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可能去地裏了吧。”


    何孝說完這話之後,將自己的空碗放到了案板上。


    何樂倒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朝著何快看過去,可是何快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所以何樂又將自己的目光朝著何孝看過去。


    可是,何孝一直在看著何快。


    看起來欲言又止。


    在這欲言又止之後,何孝最終是沒有開口,然後目光掃了一眼何快,便將筷子也丟下,從廚房出去了。


    何樂朝著正跟兔子一樣吃菜夾饃的何快道:“媽真的去地裏除草了?”


    何快卻如同剛才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等到何快終於有反應,但是何樂不用去猜想就知道,何快一定沒好話。


    卻在這時候聽見了門道裏,有鋤頭放下來的聲音。


    這聲音和之前何孝迴來的時候放鋤土的聲音一模一樣,這還真是讓何孝給說著了。


    何快和何樂就看見,外麵禾花正一臉汗水的從門道裏出現在院落裏麵,很快又在盆子裏嘩嘩的洗了起來。


    因為禾花就站在暗白相連接的地方,這個地方看窗外也算是明顯的很,緊接著何樂的目光隨著禾花移動,一直到看不見了。


    等何樂再去看何快的時候,廚房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何快也出去了。”


    “這一大清早的,就去地裏,我還以為你要去火星了。


    因為剛才禾花一直在洗臉,所以何快也沒有看到禾花臉上的表情,此刻等她說完話,才看見禾花已經是發火暴怒的狀態了。


    “這地裏的活,我不幹就沒人幹,我要不去幹,你們倆去喝西北風吧!隻等著你那老仙人的兩顆眼珠子,早就把你們的骨架子給掛到南牆上了!一個個的看起來都是人,可是幹活的時候,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到了這時候,何樂也才明白,剛才何孝為什麽在禾花出現之後,就跟兔子一樣加快腳步了。


    這指定是看到了禾花發火的征兆,禾花這脾氣也不算是不明不白,沒有出處,沒有由來。


    何樂也知道,禾花之所以發火,很大程度上百分之七八十,是日積月累的和何孝的矛盾,尤其是跟年大夏那個老奶奶之間的矛盾,更重要的是何孝的不作為,才讓她的委屈不斷的蔓延。


    怨著怨著就生了恨意,她早晨之所以早早的就起身去了田裏幹活,也不過是因為無力改變現狀,而且心裏的怨念太深。


    那些氣沒處兒散,所以就隻能化憤怒為力量,去地裏幹活,正好讓自己出出氣。


    所以,何快完全是的拍到了馬兒的屁股上,馬屁沒拍好。


    還有一部分火氣來源於,她幹活的辛苦,卻沒有一人知她的辛苦,也有可能是因為,讓人難以形容的天氣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雖說已經都到深秋,眼看著可都到了玉米要收的季節了,但是這天氣熱起來的時候還真是要命的很!


    何快原本昨日就受了委屈,一來也沒有人安慰,算是自行消化了,這原本睡了一覺,心情不說變得很好,但是至少自愈了五六成,可是被禾花這一嗓子吼的,她的心情也一落千丈。


    所以呀,何快不無好話不無好氣的道:“”我就隻是想關心關心,你真是的。”


    說完這話,然後很生氣的自己坐到了旁邊。


    但是禾花的火山還沒有爆發完。


    她倒是也想對何孝去發火,可是那個老油條早已經溜之大吉了。


    而禾花這多年的憤懣委屈又無處發泄,隻靠何快給踢到了老虎屁股上,禾花忍不住又發作起來。


    “要是真關心我,就早點起來,沒事兒了,把地裏的草除一除,天天的關心,光留在嘴上了,說這虛情假意,虛頭巴腦的好話,誰不會說?”


    何快原本就算是碎碎念。


    可是這碎碎念卻終究落入了禾花的耳裏,此刻等到禾花這話說完之後,何快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虛情假意,虛頭巴腦的好話,也不見得你會說,你要是會說的話,年大夏不也會被你哄的團團轉?說不準你還能給騎到許翠翠的頭上去!”


    何樂隻覺得家裏麵又要發生一場大戰,她一時間覺得腦袋又大了。


    剛要開口稀釋一下戰火,可是何快徑直出去了,而且在臨走之前將自己的菜夾饃,狠狠的扔在了案板上,而禾花在愣了一下之後,然後將鐵勺在鍋裏直作響。


    而且她一邊刮鍋裏的米湯,一邊在那裏罵著。


    “吃的時候都算人,做的時候一個有用的都沒有,跟豬一樣的,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


    緊接著禾花又用馬勺在桶裏舀了一碗水,緊接著又把剛才用勺子刮的米湯碗,直接給扔在了鍋裏。


    何樂也真是服氣。


    何孝在給自己盛米湯的時候,將鍋裏的米湯就給剩了隻能吃三口。


    這也不怪禾花給生氣,而且生這麽大的氣。


    一早上幹了許久的活,可是迴來之後,也是一點兒能吃的都沒有了,蘿卜拌辣椒也隻剩下了一個碗角,隻剩下了兩個饅頭,而且還是湊起來的,有一半兒是何樂吃不完掰下來的一塊,一塊兒是何快掰下來的。


    還有的,就是之前不知道誰掰下來的,反正湊起來大概是有兩個饅頭的。


    若在平時,這也沒有什麽,甚至禾花還會一個個的兔子一個饅頭都吃不完,還要掰一半兒。


    可是現在這一半兒一半兒的饅頭就像是,無情的嘲笑著禾花。


    如果這事兒落在何樂頭上,何樂自己會發作,可是禾花卻沒有發作,她在何快那些話之後,就表現的很是平靜,平靜的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可是這樣的平靜,卻讓人提心吊膽的。


    嗯,何樂一直待在廚房裏,等到禾花吃了有三分鍾,再沒有發作,然後她這時候自認為自己極有眼力勁兒的,將那些案板上的碗筷收拾在一起,剛剛放到了鍋裏麵手還沒拿起來,何樂就聽見禾花朝著她開口。


    “走,走走走走!”


    反正何樂是好心,也是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兒,可是禾花卻用了惱火的語氣。


    反正禾花現在在氣頭上,所以何樂也不想去踩她的尾巴,因此,在聽見禾花這般惱火之後,何樂順勢就朝著外麵去了。


    可這一出來之後,何樂瞬間覺得自己沒地兒可去了,可卻在院落裏站了秒秒鍾,時不時的看門口那裏有好幾人經過。


    何樂到想去將門關上,可那腳步,終於還是沒有邁出去。


    因為她覺得,門口那些看起來的目光都是帶著探尋的意味的。


    那吃瓜的意味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何樂便將自己往房間的方向挪了挪。


    這一進去,何樂就看見何快正把無聊的躺在炕上,眼睛睜著,看著頭頂斑駁掉落的白牆皮。


    準確的說,這已經不是白牆皮了,黑不溜秋的都不知道該去怎麽形容,何樂進來之後,何快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兩姐妹誰也沒有說話。


    這時候,廚房響起了鍋碗瓢盆在一起打架的聲響。


    緊接著,那聲音又慢慢的消失不見。


    家裏的總共就隻有四個人,所以也沒有多少洗頭。


    乒乒乓乓結束之後,就是禾花將洗鍋水往桶裏倒的聲音,緊接著水桶裏麵的水,又被禾花給到了豬食槽裏去。


    何樂倒是心裏麵一陣緊張。


    因為她想起來自己吃了,這豬還沒吃呢!


    她生怕禾花又發火在那裏咒罵,可是那罵人的聲音也沒有響起來,後院的大小豬們也沒有出來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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