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老爺子那麽厲害,咋還.....”


    二驢還想說,被張初一用膝蓋懟了一下。


    “沒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跟林子打交道的,最後大部分都留在了林子裏。”


    老四擺了擺手,又看了眼張初一。


    “俺沒那意思,初一,別多想。”


    老四說完才想起來張初一也是跑山的。


    “四哥,不至於,都是命。”


    “具體的誰也不清楚,因為爺倆是在離屯子不到二十裏地的地方遇害的。


    那地方平時挺多人去撿山貨,當時附近打魚的聽見槍響,趕過去的時候,周老爺子和孩子已經沒了。


    都是一口咬在脖子上,就剩下個肉皮連著腦袋了。


    現場留下的大腳印就是皇太極的。


    到現在爺倆的死都是一個迷。


    按道理老爺子肯定不會響槍,估麽著要麽是孩子響的,要麽就是嚇壞了走火了。


    周圍也有樹,以老爺子的本事,這裏麵透著蹊蹺。


    反正自那以後,俺們屯子就沒啥跑山的了。


    因為不管啥野牲口,嚐過人血以後,就嫉妒危險了。


    這麽大的事老虎能出現在人類的活動範圍內,已經不可思議了。


    大隊上報到縣裏以後,也組織過邊防力量打虎。


    你師傅春福大爺就是請來幫忙的。


    可惜皇太極鬼了!


    它仿佛知道在抓它,領著大夥繞了好多圈,等隊伍尋著蹤追到江邊的時候,已經遊到老毛子地界了。”


    這幾年皇太極年年迴來,甚至有一次在田埂裏發現了它的大腳印,屯子裏的人也就形成了默契,都不跑山了。


    俺們打魚走的南線,因為都是河灘,沒啥林子,倒是從來沒見過它的蹤。


    要不然啊,被這麽一隻大家夥盯著,幹脆搬家算求了。”


    老四說完,又吧嗒吧嗒扯了兩句閑篇,瞅著時候不早了,囑咐哥倆早點睡,明天一早打山把頭。


    張初一躺在大通鋪上,頭枕著兩隻手 迴想著晚飯時候老四說的故事,總感覺有些個前言不搭後語,不太連貫,裏頭指定有事兒。


    這頭叫皇太極的老虎絕對沒那麽簡單,肯定跟嘯天一樣,也是異種。


    張初一壓根沒想過能結個善緣,咬死過人的老虎,估麽著見過它的人都領了盒飯了。


    第二天老四帶著掐槍的哥倆牽著狗往江邊打魚的地方溜達。


    快到的時候,張初一攔住了老四,看了看周圍地形,沿著島子邊走到了一個這麽一塊突出來的尖嘴子。


    從高往下看,江套子一覽無餘。


    除了主江開化以外,好多地方還結著冰,白茫茫的一片。


    張初一撒開了青龍和黃毛,倆狗不停的搜尋了一大圈,發現了山把頭的蹤。


    可惜陽坡好些地方的雪都化了,蹤也連不上。


    “這黑瞎子好像知道咱倆今天來,壓根不出現了。”


    二驢子找了個地方撒了泡尿,迴身罵罵咧咧的朝著張初一走來。


    “沒啥,它不出來,咱想辦法不就行了,吃了麽好幾天魚了,指定想著換換口味,整點玩意兒,引它出來。”


    張初一倆人牽著狗順著江邊溜達。


    汪汪汪汪!


    青龍這麽一叫喚,從一大片塔頭婁子裏齊了哢嚓的,磕出來一個大公麅子。


    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激惱的懵了還是咋地,呲溜一下跑的冰麵上了。


    以前講過,麅子蹄子跟狗不一樣,狗在冰麵不打滑。


    麅子上了冰麵四蹄一分寸步難行。


    再加上開春風大,一不下雪了,冰麵上鋥光瓦亮的。


    這公麅子著急的嗷嗷叫喚。


    張初一撒開狗,自己和二驢子也往跟前捎。


    那家夥青龍和黃毛多久沒跑山了,尤其是黃毛,張大嘴淌著哈喇子直奔公麅子。


    倆狗配合也默契,青龍叼住屁股,黃毛哢嚓一口直接咬脖子。


    張初一哥倆怕冰麵太薄吃不住人體重,慢悠悠的磨蹭過來,麅子已然歸西了。


    張初一那個狠啊,到手的經驗值沒了。


    現在有李二驢在一旁,張初一壓根不用自己動手了,美其名曰指導指導。


    二驢子那講話了,在屯子裏長大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


    一把小侵刀在手裏來來迴迴就把麅子開膛放血。


    張初一指揮著二驢從肚子上拉下兩條肉給倆狗喂了。


    把內髒和腸子肚子啥的留著,提溜到了平時老四下網迴來放魚的地方。


    這時候天氣還挺涼,漁民們打迴魚來,一般都是往冰麵上一凍,天然大冰箱。


    現在開春了,要是打算換錢了,把那些個二斤往上的大魚凍硬了,擱水裏給它掛上臘,放一晚上,第二天換錢又好看,又好賣。


    二驢把麅子的腸子肚子切麽開來往冰麵上一撒,那血腥氣直衝鼻子。


    張初一讓船頭邊上的老四牽著倆狗,拖著麅子肉上遠處的大道上等著,順道攔住來江邊的漁民。


    哥倆找了個下風口的死須子,守株待熊。


    二驢等著無趣,小聲說了句:


    “咱不會把皇太極等來吧?”


    “草,烏鴉嘴,人家大老虎多高貴,能吃你這下水?”


    約摸著四十來分鍾,倆人腿都有點凍麻了。


    就見離著一裏多地出現個黑乎乎的玩意兒,那家夥胖嘟嘟的,走起路來唿哧唿哧喘著粗氣。


    不是那偷魚的黑瞎子還能是誰?


    這幾天夥食好的,根本不像是剛冬眠出來的,足有四百斤。


    黑瞎子來到江邊本來還小心謹慎的,結果瞅著這堆新鮮的內髒,哈喇子都淌了一地。


    小眼睛瞪的賊大!


    黑瞎子拿鼻子嗅了嗅,血腥味也蓋住了哥倆身上的氣味。


    瞅著著沒啥危險,走到船梆子旁邊唿哧唿哧開旋。


    哥倆爬到陡峭的江淩子旁邊,從高往下瞅著這黑瞎子。


    摸得快跟前的時候,黑瞎子聽到動靜兒,往起一站,掉頭就沿著江邊跑。


    亢!


    離著三四十米的距離張初一果斷開槍。


    咚!


    李二牛槍也響了,哥倆剛才商量好了,防止黑瞎子暴起傷人,倆人交替響槍。


    張初一都沒換殼子,拿起自己射死的大力那條老套筒。


    咣!


    又是一槍。


    黑瞎子被打的一哆嗦,這家夥跑的更快了。


    張初一哥倆追到江邊,瞅著地上一攤氣泡血,這是打著肺了。


    行了,剩下的就是攆蹤了,三槍打死山把頭,也對得起四哥那鍋魚了。


    倆人是越跑越快。


    為啥?


    著急取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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