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燉肉的功夫,哥倆烤著火,張初一又問起了李富貴這一手是跟誰學的。


    “那講話了,哥這套子的絕活那可是有說道的,是有一迴組織民兵拉練,跟一個老哥學的,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兒的名門之後,他師傅是咱“兩江”的套子王孟老鬼!”


    兩江就是鬆花江和烏蘇裏江,孟是漢姓。


    鄂倫春人姓吳、孟、關、魏、葛、莫、林、陳、佟等,他們忌諱同姓通婚。


    鄂倫春人用鄂倫春語命名的特點是他們沒有姓氏,隻有名字沒有姓氏。


    鄂倫春族的姓氏來自古代各族的名稱,如瑪拉依爾(漢姓為孟)、莫拉虎爾(漢姓為莫)、葛瓦依爾(漢姓為葛)、白依爾(漢姓為白)、柯爾特依爾(漢姓為什麽)等。


    有了漢姓以後,比如叫孟德壽,孟是姓,德壽是名。當被問及他的姓時,他會告訴你他的姓是瑪拉依爾。每個鄂倫春人都能說出他姓的全名。


    “師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張初一聽聞這李富貴下套子的絕活背後還有這麽一位套子王,當下學起高啟強。


    張初一心想道,人家認幹爹,咱就認師傅,這不大點地方以後還不都是哥的人脈師兄弟?


    “快拉幾把倒吧啊!咱兄弟之間整這個外道了不是?嚇老子一大跳兒!”


    李富貴一把提溜起想要磕一個的張初一,笑著拍拍對方肩膀。


    “沒那麽多講究,咱以後可是一家人,教俺下套子那大哥也是隨手劃拉兩下,這玩意全靠悟性。”


    “是是是,一家人,您以後就是俺親大哥!來大哥吃肉!”


    張初一獻殷勤的樣子讓李富貴別扭的不行,這咋輩分還整岔劈了,不該叫舅麽.....


    “哥,您給俺講講這師爺孟老鬼的事兒唄?這大興安嶺這麽大,為啥他能叫套子王?”


    聽完張初一的問話,李富貴不自覺的挺了挺身板子,那一副驕傲的樣子像極了亮劍裏的王有勝。


    咳咳!


    “為啥孟老鬼叫套子王?因為別人下套子套個麅子套個兔子野雞,牛比點的能套上野豬馬鹿。


    孟老鬼?人家套過大爪子!”


    啊!


    “啥玩意?就這套子能套住大老虎?你可拉倒吧哥,還沒吃了喝成這樣!你這是給母牛生產,擱這扯犢子呢!”


    張初一滿臉不信,這不胡說八道了,本以為套子王是個名門望族,沒成想是牛皮大王。


    “哎呦,臭小子你還別不相信,當時屯子裏好多人都見著了!就你這個樣子,俺今天還非得給你掰扯掰扯,講講咱師爺!”


    得嘞!上套兒!


    張初一心裏美滋滋,此時的表情像極了屏幕前的觀眾老爺們,套子套老虎,這事咋麽說?


    往前倒騰少說八九年,那個吃不飽的年代,這孟老鬼是這八百裏林子的活地圖,以前要是遇到誰家的牛羊在山裏跑丟了,隻要牛羊沒被野獸吃掉,都會給找迴來。


    那是大雪封山的一年,趕上屯子裏有個大戶辦喜事,招待親朋好友都用的二合麵饃饃,散酒管夠!


    孟老鬼嗜酒如命,那是從頭前吃到迴門,吃完席又緩了一半天,趕忙去林子收自己半個月前下的六十個子母連環套。


    這些套子有大有小,縱橫交錯,星羅棋布。


    孟老鬼的套子又名“閻王套”,也就是說,無論虎豹熊狼、獐麅野鹿,隻要鑽進了他的圈套,那麽逃脫的希望等於零!


    孟老鬼下的套子有死套、活套。死套,固定在樹幹上,套死你沒商量。


    活套,則是鐵絲套拴在胳膊粗的半截木棍上。


    即便是圈套已經套在野牲口的脖子上,或者爪子上,野牲口開初並不知道,隻是感覺脖子或者腿上有東西礙手礙腳的而已。


    但是,等到上套的動物想除去套子的時候,為時已晚。因為套子已經勒緊了野牲口的脖子或者前後腿。


    野獸越是想著快些弄下來,則套子則因為它的劇烈活動而漸勒漸緊,最終要了它的命。


    人家孟老鬼的套子都是提前在自己熬製的藥湯子裏煮過,又能防鏽又能隔絕人味兒,下套子的時候都是帶手套。


    一個字,講究!


    用現在的話形容人家,那必須是陷阱界的杜蕾斯、岡本!


    無巧不成書!


    這半個月前,有一頭一歲多的雄性大爪子下山了,正好來了這片林子。


    那幾年人類吃不著東西,動物也是,這兩方活動區域時常有交集。


    突然出現在這疙瘩的大爪子,也許它是尋找伴侶而來;也許它就是興之所至,信步走來;也許它是追蹤著麅子、鹿,或者野豬一路跟蹤至此。


    這隻年輕的大爪子未見得小心謹慎。因為它可能關注林子附近人的動靜,並不一定關注那些冰冰冷冷、默默無聞地固定在草殼灌木間的圈套。


    它可能認為這些圈套對於獸中之王來說太小兒科了。或者它的整個心思全都關注到如何用氣勢磅礴的虎嘯聲來勾引美麗的虎妞呢!


    咱就暫且叫這隻小公虎“彪子”吧!


    前邊就是一片白雪皚皚的莊稼地。收割後的土地草棵皆無,一片潔白的坦蕩。


    彪子駐步打量著前方,隻要穿過這片坦坦蕩蕩的莊稼地就是進入林間的小路。


    林間的小路很平坦,很幹淨,既沒有一根草毛兒,也沒有一個獸蹤。


    這樣的道路走起來才安全,因為隻要人動過手腳,就會留下痕跡。


    彪子用那雙炯炯有神的虎眼認真地巡視了一遍眼前光禿禿的莊稼地後,便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了過去。


    它不相信這樣的地方會有危險。


    然而,剛剛進入莊稼地時它就隱約感覺到了脖子上掛上了什麽東西,而且好像越走越緊,越走越沉重,好像有根什麽東西一直在腿襠後邊掛掛拉拉,磕磕絆絆的。


    它猛然縱身,想通過一躍十米的距離,甩掉掛在身上的葛藤之類的秧子,但是沒想到那東西如影隨形,根本甩不掉不說,而且脖子越勒越緊。


    彪子憤怒了!


    前邊是一道天然壕溝,總有五六寬,四五米深。這個距離,縱身一躍肯定能過。


    於是它狂吼一聲,虎嘯一聲震天吼!


    朝著溝崖對麵縱身躍起……


    嘶!


    你們品,細品!


    隔著屏幕都喘不過來氣!


    ?(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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