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著媚兒的地牢裏。

    無盡的安靜一點點蠶食媚兒的理智,冷靜。

    她看著守在地牢裏的侍衛,聽著這裏連滴水聲都被放大到無數倍的聲音,她手握緊。

    她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了。

    她得行動!

    媚兒眼中浮起孤注一擲,她手指微動,右手中指指腹裏凝結出一滴血。

    這血不是平常的紅色,而是黑色。

    沁黑。

    隨著這一滴血凝結,裏麵似有什麽東西在動。

    而這東西隨著血凝成橢圓,就如處在一個溫室裏,裏麵的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成型。

    然後,掉落在地。

    當它掉落在地的那一刻,那層黑血隻剩下一層薄膜,瞬間摔碎。

    那湧動的東西也在地上爬起來。

    是一隻蟲子。

    黑色的細小的,有著無數隻觸角的小蟲子。

    似蜈蚣,卻又不是。

    很快,蟲子爬進水裏,消失無蹤。

    也就是那滴血落下的那一刻,媚兒整個人似被抽走了精血,整個人如一灘水,軟在地上,眼中無光。

    媚蠱的傳承人都會一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的法子。

    那就是把母蠱逼出體內,讓母蠱去找子蠱,然後一同控製那被子蠱控製之人。

    有母蠱在,那被控製的人有再強的定力都無法抗拒。

    他會聽從母蠱的吩咐,也就是她的吩咐。

    讓他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當然,把母蠱逼了出來,她便如失去了血脈,武功,所有的一切。

    她等同於一個廢人。

    在這期間,如若有人對她做什麽。

    她必死無疑!

    且,如若有人在母蠱還未找到子蠱時,發現母蠱,殺了母蠱,那控製著人的子蠱也會死。

    當然,母蠱是不會那般輕易被發現的。

    母蠱相當的聰明。

    可即便如此,此法依舊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

    而現下,她就是在這樣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

    她必須用。

    她必須徹底掌控高光,讓高光殺了周虎威,然後讓高光放了她。

    她不能再這般等下去了。

    然而,讓媚兒想不到的是,在她逼出母蠱的那一刻,便有人盯上了母蠱。

    而當母蠱穿過地牢的地下水,流出去,爬到幹爽的走廊上時,已然有一個蜜罐等著它。

    那蜜罐裏裝著媚蠱最喜歡的東西,被子蠱控製之人的心頭血。

    母蠱無法抵抗。

    很快,母蠱鑽進去。

    瞬間,一個塞子飛到罐子口,把罐子口封的嚴嚴實實。

    芻巾走出來,拿起地上的罐子。

    在那婦人說要來見周虎威,王爺答應的時候,王爺便派暗衛送來密信來,讓他去高光的心頭血,不多,一滴足夠。

    取好心頭血,等在牢房外,自有母蠱出來。

    果真。

    母蠱出來了。

    且毫發無損的自動鑽進了罐子裏。

    芻巾招來暗衛。

    很快暗衛過來。

    “把此物帶給王爺。”

    “是。”

    暗衛很快離開,芻巾也轉身離開,去到高光身邊。

    不過,暗衛並未走很遠,他來到媚兒的地牢暗處。

    把罐子呈上。

    帝聿接過罐子,並未看裏麵的母蠱。

    而是看著靠在鐵籠裏的媚兒。

    從母蠱落地那一刻開始,媚兒便如被抽走了魂魄般,靠在了籠子上,一動不動。

    不過,媚兒並未死。

    她有意識,隻是未有力氣罷了。

    但是,此刻的媚兒不如那孤注一擲時的堅定,決然。

    此刻她心裏盡是恐懼,灰敗,不敢置信。

    因為,當母蠱吃了那一滴心頭血時,她便知曉她完了。

    徹底完了。

    媚蠱的母蠱有一心頭愛,那便是被控製之人的心頭血。

    隻一滴,它便可忘記所有。

    可對於這一點,除了媚蠱的傳承人知曉,不會有外人知曉。

    那用高光心頭血引誘母蠱的人為何知曉?

    還是說,南伽裏麵出了叛徒?

    有人告訴了高光,如何把母蠱逼出來,如何他才能毫發無損?

    可是,這般隱秘之事,知者甚少,高光是如何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找出那叛徒?

    媚兒想不出來,她幾乎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不可能,她卻清楚的感覺到那來自被控製之人心頭血的享受。

    母蠱與她血脈相連,母蠱是什麽感受她便是什麽感受。

    現下……

    媚兒絕望了。

    她覺自己上當了。

    當她對高光下蠱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她今日的下場。

    嗬嗬……

    這到底是誰,竟有這般心計……

    帝聿看著媚兒眼中流露出對頹敗,轉身。

    也就是帝聿轉身時,媚兒突然感覺到什麽,她猛的看向帝聿藏身的暗處,說:“你是誰!”

    這一聲該是極厲的,甚至是憤怒,痛恨。

    可媚兒說出來的話卻是軟弱無力,可以說幾乎聽不見。

    但帝聿聽見了,還停下了。

    媚兒感覺到帝聿這邊的動靜,手握緊,繼續說:“你到底是何人!”

    竟然那般早的便算計了。

    她還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中,結果全在對方掌控裏。

    簡直可笑!

    帝聿聽著媚兒的話,不過兩秒,邁步離開。

    媚兒感覺到帝聿要走,掙紮起來,卻沒了依靠,一下摔在地上,軟弱無力的跟一灘稀泥。

    可即便如此,媚兒依舊不放棄,她紅著眼對著帝聿離開的地方吼,“你到底要做什麽!”

    拿了她的母蠱卻不殺,她覺得此人可怕。

    極為可怕。

    然而未有人迴應她。

    好似她在與空氣對話。

    媚兒怒恨,心中一陣氣血翻滾,一口血吐了出來。

    媚兒倒在了地上。

    帝聿走出地牢,一股濕冷撲麵而來,伴隨著極大的冷風。

    而隨著冷風吹著,雨勢也漸大。

    帝聿看著這重重雨幕,似一切都被淹沒。

    他的心突的跳了起來,狂跳不止。

    似有什麽東西拉扯著他,讓他要做點什麽。

    他拿著罐子的手收緊,下一刻,眸色一暗,瞬間,玄色身影消失在這重重雨幕裏。

    白白蜷在商涼玥懷裏,它感覺到商涼玥身上越來越涼了。

    小東西看那擋在商涼玥頭上的帷幔,已然濕透。

    它有些生氣,把那濕透的帷幔給咬著拉走,然後去扯床上的帷幔,扯過來擋在商涼玥頭上。

    但即便如此,那帷幔還是很快打濕。

    小東西再次看向床上的被子。

    它跳上去,咬住一角,費力的拖過來。

    可它一個小動物,要拖一床被子過來,這是何其艱難?

    但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本王的王妃是白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竹九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竹九樂並收藏本王的王妃是白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