圍亂糟糟的,下的套子不眨眼。


    如果要擱陽坡或者哪條杠上溜光鋥亮的,你冷不丁把那套子支那塊,野牲口又不傻,瞅見那光不溜秋的地方多個套子,它指定不帶鑽的。


    所以凡是跑山下套的這一年能擱山上擼下十個八個豬了或者麅子,那都是相當厲害的老手了。


    他得把動物的習性琢磨的透透的,滾瓜爛熟。


    也就是說野牲口一撅尾巴拉幾個糞蛋他都知道,這樣才能把它套住。


    而且山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野牲口擱哪進擱哪出,都得整明白兒的才能下套子套住它。


    這頭孤豬順著正溝深啊,它就有幾個小溝矮子非常鬧騰,這也是豬的必經之路。


    張初一老遠的聽見了動靜兒,就知道這頭孤豬鑽了套子,正擱裏麵撲騰呢。


    下套子的人必定是位老手,絕對不是顏紅軍和吳小亮能整出來的。


    走近了一看,溝深兩側有兩個成雙的蹦套,蹦套就是分溝塘子左右兩邊各下一個,就跟馬路上的往返車道似的。


    要是下的多了,整一排啥的太紮眼,那動物更不鑽。


    “瞅見沒,這孤豬肯定鑽了套子了,這蹄子可不小,你倆準備好,也不知道誰下的套子,咱幫一把。


    拖的久了,豬肯定得跑了。”


    張初一摘下肩上的單管獵,招唿哥倆做好準備。


    凡是下套子的沒有說天天到跟前溜套子的,那套子周圍粘上人味兒了,再一個翻起這樹葉泥土啥的,動物一看就再也不來了。


    哥三掐著槍往裏走了一百多米,小心翼翼的跟著蹤,張初一也怕這豬要是擱哪個溝矮子或者大石啦裏麵吃飽了臥著,那不得暴起傷人。


    轉過彎餓來,在溝底子背坡下麵的第一個小石堂子,石堂子旁邊有一顆七八公分的老棗樹,下麵的套子正好套住一個大卵泡子。


    那家夥撲騰的轉圈把周圍鬧的塵土飛揚,三四平米的地方拱的是爛八七糟。


    “快看,套住了!”


    顏紅軍喊住了哥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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