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誰輸,未有誰贏。”

    商涼玥眯眼。

    暗衛,“兩軍旗鼓相當,一時分不清輸贏,亦雙方都不戀戰,似都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商涼玥垂眸,看著桌上的地圖。

    遼源二十萬大軍,嶼南關不怕。

    如若硬碰硬,誰討得了好,誰討不了好,皆不好說。

    但有一點,商涼玥可以肯定。

    如若雙方都往死裏打,那麽最後絕對會兩敗俱傷。

    本身帝臨和遼源,兵力都極強。

    強與強的對抗,結果便是如此。

    但現下,雙方都不戀戰,似乎都在等著什麽。

    帝臨在等著什麽,她知曉。

    遼源突襲黎洲,黎洲撐不住,所以黎洲現下在等救援。

    黎洲的成敗,決定了誰占優勢。

    所以,黎洲不能敗。

    而遼源,應亦是在等此。

    不過,他們等的是黎洲敗,黎洲敗了,他們便可一舉衝破嶼南關,直取免州。

    當然,還不止此。

    兩軍初交戰,看的是對方的實力。

    現下一切剛開始,對方的低如何,誰都不知。

    大家都要探對方的底。

    而遼源,她覺得,他們還有別的陰謀。

    比如說,南伽。

    比如說,藍月。

    他們如若想徹底攻占帝臨,光靠遼源自己,幾乎可以說不可能。

    但如若算上南伽,藍月呢?

    簡單的打個比方,帝臨有兵力八十萬,遼源有一百萬,那麽,帝臨不一定輸。

    但如若遼源加上南伽二十萬,藍月二十萬,那麽帝臨,必輸。

    所以,遼源現下,可能在與南伽藍月的談。

    他若想贏,必須合作。

    商涼玥心中一緊,看向暗衛,“在此之前,你們王爺可有讓人去藍月談合作之事。”

    遼源可以找藍月談,難道帝臨就不可以?

    她不相信帝臨未有暗中與藍月聯係。

    暗衛眉頭皺了,“王妃,此事屬下並不知曉。”

    商涼玥,“未有別人知曉?”

    “屬下不知,有些事,王爺並不會告訴屬下。”

    商涼玥轉眸,思緒極快的動。

    暗衛不知曉倒也可能,帝聿不可能事事都與暗衛說。

    不是不信任,而是未有必要。

    “那你們在藍月可有能?”

    “有!”

    “現下藍月情況如何?可能知曉遼源是否有找藍月,是否想要與藍月合謀。”

    “藍月現下如往常,並無甚變化,至於遼源人找藍月,目前屬下這裏未有消息。”

    商涼玥,“去查,讓你們的人查,看遼源人是否與藍月人有聯係,以及,是否與南伽有聯係。”

    “如若有,有如何的聯係,全部如實匯報給我。”

    “是!”

    “還有,去查,斯見去了哪。”

    八王子來接斯見迴遼源,可不過兩日,一行人便遇刺,八王子死,斯見失蹤。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消息。

    尤其,斯見失蹤。

    商涼玥覺得,斯見不是失蹤,他是去了哪。

    這一點尤其的重要。

    她的直覺在告訴她,斯見的行蹤重要過一切。

    “記住,斯見的行蹤比什麽都重要,你們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去找。”

    “屬下明白!”

    暗衛離開,商涼玥視線落在地圖裏的嶼南關上,然後又落在黎洲上麵。

    她視線在兩個地方來迴的看,似要看出一個子醜寅卯。

    廉止不是給帝聿把脈,不時給帝聿紮銀針,時時刻刻的都在用自己的辦法給帝聿做檢查。

    一個好好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醒。

    所以,他定要找出緣由。

    不找出這個緣由,他不會放下心來。

    不過,原本廉止是心無旁騖的,但逐漸的,商涼玥的聲音落進耳裏。

    他聽著商涼玥的話,心中不無讚賞。

    但更多的是震驚。

    養在深閨的小姐,怎會知戰場之事,還這般熟稔,完全讓人想不到。

    廉止都懷疑,這些是不是連亓教弟妹的。

    想著,廉止看向這張沉睡的臉,心中複雜,忍不住歎息。

    好好的,說中毒便中毒,說不醒便不醒。

    連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後果。

    有沒有想過今日這局麵?

    午時三刻,烈日當空。

    正是斬頭的好時候。

    此時,黎洲城,城門口。

    十個黎洲百姓被綁在城門外,哭著,叫著,喊著,城牆上舉著弓箭的兵士看著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不是因為他們是黎洲百姓,而是因為下麵跪著的都是孩子。

    全是孩子。

    有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有剛會走,對這個世界還充滿新奇的娃娃,有三歲會叫爹爹母親的孩童,還有對這個世界有清楚的認知,知曉好壞的稚子。

    他們快死了,他們快被殺了。

    身邊未有親人在,他們哭的撕心裂肺。

    不會說話的,隻一個勁哇哇大哭,他們看著四周陌生的人,眼睛不斷看著,找著,要找那平日裏熟悉的親人。

    會說話的,爹爹母親哥哥妹妹的叫,叫的人心都碎了。

    而他們的親人不在別處,就在遼源士兵手上。

    他們一個個看著那被綁在前方的孩子,不斷的哭,不斷的叫,甚至跪下,給遼源人磕頭。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的孩兒吧,它才剛足月。”

    “求求你們……”

    “……”

    父親,母親,有血緣的皆跪在地上,不斷磕頭,不斷乞求。

    他們不再對遼源人有恨,有怒,有憤,有的盡是乞求。

    這一刻,他們隻想要迴他們的孩子。

    帝臨士兵看著這一幕,眼睛紅的嚇人,有的甚至眼中滾動著熱淚。

    他們眼中是憤,是恨,恨不得把遼源人剝皮抽筋。

    恨不得把遼源人碾成肉渣,拿來喂狗!

    可他們做不到。

    他們現下什麽都不能做。

    他們要保護身後的帝臨子民,他們隻能看著,看著下麵的人無助乞求。

    他們,無用……

    帝久覃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不斷磕頭的百姓,看著那些無助哭叫的孩子,他的心在撕裂。

    他知曉遼源人殘忍,未想到他們這般殘忍,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下麵一個騎在馬上的遼源將軍,看著站在城牆上的帝久覃,猖狂大笑,“覃王殿下,我們知曉您是個愛護子民的賢王。”

    “現下我們給你選擇,你隻要開城門,我們便不傷這十人,咱們遼源人定說話算話。”

    “您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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