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涼玥視線落在一個站起來的人身上。

    這人穿著藏藍色衣袍,頭上戴著藍玉冠,麵容雋秀,眉目卻是深濃,眼中帶著一抹傲氣。

    不是帝久晉是誰。

    商涼玥看著帝久晉,臉黑了。

    他又要做甚?

    帝久晉拿著酒樽,來到帝聿麵前,躬身,“皇叔,晉兒敬你!”

    眼中的光猶在,看見帝聿,尤甚。

    帝久晉這一動,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看過來。

    帝華儒皺眉。

    麗貴妃臉色瞬間變了。

    而皇後,眼中劃過一抹冷笑,拿起酒樽,喝酒。

    皇帝看到這一幕,臉上卻是滿意。

    他倒要看看晉兒會如何讓十九同意。

    成妃看著這一幕,神色淡淡的,她收迴視線,看向帝久覃。

    今日最安靜的便是帝久覃了。

    而此刻,帝久覃拿著酒樽喝酒,眸色始終清淡。

    似乎,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看到這,成妃眼中浮起擔憂。

    覃兒,你還未忘記嗎?

    白汐纖亦看著帝久覃,眼中是滿滿的憂色。

    王爺已然喝了許多久,她想勸都無法。

    她知曉,王爺不好受。

    隻有這樣,王爺才會好受些。

    帝久晉站在帝聿麵前,舉著酒樽,說了那句話後便一飲而盡。

    似乎,帝聿喝不喝沒有關係,他喝了就成。

    而帝久晉喝了那杯酒便躬身,拿著酒樽離開……

    看著這一幕的一個個都愣了。

    晉王殿下這是何意?

    不過,麗貴妃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孩子,總算未作出什麽來,否則她今日得被他的斷氣不成!

    皇帝看著帝久晉迴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幹淨利落的姿態,做法,皇帝眼中浮起讚賞。

    今日的歲節,不論你有多少心思,都不能在今日發作。

    所有人都得憋著。

    但晉兒想見十九極難,也就這樣的場合能讓他有所作為。

    可這樣的場合不是你想作為便作為的,你須得拿好分寸。

    所以,晉兒什麽都未做,隻是敬十九一杯酒,無傷大雅。

    但這是一杯酒,卻不是尋常的一杯酒。

    他是敬重,同樣的,亦在告訴十九他不會輕易放棄。

    這孩子,有勇有謀。

    好!

    皇後看到這一幕,臉色沉了。

    她還以為帝久晉會做出什麽來,卻是什麽都未做。

    皇後視線落在麗貴妃臉上,眼睛眯了瞬。

    帝久晉比麗貴妃聰明太多!

    帝華儒看著這一幕,眼中神色浮動。

    他垂眸,拿起桌上的酒樽,起身朝帝聿走去。

    帝聿坐在位置上,一直未動,隻是,那拿著酒樽的手一直在摩擦著杯身。

    帝久晉敬帝聿那杯酒,帝聿喝了。

    在帝久晉離開後喝了。

    喝的不緊不慢,就好似平常喝酒一般。

    現下帝華儒來,帝聿空了的酒樽再次被滿上酒。

    帝華儒停在帝聿麵前,躬身,“儒兒敬皇叔。”

    任何宴會,隻要帝聿在,帝華儒都會來敬帝聿。

    作為侄子,作為徒弟,他這一杯都該敬。

    商涼玥看著帝華儒恭敬的態度,再看帝聿,心裏微動。

    她聽說過,王爺是帝華儒的師父。

    兩人不僅是叔侄關係,還是師徒關係。

    而帝華儒對王爺的態度,確然是對待長輩的恭敬。

    商涼玥心裏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

    她這身子之前是帝華儒的心尖人,同時她這身子之前愛的人是帝華儒。

    但她穿過來後,她便不是這人。

    可這不是這人,她卻在用這身子。

    那她與王爺在一起了,她不就輩分比帝華儒高了?

    等她與王爺成親,那帝華儒不得叫她師娘?或者嬸嬸?

    商涼玥這心情頓時複雜了。

    帝聿拿起酒樽,眼眸看著帝華儒。

    帝華儒臉上立時浮起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對帝聿躬身,轉身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帝聿喝了那杯酒,神色一如之前。

    皇後看著帝聿喝了這杯酒,臉上浮起笑。

    皇叔始終是喜歡晉兒的。

    明嬅瀅看著帝聿喝酒的動作,看著他眸隨著喝酒半闔,看著那濃密的睫毛半垂,看著帝聿的喉結滾動,她捏著手帕的手頓時收緊。

    心跳控製不住的加快。

    那一日,如若……如若是皇叔便好了……

    隨著帝華儒坐到自己位置上,朝臣們收迴視線,落在帝久覃臉上。

    太子和晉王殿下都敬了王爺,那覃王殿下呢?

    作為小輩,覃王殿下亦是該敬。

    當然,如若太子和晉王殿下未敬倒未有什麽,但現下這二人都敬了,覃王殿下不敬似乎有些不大好。

    但是,他們看著帝久覃,帝久覃卻好似未感覺到他們的視線,依舊喝著自己的酒。

    菜一點都未夾。

    朝臣看到這,眼中皆露出疑惑之色。

    覃王殿下似乎心情不大好。

    皇帝看著帝久覃,眸光定在帝久覃清淡的臉上,一會兒後,收迴視線。

    太後亦看著帝久覃,但隻須彌,太後便轉過視線,看向殿內跳舞的女子。

    時間無聲過去。

    戌時,太後起身。

    商涼玥立時上前,扶住太後。

    而看見太後起身,坐在最上首的皇帝看過來,然後直起身子。

    隨著皇帝站起來,下麵的人亦都站起來。

    太後說:“你們繼續,哀家乏了。”

    這個時候了,老人家自然是撐不住,得迴去了。

    皇帝躬身,“兒臣恭送母後。”

    下麵的人亦跟著躬身,“恭送太後。”

    商涼玥扶著太後離開,辛嬤嬤和宮女太監跟著。

    而直到太後離開了,皇帝才直起身子,看著下麵站著的人,“都坐下罷。”

    晚宴不可能這個時候結束。

    尤其是歲節。

    在帝臨,歲節的傳統是,熱鬧至子時。

    也就是說,在子時前,晚宴不會結束。

    當然,這晚宴不是隻有歌舞,還有一些歲節當日會有的節目。

    比如跳來年興旺的舞,比如唱國泰民安的歌。

    反正,一切尚早。

    不過,隨著太後這一離開,商涼玥亦離開了。

    殿內一直暗中有意無意注意著商涼玥的視線在此刻收了迴來。

    一個個的,好似什麽都未發生一般。

    喝酒吃菜,神色如常。

    帝聿拿著酒樽,視線落在前方虛無處。

    但他的一雙鳳眸裏,有兩個影子。

    一個是帝華儒,一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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