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宮!”

    她要見哥哥!

    不見哥哥一麵,她心裏始終有一個疙瘩,讓她寢食難安。

    小眠愣住。

    才迴宮便要出宮,這……

    不待小眠多想,帝久雪便一陣風似的從她麵前跑過,帶起一股涼意。

    一柱香的功夫後,帝久雪穿戴整齊,走出玉靈宮。

    玉靈宮外倒未有人攔著,帝久雪徑直朝宮外走。

    但,她走到玄德門時,被人攔下了。

    “你們攔著本公主做甚?”

    侍衛,“皇後有令,但凡公主出宮,未有皇後娘娘,皇上的旨意,公主殿下不得出宮。”

    帝久雪愣了。

    徹底愣了。

    怎會如此?母後怎會這般?

    她真是一點都未想到。

    小眠亦未想到,現在那,看著侍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侍衛說完後,躬身,“公主請迴。”

    帝久雪看著躬身的侍衛,再看外麵大片的景物,隻覺難受。

    她以為她很快就能見到哥哥,結果一切都是自己妄想。

    帝久雪站在那,好一會,轉身迴去。

    是上天不要見哥哥,是上天要讓她不要多想嗎?

    小眠跟著帝久雪,見帝久雪神色,說:“公主是想出去玩嗎?”

    不等帝久雪迴答,小眠便繼續說:“雖說不能出去,但如若公主想玩,小眠會努力把公主喜歡的小玩意兒帶迴來的。”

    皇後娘娘隻說不讓公主出去,未說不讓別人出去。

    亦未說不能帶小玩意兒進來。

    所以,這點小事她還是能辦好的。

    聽見小眠的話,帝久雪蹙眉,“我不是要去玩,我是想見哥哥。”

    隻想見哥哥。

    她一點都不想玩。

    小眠愣住,“太子殿下?”

    帝久雪看著前方,神色無比惆悵,“嗯,哥哥搬出宮了,我要見哥哥,隻能出宮。”

    小眠疑惑,“太子殿下此時一般都在宮裏的。”

    “公主想見太子殿下……”

    走在前麵的人一下停住,小眠的話亦跟著止住。

    小眠看著突然轉頭看她的帝久雪,那睜大的眼,滿臉的震驚,小眠下意思往後退,“公主,你……”

    ‘怎麽了’三個字還在嘴裏,帝久雪便一下抓住小眠的手,無比激動,“你怎的不早說!”

    害她這麽難受!

    小眠頓時說:“公主您知曉的呀,太子殿下每日都會去早朝,如若早朝散的早,太子殿下再在皇上那呆呆,離開也是巳時了,如若早朝散的晚,那太子殿下離開的便更晚了。”

    “而現下是辰時,不過巳時,不出意外太子殿下是在……”

    話未完,帝久雪一把推開小眠,提起裙擺,飛快往禦書房跑。

    她要去見哥哥!

    小眠看著風一般跑走的人,下意識把嘴裏含著的三個字說出來,“在宮裏……”

    帝華儒此時的確未出宮,也的確在皇帝的禦書房。

    此時,父子倆正在說話。

    “遼源,南伽,藍月三國到齊,今日宴請三國,剩下幾日便讓他們自行玩耍,亦可讓人陪同,正好也可看看他們的動作。”

    “待得兒臣成親後,往年的春獵亦差不多到日子,到時可舉行春獵,算是幾國離開前的一次友國盛情,意在保持幾國友邦關係。”

    “同時,春獵是他們最好的籌謀機會。”

    春獵是在山上,山上帶著許多未知,到時,可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而這些事,可好可壞。

    但對於東道主的帝臨來說,完全可以提前準備。

    所以,是好。

    皇帝站在龍案前,聽著帝華儒的話。

    他背著手,眼眸垂著,並未說話。

    他似在想著什麽,而這想著的事似乎與帝華儒所說的事不想幹。

    這樣的皇帝給人一種沉沉的感覺,很壓抑。

    帝華儒看皇帝神色,自然看不透皇帝在想什麽。

    不過,他隻需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便可。

    他相信父皇有決斷。

    帝華儒繼續說:“當然,去年遼源,南伽各種事,近日蒼州一事,幾國間暗湧不斷。”

    “但隻要未撕破臉,麵上的東西還是要做足的。”

    “即便最後真的兵戎相向,我們帝臨也不能失了民心。”

    說完,帝華儒不再說,等著皇帝迴答。

    而皇帝也終於抬眸,看著前方。

    前方是封死的門窗,看不到外麵,但外麵的光能透進來,把禦書房照的敞亮。

    “你這般想,未有錯。”

    皇帝轉眸,視線落在帝華儒臉上,“你全權安排,安排好了後,給孤過目。”

    帝華儒躬身,“是,父皇。”

    “迴去吧。”

    “兒臣告退。”

    帝華儒轉身離開。

    皇帝看著他身影,眼中神色浮動。

    這神色裏未有高興,亦未有不高興,看著極為深。

    而這樣的深從昨日帝聿離開後便一直保持,直至此刻。

    的確,皇帝心情始終沉壓著。

    不然,以帝華儒今日說的話,他會讚賞,會誇獎。

    但皇帝未有。

    皇帝心情極為差。

    林公公最是知曉。

    但他什麽都未說,也說不得。

    有些事,看似好,不一定是好,而有些事,看似不好,亦不一定是不好。

    帝華儒走出禦書房便筆直朝外走。

    禦書房外麵是一個宮門。

    走出那個宮門才是走出禦書房。

    不過,中間有一截大概一盞茶功夫的路。

    帝華儒走的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走到宮門。

    而他一出宮門便看見站在外麵等著的人。

    帝久雪。

    看見帝久雪,帝華儒腳步停下,臉色瞬間變冷。

    帝久雪也看見了帝華儒,尤其是看見帝華儒明顯變了的臉色。

    她想說話,想笑,但臉上的笑和剛張開的唇在看見帝華儒這冰冷的神色後止住。

    帝久雪看著帝華儒,輕聲,“哥哥……”

    帝華儒卻未迴答,更是一眼都未多看帝久雪,便從帝久雪麵前走過。

    帝久雪看見從自己麵前走過的人,那帶起的冷風,帝久雪臉色白了。

    哥哥還怨她。

    甚至是,恨她。

    帝久雪難受了。

    小眠站在帝久雪後麵,見帝華儒這冰冷的態度,疑惑。

    太子殿下怎的對公主這般?

    以往太子殿下不是很喜歡公主的嗎?

    帝久雪看著帝華儒越走越遠的身影,以往這身影看著高大,讓她安心。

    但現下,這背影帶著孤寂,寥落,讓她心疼。

    帝久雪忍不住了,她張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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