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想了想自己為數不多的小錢錢,最終還是妥協了。


    隻能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橢圓不算圓,頂多是個葫蘆或梨···


    “龐先生,你意下如何呢?”中介笑道。


    “那就···先試試吧。”小白想了想,也打算嚐試一下,畢竟沒時間也沒錢了。


    “好!那我們就簽合同!”中介很高興,又一筆生意做成了,小錢錢正在飛向我。


    而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阿傑和小白相愛相殺的日子正式到來。


    很遺憾,中介口中抱團取暖的日子還沒到來,小摩擦就開始了。


    “龐月光!你吃完零食能不能收拾一下?”


    “我忘記了!馬上馬上!還有,你可以叫我小白的。”


    “龐小白!衛生間那堆衣服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又沒洗?你要堆幾天?堆到發臭嗎?”


    “哎呀,這不是忙嘛,熬夜寫了好幾個通宵的文案了,我馬上就去洗!”


    ···


    當然,也不全是阿傑挑小白的毛病。


    “蘇克傑!我的西瓜呢?誰讓你切成一塊塊的方格子!!”


    “誰讓你把它放在外麵的桌子上,還···那麽圓!”


    “西瓜那能叫圓嗎?”


    “反正差不多,而且我可沒有偷吃,都在碗裏。我幫你切好了,不好嗎?”


    “我就喜歡挖著吃!!”


    ···


    生活磕磕絆絆著,兩個年輕人在吵吵鬧鬧中存活。


    剛畢業,進入社會那幾年的確是最難熬的時候。


    理想與現實的落差,總會讓這麽一幫年輕人撞得頭破血流。


    有人熬不住了,就隻能黯然離場,和這座冰冷的大城市說再見。


    也有人咬牙堅持,就算低頭,也想在這座堅硬的大城市生根發芽。


    火車站,機場,客運站,每天都在見證著一批“失敗者”離去,也迎接著“新生者”到來。


    快節奏的都市生活超負荷運轉,快樂和悲傷都顯得那麽廉價和倉促。


    兩人也在遇到過坎坷,但正如中介所說,抱團取暖終歸是有意義的。


    而所謂的友情和兄弟情也恰巧是在一次次的扶持中變得更為堅實。


    而這一切,都可以稱之為青春!


    獨屬於一代人的奮鬥歲月!


    小白印象最深刻,最難以忘懷的是有一次情緒崩潰的時候,那一次,他差點離開了上海。


    起因自然是因為工作上的事,那段最難熬的時間也是他日後躁鬱症的誘因。


    這一天,阿傑如往常一般下班迴來,臉上帶著疲憊。


    客廳一片黑暗,靜悄悄的。


    他順手打開了一側的開關,燈光瞬間亮起,帶來了一絲絲溫暖。


    而在這時,他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嗚咽著···


    “嗯?小白?”阿傑轉過頭,就看到抱膝坐在桌子底下的小白。


    此時的小白臉上有淚痕,表情有些扭曲。


    “不是,你什麽情況?是不是又打算嚇人?”阿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此時的阿傑風華正茂,還不是日後的完全麵癱。


    而他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兩人日常的互懟和惡作劇。


    “阿傑,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一個文案···”小白雙目無神,他隻是看著前方,喃喃道。


    “怎麽,道心破碎了?打算用這一招嚇我?”阿傑放下自己的包走過去,“嘿嘿,這一次我不會上當了!”


    “我要走了,阿傑···”小白慢慢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走走走,你都說要走幾迴了?”阿傑搖著頭,拉了一條椅子,“狼來了的故事聽過沒?”


    “發發牢騷就發發牢騷嘛,沒什麽!”


    “我真的要走了···”小白拿出了手機,屏幕上麵有一張票。


    “你···玩真的?”阿傑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可能我不適合在這裏吧···”小白垂頭喪氣著。


    “不是,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你們公司那個傻逼上司又罵你了?還是那個狗主管?”阿傑皺起眉頭。


    “嗬嗬···我的方案···被打下來十幾次···這也就算了···他們還當眾罵我···換著法子罵我···說我寫的東西就是一堆狗屎···隨便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都能勝過我···”小白的情緒很不穩定。


    “這種話你也信嗎?這些當領導的嘴裏有一句真的嗎?罵人時候的話肯定是怎麽難聽怎麽來!”阿傑道,“小白,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文案,哪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有你這樣的水平?”


    “可是我堅持不下去了···”小白捂著額頭,“我以為我可以的,可是···太難了,想混出頭太難了。”


    “小白···”阿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的情況也差不多,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一個個還卷的厲害。


    “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樓上的牛哥,樓下的華華,都走了···我···也想迴去了···”小白垂頭喪氣著。


    “可是你走了,那就真的失敗了···這些年的努力···都打水漂了···”阿傑有些惶恐,因為小白也走了的話,他怕自己也撐不住。


    一個人掙紮在大城市中,沒有心理慰藉的話,根本堅持不下去。


    “那我還能怎麽辦?”小白抬起頭,淚眼朦朧道。


    “大不了跳槽!樹挪死,人挪活!”阿傑腦子飛快轉著,“就當再試試···”


    “可是···”


    “我陪你一起跳!”阿傑毫不猶豫道,“反正我那個公司也很垃圾,老子不幹了!”


    “噗嗤,你以為你是傑克呀!”小白一下子樂了。


    “你要是rose,我可以是傑克,不過可惜,你是肉絲!”阿傑翻了個白眼。


    “去去去,我不搞基!”


    “我也是!”


    “哎,說真的,真要跳?”


    “跳!”阿傑重複道,“起碼還攢了點錢,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沒準下一家公司更好!”


    “那萬一更差呢?”


    “不是,你能不能別說這麽喪氣的話?更差?那大不了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好!那就跳!”小白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不走了?”阿傑看向小白。


    “試試,最後拚一次!”小白咬牙道。


    “對嘛,活人還能給尿憋死嗎?”阿傑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小白,還是自己。


    “阿傑···”


    “嗯?”


    “謝謝你!”


    “少來這套,今天你心情不好,爸爸請你吃飯去!”


    “呸!我才是你義父!爸爸我兜裏還有錢呢!正好,車票省下來吃飯!”


    “走著?”


    “走著!”


    昏暗的過道中,有這麽兩個年輕人,一胖一瘦,勾肩搭背。


    他們無話不談,消失在黑暗中。


    這樣的故事在很多地方上演,這種的情感也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越發珍貴起來。


    有時候,我們差的那口氣就是身邊人的肯定和安慰。


    未來是什麽樣子的?成功或失敗?


    兩個年輕人不知道,但他們知道,無論成功或失敗,他們已經擁有了比這更重要的東西。


    ps:小白:如果當年我迴老家的話,或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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