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比起來,我才是那個窮光蛋吧?你管我借錢?”小白瞪大了眼睛。


    “開個玩笑,白啊,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嗎?”莫菲的眼神帶著刀子,飽含深意的瞥了一眼小白。


    尤其是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看的小白心裏發毛。


    他在心裏怒吼:下次再也不說這種話了,誰說誰是傻子!


    吱嘎!


    經理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胡強探出腦袋。


    “樂樂,阿傑,你們現在沒事吧?”


    “啊?胡經理,我們現在在做你上午交代的那個。”樂樂轉過自己的筆記本道。


    “那個慢點不打緊。”胡強走出來道,“你和阿傑先去海星他們那邊,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暫時先別出現在他們麵前,懂我的意思吧?”


    “懂!”樂樂瞬間會意,“那···我們先走了?”


    胡強抿著嘴,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去吧”的手勢。


    阿傑和樂樂兩人很快也消失在了卷簾門底下。


    “你怕出問題?”莫菲雙手抱胸道。


    “也不算吧,就怕需要有幫忙的地方,金秘書畢竟是個女人,叫樂樂她們過去也能搭把手。”胡強自然有自己的考慮。


    “很合理,考慮問題比以前全麵多了。”莫菲點點頭。


    “那當然了,人隻會變得越來越優秀。”胡強拉了拉領子,然後又看到一言不發的小白。


    “你怎麽了?站在這,動也不動的,也不說話。”


    小白搖著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再次搖搖頭。


    “什麽意思?你···嗓子啞了?說不了話了?”胡強吃驚道,“需要請假去醫院看看嗎?”


    小白先是搖頭,隨後意識到了什麽,眼睛一亮,趕緊點頭。


    好啊,早上的迴旋鏢飛迴來了,我真的要請假成功了!


    “小白沒事,他隻是在修閉口禪,你看他那體格,還有那紅潤的表情,像是有病的樣子嗎?”莫菲直接拉過胡強,背對過小白。


    “哦,也對哦。”胡強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嗯!嗯!!”小白在後麵招著手,卻再也招不到胡強了。


    嗚嗚,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


    萬獸一樓大廳。


    伴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海星已經走遍了待過的每個部門,除了阿拉善。


    “沒想到我去過那麽多部門。”海星不由感慨著。


    “你現在待的部門也挺多的。”若愚在一旁補充道。


    “媽,你看吧,我一切都挺好的,我在這裏很開心。”海星又看向身後那道始終跟隨的身影。


    海星媽媽靜靜站著,她環顧四周,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不同。


    萬獸的logo就掛在牆壁高處,她等到了海星長大成人的那一天,卻沒有等來好日子。


    海星躊躇著,雖然他無數次給自己心理暗示,對方隻是自己的一道殘念,應該讓她離去,讓媽媽得到安息,甚至他走過了這些年在萬獸走過的路,但對方仍沒有消失的跡象。


    “媽···”


    “海星。”


    就在海星又要開口的時候,若愚直接打斷了他。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若愚掛著笑容,餘光掃向一些注視這邊的員工。


    一樓大廳,人多眼雜,要是發生點什麽,也不太好。


    “嗯,好。”海星從善如流,幾人很快來到了公司一側的小公園。


    迎著緩緩落下的夕陽,他們安靜的走著。


    “我是不是應該去醫生那邊看看?”


    在某個時刻,海星終於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沒事,看什麽醫生?”若愚捏住了他的手。


    “一開始我不知道,後來我在逃避,再後來···”海星低頭看著她,“你們來了,我才明白我病的有多重。”


    若愚溫柔的望著他,要是以前的海星,是決計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比疾病更可怕的是忽視和拒絕醫治。


    “我最近好像也沒幹什麽,可能是我真的出現問題了。”海星歎氣道。


    “海星,別擔心。”若愚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海星也跟著停下了。


    “額之前說了,阿姨的出現不是壞事,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念著她,你和她之間的情感就永遠不會斷開。”若愚繼續道。


    “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念著她了,那麽一切都會在時間的消磨中化為雲煙。”


    海星思索著,他迴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麵龐,情緒很是複雜。


    他是想念自己的母親,卻也不想麻煩自己的母親。


    他是個無神論者,但他希望自己的母親此時此刻已經轉世投胎,望著這個美好的人間,感受生命的美妙。


    “海星。”她又說話了。


    “我在。”海星此時此刻很怕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那積壓的,洶湧的情緒,讓人著魔,讓人心碎。


    “對不起。”海星媽媽眼中閃爍著淚光。


    一時間,海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媽媽會對自己說出這三個字。


    對不起?她對不起自己?


    怎麽可能,從小到大,都是她將自己拉扯長大的,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他,卻忽視了她自己。


    可能,她沒有太多錢,不能給自己一個富貴的生長環境。她也不算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帶給自己文化的熏陶。她也沒有多才多藝,讓自己接受藝術的洗禮。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婦女,卻又是芸芸眾生中同樣偉大的母親。


    她付出的一切,任誰來看都是無私又震撼的。


    她何來的對不起?


    就算要說對不起,也是該他這個當兒子的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他,或許媽媽的日子不會那麽艱苦,或許她還能在找到一個相互扶持的貼心人共度餘生。


    有人說子女是父母上輩子的債主,他們是來討債的。


    海星深有體會,自己的媽媽真的太難太難了。


    “對不起,沒有辦法陪在你的身邊了。”海星媽媽繼續道,她站在夕陽下,身子竟逐漸在發光。


    那燒的火紅似的天空如同那燃燒的歲月,滾滾雲浪,劃開困苦的黑幕。


    “以前我說,要看著小海星長大,工作,結婚,生孩子。”海星媽媽迴憶著,閃爍的淚光,打轉的淚珠,將一幅幅過去的畫麵融合起來。


    “對不起,我得食言了。”


    ps:心結千萬,不抵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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