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狼煙,等著遼源來。”

    酉時。

    天暗下來,比申時更暗。

    跟夜晚到了似的。

    但現下還未到夜晚,隻是因為下雨,天黑的快。

    而因著下雨,本就處在朦朧中的城池,草木,此時更見隱秘。

    齊遠侯離開,帝聿和商涼玥迴臥房。

    到現下,帝聿的臥房還未有。

    自然的,帝聿跟著商涼玥迴商涼玥的臥房。

    商涼玥也未說什麽。

    她似一個女主人,吩咐暗衛送熱水進來,給帝聿送幹爽的衣袍來。

    等兩人到臥房,熱水送了來,放在屏風後。

    衣袍亦是。

    商涼玥說:“你去沐浴,沐浴後我們便歇息。”

    她說著,解開他的披風帶子。

    在書房裏,他讓她留下來,也就未強行給她披上披風。

    等兩人迴來,他直接把她裹在披風裏,她是一點都未涼著。

    帝聿看著商涼玥那認真的臉,眸中麵對正事時的神色不見,恢複到隻有二人在時才有的神色。

    眸子深深,鎖著她。

    似乎這樣,她就是屬於他的。

    商涼玥知曉帝聿在看她,這人如今最喜歡的就是看著她。

    用那一雙深淵的眼睛,要把她拖進去。

    她未說他,把披風給他解了,說:“去沐浴。”

    把披風放屏風上。

    做好這件事,她去鋪床,整個人忙碌的很。

    帝聿看著她的身影,因為有她在,這個屋子也溫暖了。

    包括他的心。

    帝聿去沐浴,商涼玥叫暗衛來,“藥還未送來?”

    她給帝聿開的藥方,到現下都還未送來。

    她知曉,那藥不好找,但這已然過去了幾個時辰,以暗衛的速度,應該不至於這麽慢。

    “還未送來。”

    商涼玥皺眉。

    還未送來,那便是還未找到。

    暗衛不會故意找到了不送來。

    “我知曉了,你們藥送來,定要盡快送到我這。”

    “是!”

    商涼玥來到旁邊臥房,給帝久覃把脈,確定帝久覃未有問題後,她迴到臥房。

    帝聿已然穿戴好站在臥房裏,看見商涼玥進來,他出聲,“覃兒如何。”

    看看,這話一聽便知曉帝聿已然知曉她剛剛去了哪。

    商涼玥走過來,也不心虛,坦然麵對他的目光,直接說:“身子極弱,危險期還未度過,我用銀針續著他的脈,命暫且保住。”

    其他的,慢慢來。

    “嗯。”

    帝聿牽過她的手,來到床前。

    商涼玥脫了鞋子,徑直往裏麵滾。

    帝聿躺在她旁邊,把她的身子撈過來,抱進懷裏。

    被子蓋住兩人,床幔合上。

    臥房裏的白白看著那合上的床幔,小臉皺了起來。

    它的大床。

    它溫暖的帶著主子香味的床,不屬於它了……

    嗚嗚……

    萬紫千紅蜷在地上,看著那床幔後隆起的被子,閉上眼睛。

    商涼玥靠在帝聿懷裏,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是那熟悉的,熟悉到骨子裏的味道。

    而這味道,讓她心裏那空了的一塊地方被填滿。

    曾經熟悉的感覺又迴來了。

    安心,可以依靠,可以信賴。

    這個懷抱讓她覺得,她現下是完整的。

    商涼玥眼睛閉上,臉埋進帝聿懷裏。

    帝聿未睡,他看著懷裏的人,不是那熟悉的臉,但在他眼中,她一直就是那張臉。

    不是商涼玥的,也不是夜繆的,而是……

    帝聿眸中平和的墨色被打破,有什麽從未顯露的東西在眼裏露出來。

    他抱緊懷裏的人,薄唇貼在商涼玥發上,閉上眼睛。

    黎洲城裏,雨下著,街上的攤麵未擺,但兩邊的鋪子卻是開著。

    有急著買什麽東西的百姓會到鋪子裏買。

    所以,即便下雨,黎洲城裏還是能看見有打著傘,從街上跑過的人。

    不過,當齊遠侯帶著兵士出現在黎洲城後,安靜的隻剩下雨聲的黎洲城熱鬧了。

    “那是……齊遠侯?”

    “對!是齊遠侯!定是齊遠侯!”

    “王爺說過,今日齊遠侯會到黎洲城,果真是到了!”

    “天神保佑,齊遠侯終於到了!”

    “……”

    百姓看著那即便下著雨,亦穩穩站在雨裏的兵士,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們等著齊遠侯帶兵來,等的都快絕望了。

    在齊遠侯未來前,遼源猛攻黎洲,她們有無數次希望齊遠侯能帶兵來。

    即便知曉不可能,亦這般期盼。

    但一次次的期盼,一次次的失望,她們到後麵絕望了。

    如若不是後麵遼源人中毒退兵,她們到現下可能已是遼源的俘虜。

    好在現下齊遠侯是帶兵來了。

    她們黎洲城,更有希望了!

    酒樓,茶館,鋪子裏的人全部看出來,看著站在雨裏的兵士。

    激動的聲音很快蓋過雨的聲音。

    齊遠侯從王府裏出來,看見兩邊看過來的百姓,大聲說:“本侯奉皇上之命,帶兵來黎洲,與覃王一同對陣遼源。”

    是帝聿讓齊遠侯來的,但齊遠侯同樣收到了皇帝的密信。

    聽帝聿的。

    所以,他要說是奉皇帝之命。

    即便皇帝未給他密信,他亦要說是奉皇帝之命。

    在一個國裏,不論在何時何地,都莫要忘記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好!”

    “我黎洲有救了,有救了!”

    “感謝天神!”

    “謝皇上!”

    “……”

    百姓們更是激動,一個個歡唿起來。

    齊遠侯安頓兵士,同時囑咐下去,燃狼煙。

    他相信,遼源很快便會來。

    黎洲城熱鬧起來。

    不止是雨聲,還有百姓的聲音,有的甚至在城裏不顧雨水,在雨水裏歡唿。

    氣氛一片大好。

    酉時兩刻,天愈發的暗了。

    兩邊的鋪子酒樓燃起燈火,整個黎洲城都明亮了。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響起踏踏踏的聲音。

    城中熱鬧的景象一瞬凝滯。

    百姓全部僵住,然後,同一時間,全數看向城門。

    此時,城門前的沙包堆成山一般高,並且長度到了城中。

    這樣的距離,遼源想推開城門攻進來,不可能。

    他們隻有一條路,上城門,從城門上下來,把沙包移走,才能攻占黎洲。

    這需要時間,需要精力。

    這對於要想攻下黎洲的遼源人來說,根本不是個事。

    但對於黎洲百姓來說,這極為重要。

    很快,百姓們看向城牆上。

    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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