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吃大餐。」


    「還有呢?」那麽隨便,怎麽可能讓他朦混過關。


    「你該不會希望我說要對你以身相許吧?」瞧她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不給錢就想吃白食、不付出就想得到迴報,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小鬼,你迷戀我的身體、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就直說,直接同意當我女朋友,再答應日後成為夏太太不就好了,用得著那麽拐彎抹角嗎?」


    「誰喜歡你、迷戀你的身體啦?」好窘,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童愷晴感到臉上泛起一股辣紅,她依然嘴硬嚷迴去,「一個月的約定是你自己提議的,我隻不過是在這一個月裏實行所有屬於我的權利罷了,反正吃虧的不是我。」


    「吃虧的是你。」


    「什麽?」她哪裏吃虧,被人頤指氣使浪費時間去伺候一個人,還要時常忍受對方的壞脾氣、壞習慣和惡習的人又不是她,胡說八道。


    「稀裏胡塗被人占了便宜,別人說要對你負責,你卻將他狠狠推開,以為自己才是占盡便宜那一方,你一點都不愛惜自己,吃虧的人不是你是誰?」第一次,夏楷瑞以如此認真嚴厲的語氣指責她的嘴硬和口不對心。


    說喜歡他有這麽難嗎?為什麽要被父母的行為束縛住,一直死守封閉著自己心裏那一塊地方,拒絕別人願意給予她的真摯感情?


    「你……」討厭,她最討厭他莫名正經八百地跟她囉囉嗉嗦,因為每迴他正經起來,說的都是她最不願意正視的東西。


    責任這種東西,他說他願意給,她就必須傻傻地相信他然後欣然接受了嗎?


    她討厭死別人一口接一口隻會說,不會做的肉麻愛情,討厭自私自利爭吵著,不管孩子,各自快樂的大人。


    其實,沒有那麽愛的,不是嗎?那麽從一開始為什麽還要開始?幹脆不管什麽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沒有信任就不會有欺騙,更不會後麵的種種不快和悲傷,這是她的觀點,不管他如何將之視為扭曲不正常,她沒必要為他改變呀,在遇到他之前她同樣快樂,不可能會因為他的到來、離開有任何不同。


    她會同意給他一個月時間不過是她不算討厭他罷了,而且他總是把她伺候得好好的,但是那份好就算在他離開之後就消失殆盡,她也不會感到一丁丁的可惜。


    「把咖啡喝完,我跟你去逛街,晚點在外麵找間餐廳吃晚飯吧。」先敗下陣來,不再堅持那些忠言逆耳的人總是他。


    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思。就以她那個不誠實、不坦率的鴕鳥性格,今後也一樣會繼續逃避下去。隻要他一直不說,甚至可能忘記了一個月的約定不再提起,她鐵定會裝胡塗,打算就此吃定他。


    喜歡就是喜歡,說一句喜歡有多難?他就不信她會因為說了而立刻爆血管死掉。他不要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看來也是時候要思考對策了。


    童愷晴提著大包小包坐到椅子上,堆放在另一張椅子上的戰利品全是夏楷瑞買給她的,說是聖誕禮物,可他剛才那個模樣更讓她覺得像是離別禮物。


    她也知道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了,不知從何時起就一直數著日子,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如果,真的是如果,他沒想要讓一個月的約定算數,那麽她也不會破壞現在這份幸福,跟他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為什麽是這間餐廳呀?」環視餐廳的裝潢、擺設一周,水晶吊燈還是一樣光芒耀眼,六人以上的大桌幾乎沒有,雙人桌好多,坐著的都是情侶,自然而然形成了小小曖昧與甜蜜的氣氛。


    「這間餐廳廚師做的菜還挺好吃的,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根本就普普通通啊,你做的還比較好吃。」價格倒是貴得要死,好友之中卻有人經常吵鬧著一定要來吃上一迴,太讓她難以理解了。


    「笨蛋,小聲點,哪有像你這樣邊坐在別人餐廳裏點菜,邊吐槽人家大廚的。」抬舉他,他很高興,可她嘴巴使壞也不看看場合,要是被服務生聽見,要把她請出去那該怎麽辦?要不是她坐在他對麵需要很大的動作,他一定賞她額頭一下爆栗。


    「哼,我不知道要點什麽啦,你幫我點啦。」


    瞧她一副「不管點什麽味道都差不多」的模樣,夏楷瑞已經了然,「我看,你是每次來都沒有把心思集中在食物上吧。」搖著頭,他拿起菜單為兩人點菜。


    她的喜好他都記得,所以他懷疑之前來這間餐廳她點的是名字古怪的菜式,自食惡果。


    剛好跟服務生點菜完畢的那時候,另一個服務生領著一家三口從他們身旁經過,因為孩子的笑聲,他們帶著些好奇抬頭看向感情和睦的一家子。


    好溫馨的場麵,父親慈祥、母親溫柔,十幾歲的小男孩一臉天真爛漫。以後跟她組成這樣的家庭似乎很不錯,一想到已經謀劃好的他們的未來,夏楷瑞就由衷地逸出無聲笑意。


    「怎麽了?」這時他才發現童愷晴臉上非但沒有半點笑意,甚至被一股隱隱想要發作的怨念所占據,「小晴?」


    他又喚了她一聲,她才彷如如夢初醒,急著撤迴對那家人的視線……準確來說,是對那個女人的視線,他看見了,不管她的眼神如何遊走,最後的終點是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而那個女人顯然看到了她,卻隻是不帶感情地瞅了她一眼便匆匆別開視線,跟麵對家人時的溫和柔情簡直是天差地別。


    「沒、沒有呀。」她很不對勁,不管是那急於粉飾太平的語氣或是故意貼上的僵硬笑容,「我們別吃這家了好不好?反正剛剛才點餐,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換另一家吧?」


    她在向他懇求?那個時常嘴硬得像顆蚌的童愷晴?


    「坐下。」他想他知道原因,也隱約猜到那個女人的身分,隻是,仍需要一點小小證明。


    「媽媽、媽媽,我要吃這個、吃這個!」


    「好呀,還喜歡吃什麽?」


    那是母子之間十分常見的對話,聽在童愷晴耳裏卻變成一根大大的刺,狠狠紮進她心裏,把她紮得血肉模糊!


    為什麽?這次,她眼神怨慰的目標換成了他。


    還是被他看見了,生她的母親現在是別人的母親,對她甚至不屑一顧,冰冷的態度好似在對待路邊的一隻流浪貓,別人一家子如此幸福,她卻如此孤獨。既然他都看見了,他仍懷著那種惡心的情感要她去相信見鬼的感情和愛嗎?


    「就算你現在起身逃掉,誰也不會在意。不在意你的人,你為何要去在意她?看著我,乖乖坐在那裏,眼睛隻許看我,然後快快樂樂跟我吃完這頓飯,不為別人,隻為你自己。」


    童愷晴默默無言,最後選擇放鬆全身力道,順從地坐在位子上。


    那個男孩喊媽媽的時候,她渾身重重顫抖,原因就跟他所想那般,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但她的母親不願意認她。


    她不要,他要。


    總有一天,他要讓她知道他是最愛她的人,她的眼裏、心裏隻需要放著他一個人就足夠了,其它傷害她的、對她不屑一顧的,全部見鬼去!


    【第八章】


    「喜歡我嗎?」


    「嗚……」童愷晴無法迴答,應該說就算可以迴答,她也不想迴答。


    今天,是她和夏楷瑞約定的最後一天。


    還以為他已經忘記那件事了,那麽她也可以裝作不知道,一直不去提,然後就跟他一直這麽下去。


    可吃完晚飯他就把她哄上床,一直在她耳邊問喜不喜歡他,分明就是想破壞這份好不容易想要把隱藏起來,允許他停留在她生命中的寧靜嘛,不跟他說喜歡,他會少塊肉、會斷手斷腳嗎?明顯不會,他為何要一直糾結在這件事上?


    他也知道她早已扭曲,如何扳也板不迴來的思想到底有多根深蒂固的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非要她承認接受那什麽狗屁愛情、喜歡、戀慕不可?


    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


    「告訴我呀,好不好……嗯?」他在她耳邊低語,嗓音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嘶啞著,卻比柔柔傾訴甜言蜜語的時候更動聽,聽起來充滿性感與誘惑。


    柔軟也強焊的舌用力舔舐著因羞赧而泛紅的耳朵。她在他身下微微哆嗦,使不出半分氣力去抵抗,臉蛋也泛起一層薄薄可人的淺紅,像熟了的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張口咬下。


    他帶壞了她,一定是的,否則她不可能如此貪歡,不可能一天比一天迷戀他的肉體更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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