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次咋這麽有閑工夫陪我啊?”


    周文悅抱著一大包桃酥和點心,跟在二哥周文禮身後,往縣城招待所的方向溜達著。


    “哼!你個丫頭不知好歹,你二哥我不是心疼你?


    你瞅瞅這地方,要啥沒啥,當初我都說了給你安排好燕郊插隊,你個倔丫頭,一點話聽不進去。”


    周文禮衝著自己撇了撇嘴,搖頭說道。


    “老人家說了,下鄉就要到最艱苦困難的地方,我這是鍛煉又不是度假!


    爺爺身體挺好的吧?爸媽呢?有沒有想我?”


    周文悅不停的問著各種問題,二哥周文禮則是不厭其煩的耐心迴答。


    “一會兒準備好了喊我啊,吃完飯再領你去供銷社轉一圈明天二哥就迴京城了。”


    周文禮用力摸了摸小妹的腦袋,後者眼眶一紅,差點哭出來。


    等安頓好周文悅以後,從二樓迴到自己房間的周文禮仿佛變了一個人,從寵妹狂魔變成了生人勿近。


    坐在桌子上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聯係一下馮宇,京城事情太多了,總這麽耗著不是辦法。


    來到招待所所長的辦公室,簡單示意了一下借用電話。


    後者又是敬煙又是沏茶,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間。


    哼!


    權力就是讓人如此上癮!


    周文禮撥了個電話,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鈴鈴鈴!


    “喂!小宇,長話短說,張初一的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文禮哥,事情有點複雜,但一切都在掌控中。


    我派出去試探的人失敗了,這小子不是個一般人。


    但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了後手,派出了一把更鋒利的刀,就是時間上不敢保證,我再加加火。”


    “嗯,你心裏有數就好,明天我就迴京都了,有個事提醒你一下。


    彭小六在哈城受表彰的事你知道吧,在背後彭叔的操控下,事情發酵的有點大。


    現在正是你們地區競爭一把手的關鍵時間,這時候弄這麽大陣仗,明眼人都知道咋迴事兒。


    天平已經向彭家傾斜了,馮叔我了解,不屑於弄這些個吹拉彈唱敲邊鼓,你自己心裏有點譜。


    現在你和小悅還沒什麽,對於我們周家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防止別人說閑話,老爺子肯定得一碗水端平。


    我還是希望你能更進一步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


    “文禮哥,您放心,我心裏有數,明天我就不去送您了,等這邊辦完事情了,咱們京城聚!”


    “好,保重!”


    嘟嘟嘟嘟。


    周文禮放下電話,用大拇指按了按發酸的太陽穴。


    這個馮宇,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張初一就是個泥腿子,打著不走牽著倒退,軟硬不吃。


    給馮宇上上弦,相信這小子該上點非常手段了。


    希望不久以後自己不會再聽到張初一這個名字。


    今個兒段老爺子家的午飯可有點意思。


    講話了,那都快成全狼宴了!


    炕桌正中間,紅燒大鯉子,旁邊是醬燜狼肉,還有一大盤子張初一烤的香辣狼腿。


    配上幾個下酒小涼菜,段老爺子更是把正常的虎骨酒拿了出來,除了顏紅軍,每人給倒了一小碗。


    因為顏紅軍有傷在身,把他氣的直到張初一遞給他郭麗芳的信,這才屁顛屁顛的開懷大笑。


    張春福讓徒弟把李二驢和吳小亮喊了過來,今天跟段老西商量著犒勞下這四個小兄弟。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驚險刺激,特別是張初一還送走兩位,這也算一頓壓驚酒。


    這還有個小插曲。


    張初一去喊吳小亮的時候本想著跟王兵和馬傑倆人客氣客氣。


    誰曾想人倆個倆壓根沒給個好臉子,瞅見張初一來了,扛著鐵鍬準備下工了以後繼續去挖自己的閻王窖。


    吳小亮自從上次受傷以後,跟王兵哥倆的友誼也出現了裂痕,要擱以前那指定不會拋下哥倆去張初一家吃飯。


    可現在,被張初一半推半拽,也就含含糊糊了。


    “草,就特麽一天天窮得瑟,咋沒讓狼咬死你。”


    馬傑瞅著張初一和吳小亮哥倆離開時候的背影,啐了一口,惡狠狠的罵道。


    也不知道說的是張初一還是吳小亮。


    “行了,跟個死人叫啥真,這特麽的馮宇辦事真不靠譜,說好的事放咱倆鴿子。”


    王兵對著馬傑發著牢騷。


    “兵哥,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我聽李書記說,知青們好像過倆月天氣暖和了,林場要組織知青們整啥開墾大會師。


    到時候大夥兒在一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天天跟嫂子膩乎在一起,他拿啥跟咱比?”


    馬傑點頭哈腰的匯報著小道消息。


    吳小亮那個傻缺貨,放著王兵這棵大樹不抱緊了,去跟泥腿子混在一起。


    果然,胡同串子到哪都是混的最板。


    “別嫂子嫂子瞎叫,還早的呢,咱哥倆抓緊把你設計的那陷阱挖好了,咱鬧個大野豬,給小悅她們送去,也長長臉!”


    王兵拿著鐵鍬耍了個槍花,昂首挺胸往外走去。


    “喝!俺敬初一!”


    飯局進行到一半,倆老爺子給年輕人們騰地方,上屯子裏曬太陽去了。


    李二驢今天喝的最多,為啥?


    借著酒勁兒,也尋思著給張初一正式的賠禮道歉。


    頭前明的找人家幹架沒幹過,人家沒追究。


    後來又來暗的,給人家窗框子砸了不說,還下黑手。


    反過來自己老娘生病,人張初一忙前忙後,還給借錢。


    領著自己抓老毛子敵特,這又遇上狼群,要不是張初一,自己都得把命丟林子裏。


    二驢子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打心裏認下了這個小兄弟。


    今天早上來段老爺子這把胸口被狼抓傷的地方簡單包紮了包紮,那前兒也稀裏糊塗的沒啥抗生素啥的。


    喝完酒李二驢就低著個頭也不吱聲。


    旁邊的顏紅軍自己喝不著酒,在炕桌上開始整活兒了。


    “二哥,喝點啊?”


    “二驢,你這酒量也不行啊?”


    瞅著不吱聲的李二驢,開始折騰人了。


    “二哥,你這是讓狼嚇著了還是咋地了?”


    旁邊的吳小亮心直口快,本想著幫李二驢解圍,但話一出口發現有點不對味兒。


    “嚇啥?就特麽再來幾個俺也不怕。”


    李二驢還擱這嘴硬了。


    “哎,握草,盆裏的狼蛋呢?哪個癟犢子趁老子不注意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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