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兒也受了傷。”

    皇後未看這邊,她側著頭,看著別處。

    但盡管看著別處,還是能聞到四周彌漫著的濃烈腥甜。

    她拿著手帕捂住口鼻,不讓那腥甜流進鼻子。

    但現下,聽見皇帝的話,皇後瞬時看向帝華儒,眼睛睜大。

    儒兒受傷?!

    不僅皇後,此時所有人都看向帝華儒,眼中都是驚色。

    他們隻有一個疑問:太子殿下竟然受傷了!

    就連南泠楓和藍臨都看著帝華儒,神色變了下。

    顯然,兩人未想到帝華儒會受傷。

    帝華儒轉身,把受傷的後背麵對所有人。

    頓時,那被劍劃開的衣袍,露出的血肉,一瞬落盡所有人眼裏。

    皇後臉色大變,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幹二淨。

    “儒兒!”

    到此時,皇後再也控製不住,快步上前。

    久幼趕忙扶住皇後,神色也是焦急萬分。

    殿下竟然受了這般重的傷!

    皇帝看見皇後過來,厲聲,“迴去!”

    聽見這一聲,皇後身子僵住,隨之身子顫抖。

    她看著皇帝,眼中都是祈求。

    但這祈求在看見皇帝眼中的神色後,她低了頭,屈膝,“是。”

    皇後退下,但那身子,卻是顫抖不已。

    麗貴妃看到這,眼中劃過一抹鄙夷。

    不過,在這抹鄙夷後,麗貴妃神色也是緊張了。

    不,準確的說,在聽見皇帝說帝華儒受傷後,她便緊張了。

    因為,作為太子,他都受傷了,那別的人呢?

    麗貴妃頓時看向帝久晉,神色緊了。

    其實在剛剛,她便在看帝久晉,想去看帝久晉,結果因為皇後先出聲,她才止住了。

    現下,皇帝剛剛對皇後那聲斥,清楚的告訴她,這個時候,誰都不能過去。

    她得忍著。

    好在有一點,帝久晉看著並無異常。

    一張英俊的臉,平常看著如何,現下便是如何。

    不似帝華儒,細看下,那臉色並不好。

    麗貴妃心中偏偏放心。

    不過,她視線依舊不離帝久晉。

    眾朝臣聽見皇帝的話,再看帝華儒後背上的傷,一個個神色極為憤怒。

    這般重的傷,能是他們帝臨所為嗎?

    怕不是瘋了不成?

    朝臣們立時看向塔師,遼源人,一個個的怒火都要把他們給燒成灰燼。

    遼源人竟然傷了他們帝臨的太子殿下,簡直是太過分了!

    然而……

    麵對帝華儒這明晃晃的傷,遼源人並不覺得什麽,他們依舊如之前。

    塔師亦是。

    他看著那傷口,嘲諷,“這般傷口,說不定太子故意自己劃的也說不定。”

    頓時,朝臣怒了,“太子殿下劃?太子殿下如何劃?”

    “這傷口一看就是從後背被人劃傷,太子殿下莫不是有四隻手,自己能從後背把自己給劃傷?”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

    氣氛頓時嘲雜起來。

    皇帝抬手。

    四周一下安靜了。

    但朝臣們看遼源人的目光,就如遼源人看帝臨人的目光,要吃人。

    皇帝出聲,“誠如塔師所說,儒兒是自己把自己給劃傷,但他何必這般?”

    “十四王子失蹤,如若是我帝臨所為,如若是我帝臨要發兵,我何必多此一舉?”

    “在十四王子來帝臨,便可下手,何必等到今日?”

    “亦或是,在儒兒成親後對十四王子動手。”

    “難道,我帝臨便一定要等到今日?甚至讓我帝臨太子受傷?”

    “塔師且好好斟酌一番罷,莫要因為一些表象而傷了兩國的和氣。”

    皇帝始終半點怒氣都未有,但那字字句句裏透露出的威嚴,極為震懾。

    朝臣們未說話了,但那神色卻是無比認同。

    他們帝臨根本不屑用這些陰損之招。

    塔師看著皇帝,冷笑,“說不定,皇帝陛下就是這般故意而為,讓人想把罪名落在帝臨頭上也不可。”

    皇帝沉眸,“塔師即如此說,孤無可奈何。”

    “塔師且說,現下你當如何。”

    是啊,事情出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不相讓,那當如何?

    氣氛再次安靜了。

    而這次,安靜中帶著緊張。

    大家都看著塔師,塔師亦看著皇帝。

    藍臨站在那,看著這一幕,笑而不語。

    南泠楓亦是。

    這種事,與她們兩國不相幹,她們不能說什麽,做什麽。

    而一旦她們說什麽,做什麽,那便必定是代表著什麽。

    所以,做壁上觀,此時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太後看著這一幕,麵色沉凝,不說話,亦不動。

    她極為清楚,今日這事情不解決好,大戰即發!

    後宮女眷們此時都有些害怕了。

    再不懂,再不明白,也能感覺到此時的危險。

    她們有些怕了。

    太平盛世,誰不喜歡?

    誰都喜歡。

    氣氛緊凝,皇帝看著塔師,眼眸動也不動。

    而裏麵,半點畏懼都未有。

    也就是說,大戰,帝臨不怕。

    至於發兵的理由,大家各有說法。

    塔師亦看著皇帝,眼中沉暗不斷翻滾,裏麵的情緒似下一刻便會爆炸。

    在這樣的氣氛中,一切都凝滯了。

    時間不再走,草木安靜。

    空氣中的緊繃被拉緊,拉緊,再拉緊……

    “我要我遼源十四王子如何來你帝臨,如何迴我遼源。”

    “如若,我看不到我遼源十四王子,我遼源的鐵騎定踏入你帝臨國土,血洗你帝臨!”

    一瞬間,空氣中的緊繃炸裂,所有人麵色都不一樣了。

    他們不再是憤怒,不再是不冷靜,而是麵對家國的捍衛。

    皇帝眸中厲光瞬間湧出,裏麵的神色轉眼變化。

    帝王的威嚴,帝王的掌控,帝王的籌謀。

    全部展露。

    “孤已說,查,找,塔師若現下就要孤給你遼源十四王子,孤無從給。”

    “而塔師若因此,要讓遼源發兵與我帝臨,孤,承!”

    一個字,定結論。

    後宮女眷們都驚了。

    要打仗了嗎?

    太後神色極緊,眼眸看向西山,眼中神色極沉。

    遼源早便想對帝臨動手,今日這一切,不過是遼源人的計謀。

    目的,隻為堂堂正正發兵。

    帝久雪心裏咯噔,隻覺暴風驟雨來了。

    到此時,她意識到,事情不是商凉玥不見那般簡單了。

    所有人都肅整,帝臨人全部看向塔師。

    隻要他一句話,十一年的平和便會被打破。

    塔師看著皇帝,張唇。

    但,就是他張唇出聲時,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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